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意志到底會不會對人類產生, 這是個拉萊耶并不太確定答案的問題。.不過很明顯, 大都會對超人并沒有什麼特殊企圖,他提出這個要求完全只是想讓超人……恐慌?驚怒?無法鎮定?總之這就是普通的放狠話, 只不過威脅的方向有點偏。
想通了這一點,拉萊耶終于冷靜了下來, 心跳也漸漸恢復了正常的頻率, 不再激烈得像是恨不得跳崖自殺了。
然而這不妨礙拉萊耶到頭疼——這個任務難度何止五星!對的演技要求太高了吧!
已知大都會不gay,拉萊耶也不gay,但是要表演得仿佛對超人懷有不軌想法, 而且按照大都會的要求, 還要讓超人一個直男會出來他可能會遭遇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拉萊耶:你看我像是能去奧斯卡競選影帝的樣子嗎。
任務的報酬大都會已經預支了, 拉萊耶不可能臨時反悔, 現在想想,難怪大都會之前一直遮遮掩掩, 表示見到超人再告訴拉萊耶他想讓帶什麼話, 這完全是怕拉萊耶知道之后拒絕吧……
“最好快點,”大都會善意提醒, “就算不直接接,長時間暴在氪石輻里也是會對氪星人造嚴重傷害的。”
拉萊耶:“……”醒醒, 箱子不是你讓我打開的嗎。
抬頭去, 氪石一出現超人就跪了,現在正半跪在地板上, 牙關咬, 強撐著不倒下去, 向拉萊耶的眼神眼神迷茫又憤怒,汗水不斷從他的額頭滲出,那一縷小卷也被打,垂在額頭上。
拉萊耶和他大眼瞪小眼,覺他們彼此心都委屈,只好給自己做點心理建設,進表演模式。
似乎是察覺到他漸漸不支,鹿首神父終于不再一不,而是而是放下手提箱,走到克拉克面前,半跪下來,出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
他湊近了克拉克的耳邊,微微偏頭,仿佛想對他低語。
一行火焰文字亮起,點亮了克拉克的眼睛。
[fuck you.]
“你……”克拉克察覺到自己語氣虛弱,頓了頓,才繼續說,“你是誰?”
知道超人的人很多,但知道下披風后的他是一個星球日報的小記者的人并不多,而能夠找到克拉克的公寓的人就更了,再加上布魯斯和他提到過城市意志,于是當看到這個陌生人出現在這里告訴他他是大都會時,克拉克先為主地選擇了相信他的說法,但現在,他不得不對這個想法產生了一些懷疑。
盡管克拉克并沒有在大都會定居很久,但這已經足夠讓他上這座城市。他在大都會的上空飛翔,幫助這座城市的居民,一次次從意外中拯救他們,他們將他視為大都會最亮眼的風景線和名片,把他拍攝進大都會的宣傳廣告——明日之城和明之子,他們這麼說,而克拉克發自心喜歡這個說法。
無數個夜晚,他漂浮在夜空中,俯瞰腳下的燈火,覺得自己可能又理解了布魯斯一點——他在守護的是他的家。
可最終他看到的是鹿頭骨的男人向他致意,黃橫瞳漫溢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接骨木逆十字架在前搖晃,上面的焦痕一直蔓延到他的手背,無論是誰,都無法將眼前的神父和“明”聯系起來。
[很意外嗎?]神父細細地打量著他,角噙著笑意,[你還記得黑零事件嗎?]
除了服飾,他看上去和神父這個份沒有任何關聯,就連形也高大得像是惡魔,即使是半跪下來,依然像是一座巍然的影。
他的手掌包裹著克拉克的后腦,另一只手輕輕上他的面頰,指腹挲著克拉克的眉骨,輕地拭去即將眼中的汗水。
克拉克呼吸一,約捕捉到了什麼,大都會卻忽然收回了手,單手解開領口的紐扣。
隨著紐扣松開,克拉克的眼瞳也微微收,一錯不錯地盯著對方上目驚心的焦痕。
漆黑的焦痕從他的脖子往下蔓延,越過鎖骨下的膛,仿佛猙獰的荊棘紋。
他忽然理解了對方剛才的那句話。
“……我記得。”克拉克低聲說。
超人閉上眼睛,放棄了反抗。
后腦的那只手松開了克拉克的頭發,往下去,拇指沿著廓脖頸的下,最終停在克拉克的結上。
鹿首的神父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半晌,他睜開眼睛,黃澄澄的眼睛直直盯著克拉克,橫瞳倏地變細,像是一閃而逝的笑意。
他的確在笑。
[我也記得。每一次你帶給我的痛苦,我都記得。你想知道那是什麼覺嗎?]
