喬玉蘿帶著薛庭旭和薛庭昭去了縣裏。
薛庭旭一路上心都高高懸著。
他娘以前不是這樣的。
準確地說,這位不是他娘,是他小姨。
在小姨手底下討了這麽多年的生活,他太了解小姨,也太清楚自己的定位了。
小姨子要強,剛過門不久就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暗地裏沒磋磨他。
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
為了能在這個家生存下去,他開始學著服,學著討好小姨,甚至改口喊一聲娘。
他爹在世那些年,他雖然過得磕磕絆絆,好歹還能去私塾念書。
他爹一死,小姨馬上就本暴,直接告訴他,他是大哥,認得幾個字就行了,念那麽多書幹什麽,浪費錢,讓他回來掙錢,把念書的機會讓給三郎。
他是傻到不知道輟學意味著什麽嗎?
他知道,可他無能為力啊!
後來娶了林秀蓉,雖然他對這個媳婦兒沒多,可每次看到被小姨磋磨,他也是心裏有苦說不出,隻能順著小姨的意苛責叱罵。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大概就隻能當個掙錢的工了,沒想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小姨出善的一麵。
喬玉蘿並不知道薛庭旭在想什麽,遞了一串銅錢給他,“這些錢你拿著,一會兒到了縣裏給你媳婦兒和閨買點東西。”
薛庭旭大為震驚,“娘,我……”
“拿著吧。”喬玉蘿直接塞他手裏,“在酒樓做工這麽多年,每次回家都空著手,多寒磣。”
薛庭旭著手裏的銅錢,眼眶忽然有些發熱。
他在酒樓撥了這麽多年的算盤,每個月那點工錢,到手他一個大子兒不敢花,還沒熱乎就得如數上。
別說給媳婦閨買東西,就是平時他病了,都不敢輕易去看大夫。
可是今兒……
薛庭旭看了對麵的喬玉蘿兩眼,覺像是在做夢。
薛庭昭看穿了薛庭旭的心思,挑了挑眉:“大哥,娘給你的,你就收著唄,咱娘現在可跟以前不一樣了,自從爹給托夢以後,我這寵程度都快趕上三哥了,唉,還是咱爹好,九泉之下都沒忘了他還有個小兒子……”
聽著薛庭昭絮絮叨叨,喬玉蘿屈起手指敲他腦袋,“好好趕你的車!”
薛庭旭當然能覺到小姨的變化,那次他回家說了秀蓉兩句被小姨拎著子打,還罰他跪下,他就看出來了。
但是沒想到,變化這麽大。
喬玉蘿聽著兄弟二人一路上討論變化大,心毫無波瀾。
反正當初羅吳氏鬧的那一出“邪祟”,已經變相打消了幾個兒子對的疑慮。
現在不管做什麽,隻要說一句是薛懷山托夢,幾個兒子就沒有不信的。
了縣城,喬玉蘿看到旁邊有一打家的鋪子,想著要在白初薇那兒騰個房間臨時坐診,起碼得有點兒樣子。
白初薇那小院的廂房看過,裏頭什麽家什都沒有,桌椅得自個兒置辦一套進去。
牛車停下,喬玉蘿起剛要下來,薛庭昭和薛庭旭兩個忙殷勤地過來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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