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還未回過神,就見數輛馬車從不遠駛來。
城門大開,馬車由遠及近,路過他們時,其中一輛車廂掀開了車簾。
一張婦人的臉探了出來,看到丁閆后微微一笑,招呼道。
“怎麼還傻站在那?今天是團圓節,你馬說了,咱們晚上在一起熱鬧熱鬧!”
婦人的長相平平無奇,只有笑起來時,眼里流出的溫讓人心中莫名安定。
丁閆其實不該認識的,因為早在他出生之時,這個人就沒了。
腳步不由自主的跟著挪,卻被邊的衛青一把拽住。
“冷靜點,看清楚。這是幻象,你娘早就沒了。”
丁閆自然知道,但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點,去看清楚那張臉。
有些東西很奇妙,明明第一次見,明明知道那不是真的,卻也讓人防備不起來。
就在他走神之際,馬車車廂的窗戶,窗簾被人從里面掀開,出一張楚楚人的臉。
面帶笑意,氣質清冷高貴。
“夫君?”
猛的看到那張悉的臉,衛青的眼睛驀然瞪大。
“秋,秋煉?”
見他那樣,子微微蹙眉,無奈道。
“你們傻站著做什麼呢?趕快上車,不要擋著馬他們。
我這次去麗城買了不東西,等會兒一個人定拿不完,你要幫我啊。”
聽著這悉的聲音,衛青怔愣了幾秒,一把甩開了丁閆的胳膊。
走上前去,與那子對,不敢相信。
“秋煉……真的是你嗎?”
子抬手捂,輕笑了一聲,眼中帶著點點嗔意。
“不是我還有誰?夫君,想納妾不?”
“不,不……”
衛青猛的搖頭,眼中含淚,子逐漸凝實。
此時的他,與活人無異。
就在他想要靠近,去那個尋了近千年的人時,丁閆按住了他。
“你媳婦在初一的葫蘆里呢,這只是個幻象。”
然而,他話音才剛落,林初一的聲音就從頭頂上方響起。
“上的戾氣已除,放心,已經沒事了。”
抬頭看去,林初一站在青竹上,悠哉悠哉地從平城上空飛過。
看到那個久違的影,丁閆眼神微。
再看向衛青時,眼神微有些凝重。
就在這時,馬老太那大嗓門遠遠的從后方傳來。
“走啊,咋還不走了?天不早了,咱們人多,飯得早些弄啊。”
聽到這個聲音,丁閆心中一沉。
他知道,這次,可能沒那麼容易走出去了。
若是無意識走進一過于真的場景,想要認清那只是個幻境或許很難。
而更難的,是明知道眼前只是個幻境,卻無法對那些獨立的幻象下手。
但想要破除這個局面,又必須得找到關鍵的人,將之殺死。
思忖間,衛青已經先一步上了馬車,占了車夫的位置。
丁閆手中的黑刺微微握,著馬車之上,依舊笑意滿滿的婦人。
沉默了片刻,又放松了下來。抿著,也跟著上了馬車。
團圓,所有人都在,誰又能拒絕這樣的平城。
……
“阿嚏,阿……阿嚏——”
馬老太用手了鼻子,放下手里的鋤頭,一臉深沉的抬頭天。
“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再過段時間,都該穿棉襖了。”
大娃見狀,立馬放下手里的活,去給老太太倒了杯熱茶過來。
方老夫人起直了直腰,輕嘆一聲。
“是啊,眼看就要冬了。該回來的還沒回來,這又走了一批。”
馬老太接過熱茶喝了幾口,皺著一張臉。
“我倒是不擔心初一,在師父那里,人安全著呢。就是這心里想的慌,那孩子還沒離過家這麼長時間。”
聞言,方老夫人笑著安道。
“初一跟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樣,都這麼久了,你還沒適應呢?”
對于林初一,方老夫人可能沒有馬老太深厚,但其實也是真惦記。
雖然方嵐和馬老太都說是被師父領去了,但經歷了一輩子的事,方老夫人那一雙眼睛什麼看不。
這兩個人說的信誓旦旦,不過也是著自己相信罷了。
不相信又能如何?有消息,說明那孩子是平安的。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
只要人平平安安的,不管去了哪,家里人都等的起。
人家心思比較細膩,平時方嵐流出來的神,揣一下就能琢磨出個七八分。
但也從未有人點破過,比起胡猜測,們更愿意相信,那孩子是被那位神的師父領去了。
對此,大老爺們的心就大了很多。
就比如,田里正吵吵著的倆老頭。
齊老爺子手里拿著一捆菜苗,怎麼想怎麼懊悔。
“我當時要是沒飛相,跳馬攔了你的炮,一定能贏你那局。”
方老爺子正在刨坑,輕蔑地哼了一聲。
“跳馬?你當我的車是死的?垂死掙扎罷了,那盤棋不管你怎麼下都贏不了。”
“你放屁,你有車我也有車,沒錯走那一步,怎麼會輸?”
“嗯?你不服?不服咱們重新來一局?”
“重來就重來,不干了,走。”
齊老爺子將菜苗往地上一放,拍了拍手上的泥,轉就走。
見狀,方老爺子有樣學樣的把鋤頭一扔,抬腳跟上。
“走就走,怕你個老王八蛋不。”
方老夫人……
馬老太……
這都第幾次了?讓這倆老爺子干點活,咋就這麼難呢?
田埂邊,劉水田點著了煙袋。
看著急赤白臉往回走兩人,嘖嘖兩聲。
都這麼大年紀了,一天到晚罵罵咧咧手腳的,病。
他找了個草多的地方坐下來,煙袋往一邊磕了磕。
著田里幫著補麥子的黃皮子們,閑適的瞇了瞇眼。
鄉下人,還是看著這千畝莊稼地,心里最舒坦吶。
“唉,那幫小子跟著大和尚走了,聽說去搗毀什麼煞閣。
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回來,不能有什麼危險吧?”
聽到他的話,正忙著的林翠兒抬了抬頭,說道。
“放心吧劉爺爺,白凝說了,這次參與都不是普通人。
四叔和我哥跟著去了,那些公子們只要聽吩咐,不搶著出風頭,就不會有事的。”
其實也想跟著去來著,被明令止了。說一個兒家,拋頭面不好,會遭人惦記。
林翠兒很無奈,什麼都不讓干,這本事不是白學了嗎。
不過,并沒有多說,是為好,都知道。
大晌午的,剛到飯點,耕云就帶著大松來送飯了。
城里建設有林永峰和吳大人看著,林永平現在也能帶人了。
城里人人都很自覺,也沒有什麼耍的,本不用人心。
馬老太他們就徹底閑了下來,鍛煉完了沒事干,跑田里來消磨時間。
別人家種田費人力,咱們家完全沒有這個煩惱。
黃皮子的數量本來就多,來了平城后,山里的同胞們也被它們征服伙了。
幾千只黃皮子,幾只分一畝,播種完全不費勁。
耕地更是有耕云在。
某天半夜,小姑娘進了一趟山。
第二天出來時,領了上百頭野牛出來。
帶著犁了一天的地,干完活就讓回了山,連一口草都沒吃上。
飯菜擺了一大桌,這會兒功夫,忙著的閑著的都過來了。
對于吃飯這事,耕云是最積極的。
來了平城后才知道,妖生,并不是只有修煉這一件事。
這里的水好喝,東西好吃,靈氣也比外面濃郁些。
最關鍵的是,這里的妖和人都很善良。
沒有勾心斗角和種種算計,也不會用異樣的眼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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