那只鋼鐵般的手慢慢收,扼住克拉克的脖子,剝奪了他的呼吸,克拉克本能地張開,掙扎著想要吸空氣,意識恍惚間,他似乎看到那雙眼睛里的笑意漸漸消失,反而顯得有幾分凋敝。
“……我覺得我不能繼續了。”看到超人閉上眼睛,拉萊耶立刻轉頭誠懇地對大都會說。
從剛才開始,拉萊耶就在懷疑人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里耍流氓,還把氣氛搞得這麼gay。而超人這幅毫不反抗的模樣,更是讓心愧疚值噌噌漲,忍不住反思自己的行為是不是非常變態。
“繼續,”大都會不為所,“他甚至沒有傷呢。”
拉萊耶:“……”哇,這就是你讓我對超人手腳的理由嗎。
靜了靜,又問:“我這樣做,超人會窒息嗎?”
大都會百無聊賴:“不會,他本不需要呼吸,模仿呼吸只是為了讓他更好地融人群,你隨便掐。”
拉萊耶:“……”可以可以,太懂了。
只好按照大都會導演的要求掐住超人的脖子,等到大都會說可以,才忙不迭松開手,看著超人趴在地上劇烈息,休息片刻,慢慢抬起頭。
拉萊耶以為自己會看到一雙寫滿憤怒和屈辱的眼睛,然而當看到超人的眼睛時,只從那片澄澈如同天空的藍眼睛里看到了愧疚和歉意。
“我想過。”他啞著嗓子承認,“自從知道大都會可能存在意志之后,我的確想過那會是什麼覺。”
超人閉上眼睛:“我無法想象那種痛苦,但我經歷了這座城市重建的每一天,我采訪過遇難者的家屬,我看過英雄公園里的紀念碑上的每一個名字,我知道這座城市的人們花了多久才從悲痛中走出來。”
“這些都是我要背負的罪責。”
他看向拉萊耶,又像是在過眼前的神父,看向這座城市的所有生者和死者。
“是我將災難帶給了你,有太多人因為我而死,這座城市也因為我而接近毀滅,你有無數理由憎恨我,所以無論你想要怎麼懲罰我,我都沒有怨言。”
“對不起。”超人說。
他話音落下,拉萊耶忽然聽見大都會笑了聲。
拉萊耶:“……”
懂了,不打擾你們趣。
一個直面惡意卻心生愧疚,一個對對方的反應心知肚明,就沖這個了解程度,拉萊耶覺得要不是大都會怨氣比較重,他和超人的關系應該比哥譚和蝙蝠俠還要好……
果不其然,大都會說:“好了,你可以離開了。”
他徐徐道:“別接他的道歉。打招呼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要我不接道歉,那麼今后只要他看到我,就會想起這一刻的愧疚,這才是他應得的懲罰。”
拉萊耶:“……”恕我直言,你們這些城市心太臟了!
