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家華不怕母親，翻了個白眼：“這些是實話嘛。”

　“確實是實話。”楚云梨接話：“母親不必生氣，姐姐也沒說錯。陸家就是忘恩負義，不是好東西，陸海南臥病在床，我上沒說，心里高興著呢。”

　“你也給我住口。”羅氏呵斥：“如玉，你如今是皇子妃，不要說話！”

　“皇子妃怎麼了，我又不做皇后。”楚云梨振振有詞。

　羅氏：“……”

　看向親生兒，眼神頗有深意。

　想要做皇后的人，就得謹言慎行。鄧家華接收到母親目，并未放在心上：“這又沒有外人，難道我說的這些話會傳出去？妹妹也太小心了。”

　國公爺有些走神，是被鄧家華這話給驚醒的，皺眉道：“無論何時，都要小心隔墻有耳。這麼多耳朵和眼睛，就一定忠于我們？”

　鄧家華被父親訓斥，倒也乖巧：“兒知道了。”

　接下來一切都還順利。楚云梨回來的目的早在門口就已經達，就是想讓國公爺心里忐忑。

　剛剛過午，就出了門。

　一家子都親自送到門口，目送的馬車離開。

　*

　楚云梨靠在車壁上，想著也去郊外走走，順便陪陪況喜安。

　馬車剛轉過街角，就停了下來。楚云梨也沒開口問，一把掀開簾子，就看見了站在路旁的孫華耀。

　孫華耀看著馬車中的子，愈發覺著陌生：“表妹，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楚云梨手一擺，伺候的丫鬟和護衛包括車夫都退到了十步開外。在這距離之中，只要兩人不高聲說話，他們是聽不見的。

　孫華耀見表妹這般肆意，面愈發復雜：“表妹，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有利落的手。”

　這話指的應該是國公爺壽辰那天楚云梨在假山旁打人的事。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楚云梨隨口接話：“聽說你榜上有名，恭喜！”

　“我家辦喜宴，你送了禮的。”孫華耀心中低落得很，當時他看了禮單，表妹送的東西中規中矩，跟就跟親戚似的。

　楚云梨頷首：“當時我忙的，應該是邊的人準備的。”

　聽了這話，孫華耀更覺得心上被扎了一刀。他看著面前陌生的子：“你都不像是我表妹了。”

　“但我確實是啊！”楚云梨想到什麼：“我聽姨娘說，你拒絕了家里給你找的親事？”

　孫華耀垂下眼眸，微點了點頭：“我還不著急。”

　“還是要急一急的，你不定親，他們都還以為你惦記著我。”楚云梨認真道：“這對你，對我都不好。”

　孫華耀面愈發復雜：“表妹，咱們過去那麼多年，你說這話……怎麼說得出口？”

　如果真的是表妹，一定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孫華耀想到這里，心中突然一松。

　表妹應該不是變了心！

　至于為何變了這樣，他一時間很想不通。

　楚云梨再次強調：“表哥，當初跟你來往的那個子早已經死了心，我都嫁了兩次人了，早已變了，你不該再站在原地。”

　“我心里還有些事想不通，有些人放不下。這種時候定親，對我的未婚妻不太好。”孫華耀真心實意地道：“表妹，你能過得好，我心里高興。真的。”

　他說著話，側讓開：“其實也沒什麼話想跟你說，就是想見一見你。”

　看見親后面紅潤，白皙，眉眼舒展，確定不是被迫，他便也放心了。

　馬車重新駛，楚云梨掀開側邊簾子，看著站在那兒清瘦的年輕人，心中復雜。

　若是羅氏沒有腦袋一熱胡拉郎配，鄧如玉嫁給了心的表哥，或許真的能恩一生。

　*

　楚云梨出城之前，繞路去了一趟陸家。

　陸家門房做夢也沒想到這已經離開的人還會回來，反應過來后，急忙上前：“您有事麼？”

　“聽說你家大人病了，我想進去瞧瞧。”楚云梨下了馬車，門房不敢阻攔，用眼神示意邊上的人去報信，親自手一引：“前兩天夫人還說，莊子上的果子了，要給您送一點呢。可又怕送不進皇子府去。”

　楚云梨腳下飛快，沒多久就到了陸海南的院子外。

　陸夫人得到消息，匆匆迎出來。

　楚云梨一眼就看到了腫得跟核桃似的雙眼，在此之前不知道已經多久沒睡，也不知道流了多淚，才會將眼睛弄這樣。

　陸夫人面容特別憔悴，來不及多想，納頭就拜：“見過貴人。”

　“不必多禮。”楚云梨看向后的院子：“我聽說陸大人病了，順路來瞧瞧。”

　陸夫人有些寵若驚，沒想到在前兒媳離開了之后還能想起自家兒子……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被三皇子記恨。萬一那是個善妒的，自家豈不是要倒大霉？

　兒子已經病得那樣重，可再經不起折騰了。不過，人都來了，也不好將人趕出去，實在是沒那膽子。

　“貴人請。”

　楚云梨一步踏進門，瞬間就聞到了濃郁的藥味，也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姜歡黎。

　有些意外：“你還沒走？”

　姜歡黎跪了下去：“貴人就別為難民了。”

　“我沒有想為難你。”楚云梨看了一眼床上消瘦的陸海南，似笑非笑：“就是不知道他這一次生病，跟你有沒有關系。”

　姜歡黎面都變了：“沒有。”

　陸夫人苦笑：“貴人不用懷疑，肯定沒關系。”

　“你緣何這樣肯定？”楚云梨想了想：“到底夫妻一場，稍后我請個太醫來給他診治一二。”

　陸夫人：“……這不太好吧？”

　萬一三皇子真的是個醋壇子，自家兒子還能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