神父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那樣,依舊沒有反應,克拉克無聲苦笑,低下自己的頭,不再為自己辯解。
他剛低下頭,一只冰冷的手住了他的下,迫使他抬起頭。克拉克余瞥見對方扯過他丟在沙發上的領帶,隨后黑暗遮住了他的視野。
拉萊耶攬住超人的,用領帶綁住他的眼睛,聽著大都會的指示:“在惡魔化時通過火焰自焚,可以將沒有被城市意志強化過的品一起帶走,不過你要保證沒人看到你。把氪石帶上。”
神父放開懷里的男人,站起來退到沙發邊,合上氪石箱,拎起箱子走進陡然躥起的火焰里,影瞬間被火焰吞沒。
火焰躥起的同時,克拉克覺到里的虛弱漸漸褪去,雖然因為沒有照黃太,沒辦法完全恢復力量,但已經足夠他撐起,扯掉領帶。
他向前去,卻只看到空的房間,以及桌上被一杯熱咖啡著的文件。
克拉克走到桌前,端起咖啡杯打算查看下面的文件,作忽然頓了頓,扭頭向手里白煙裊裊的咖啡。
溫度正好。
……
離開超人的公寓后,大都會向拉萊耶表達了謝,隨后表示可以去做別的事,這邊不需要擔心,拉萊耶看著悠然飛翔的太鳥,覺自己從他上看出了“滿面春風”這個詞。
解除了和大都會的共鳴,依舊神恍惚,覺自己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也隨著共鳴解除而消失了。
啊,我好gay。
拉萊耶滿心悲傷地去哥譚,向倒苦水:“我覺自己離流氓又近了一步。”
哥譚這邊的事早就結束了,雨中郎的任務是給蝙蝠俠送信,也就是轉一圈的事,現在拉萊耶正在和哥譚一起蹲守阿卡姆,打算看看金并的合作伙伴到底想怎麼做。
誰知哥譚的態度和大都會差不多:“超人傷了嗎?”
拉萊耶:“……表面上沒有。”但是心有沒有傷就不知道了。
哥譚:“那就不用在意,大都會現在已經算冷靜了,不會做得太出格的。紐約那邊怎麼樣?”
拉萊耶:“……”
很冷靜就是對著超人豎中指,請問不冷靜到底會怎麼做。
自暴自棄:“比這邊順利多了。”
如果說大都會這邊仿佛正在開拍五十度灰,瘟疫醫生那邊就和怦然心片場似的。
“是你,紐約,呃,我可以這麼你嗎?還是你別的?”
看到瘟疫醫生,蜘蛛俠的興快要從他的上噴涌出來了,剛出手,突然想起自己子還沒穿上,立刻手忙腳提起子,背過喊道:“等等!等等!請先別看……等我一下……好了!”
彼得匆忙穿好子,尷尬地幾乎抬不起頭,束手束腳不敢轉,半天才勉強出聲音:“哇哦,嗯,你好,你想和我談什麼?”
他半天才找回勇氣抬起頭,看到一行文字漂浮在空氣中。
[紐約,或者醫生,看你喜歡哪個。]
隨著這行字出現,瘟疫醫生抬起手,摘下臉上的烏面,看向彼得,眼眸里漾著銀,仿佛溶化了碎星的海。
出真容是一個展現誠意的舉,瘟疫醫生應該是這麼想的,于是他靜靜地看著彼得,等待他的回復。
然而看著那張得超越別的臉,彼得只覺得自己心里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他的嗓音干中著絕:“你是……男的?”
瘟疫醫生臉上浮現出些許無辜的茫然。
[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
彼得:“像是……媽媽?所有人都說城市像是他們的母親和……咳,總之他們都說是‘’,我以為你也……”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拉萊耶的心也越來越沉。
這一瞬間,拉萊耶忽然想起了自己最早把彼得·帕克從河里撈上來后,在他手臂上寫了什麼字。
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扮演城市意志,所以也沒打算讓蜘蛛俠謝自己,于是直接寫“救你的是這座城市”,這還不算什麼,可惜后面還補了一句。
“你知道這座城市有多喜歡你嗎?”
拉萊耶還沒回答,就聽見紐約難以置信的聲音:“他一直覺得我像他媽媽?”
拉萊耶:“……”
紐約貓貓大怒:“告訴他我現在不喜歡他了!”
拉萊耶試圖阻止:“你冷靜一點,這樣有點……”
紐約恨恨道:“難道我還不能讓你幫我轉告一頓話了嗎?”
拉萊耶:“……”那,后果自負唄。
聽完他的話,彼得發現年輕人有些無奈,重新拉了拉帽檐,手指一點,空氣中浮現出新的文字。
[我恐怕現在我要收回那句話了。]
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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