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溪瞇了瞇眼,看過來的時候，祝寧覺好像有一層無形的儀在自己上掃描。

霍文溪吐出煙霧，“不過如果你的理論真,你好像解釋了一部分我的疑問。”

霍文溪：“我找到過江平的照片,從照片的眼神來看，他簡直是換了個靈魂。”

不愧是直覺系,這些微小的細節都能為線索。

霍文溪笑了一下，“江平的頭盔視頻在駐扎軍那邊,他們跟我們不是一個系統,我申請了調取但沒回復。”

之前都是祝寧說霍文溪來聽,這次對調了，“所以我只能看清潔中心登記在冊的,江平帶隊兩次出事兒，一次是前年1月2日，墻邊巨石，死了一半的清理者。”

祝寧皺了皺眉,霍文溪繼續：“視頻容有花屏和閃爍,但是主事件廓沒問題,他們不小心踩中了藤蔓，變異藤蔓發瘋殺了一半人。”

祝寧聽起來很耳，這不是大黃花殺人同樣的手法嗎？

霍文溪不愧是組長，記憶力好得驚人,完全不需要看資料，“第二次是去年3月16日，全軍覆沒，我們沒任何視頻資料，只收到了死亡通知。”

“死亡通知寫的特別簡單,不小心遭遇了鱷魚類污染，兩位駐扎軍帶隊過河，過河半路清理者死了。從現有資料來看真的看不出什麼，只會讓人覺倒霉剛巧遇到了。”

難怪蟲子干這個破事兒這麼久了，他的手法真的很干凈。

它像是提前知道哪里有污染，把人引過去。

霍文溪一邊說一邊看祝寧的反應，“第三次是你這次，全員頭盔視頻空白，如果它真的在不同人上寄生，也寄生過駐扎軍，可能真的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祝寧：“所以你相信我了？”

“沒有，”霍文溪搖了搖頭：“資料太了，我這里有個很好的主意，我可以批示一個墻外調查隊，你作為s+級神值帶隊，你們走一遍江平的老路，三個事件串聯在一起，說不定可以得到新的報。”

祝寧皺了皺眉，“啊？”

這是送去死？不至于這麼絕吧？

祝寧：“……我覺得效率不是很高？”

霍文溪皮笑不笑，“我在跟你開玩笑哦，我不舍得送寶貝人才去死的。”

祝寧覺后背有點發涼，怎麼覺得霍文溪可以做得出來呢？

霍文溪心里想送祝寧去墻外可能要過總部那一關，畢竟是總部看中的人才。

霍文溪：“你給的信息不足以讓我相信，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服我。”

祝寧：“……”

是要榨干祝寧上所有可能出現的報，直覺告訴祝寧還有些東西沒說。

霍文溪的微笑收起，變得有些嚴肅：“提醒你，這真的是你最后一次機會。”

霍文溪這次肯定不是在逗，不愧是清潔中心最年輕的組長，真的很難擺布。

怪不得這麼多人不愿意跟打道，也怪不得上次蟻的異種是來理的，并且理得很完，沒有異種滲進人群。

祝寧著頭皮說：“接下來是我的猜測。”

霍文溪聽到這句話覺得很有趣，合著之前說的不是猜測嗎？

“這是我的憑空猜測，沒有一點證據，所以我沒打算告訴你。”祝寧說：“我剛才跟你說的故事不是很完整，我得到的信息也不完整。”

“荒村最開始是因為有人失蹤，失蹤的人又回來，這條蟲子在哪里被發現的？”

蟲子的故事里缺了一角，它沒有說明起源地。

吳老頭和失蹤的幾個人最初去哪兒了？主被蟲子吸引了？有什麼東西在呼喚他們？

蟲子在進吳老頭的后才擁有了人類的智慧以及記憶，在這之前它是沒有智慧的？

它已經死了，祝寧可能一輩子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祝寧：“我們當時收容的污染區域，在后山那個，是哪個獵魔人隊伍出任的？”

霍文溪：“楓林隊，一共五人。他們沒推理出后山的邏輯，直接武力推平了。”

祝寧：“……”

很好，這很獵魔人。

霍文溪：“起因是負責巡邏的駐扎軍聽到那片后山有人唱歌，調子特別古老，像是什麼祭祀活，他們測量了污染濃度，知道里面形了a級污染區域，然后求助的清潔中心，我們派出了獵魔人和清理者。”

祝寧皺了皺眉，唱歌？

等楓林隊任務視頻出來可能要去看看。

祝寧：“后山和荒村非常近，兩個a級污染區域疊加，其實還有第三個，那朵大黃花。”

霍文溪皺了皺眉，大黃花有視頻記錄，但霍文溪聽過荒村的故事后忽略了。

“江平當時說了一句讓我很在意的話，我問他為什麼那朵花人殺不死，他說你怎麼知道它屬于哪個污染區域。”

當時的江平已經是蟲子了，它似乎知道一些什麼。

“所以那麼大點的破地方竟然有三個污染區域疊加，其中兩個已知的是a級，花人一朵花就能造9人死亡，如果只是某個污染區域的附屬污染，那可能最低就是a級，更恐怖的可能是s級以上，這方面我不太懂，但從我的理解來看，那片應該有個很強大的污染源沒被發現。”

這完全是祝寧瞎猜的，因為不是調查員，本不了解自然，但在認知里，荒村那一塊可能有什麼未知的東西。

污染源是會互相染的，他們互相影響，逐漸擴大范圍。

按理說祝寧只是去了一級防護墻外，這里相比較真正的自然來說是更安全的，不然房盈給派發任務的時候肯定會很張。

但是這個地方比想的更加兇險，而且是一環套一環，剛從虎口出來就一腳踩進泥地。

祝寧是一通瞎說，說完了之后一直在等待霍文溪進行反駁，但等了很久都沒等到。

祝寧抬頭看，霍文溪已經掐滅了煙，“你的這條瞎猜符合邏輯。”

祝寧心里咯噔一聲，這一句話一錘定音了。

霍文溪覺得說得對？

好像一直被否定突然被肯定了，整個人都有點不適應。

霍文溪：“一級防護墻正常況下污染等級都是b級以下，在后山發現a級污染才求助于清潔中心。”

a級才是意外況，三個a級更是。

祝寧整理了自己的報，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一級防護墻外污染濃度嚴重超標。

并且可能有一個未知污染源。

如果真是這樣，那等這個污染源有一天被激活，就在一級防護墻外，距離人類的城市這麼近的前提下，他們甚至沒有緩沖地帶。

墻有未知的非自然人類，墻外有正在不斷生長的未知污染區域。

前后夾擊，103區撐不住多久。

……

祝寧和霍文溪單獨談話了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后祝寧被人重新送回房間門，霍文溪在里面一個人坐了很久。

沒欺騙祝寧，這里真的是私空間門，普羅米修斯也無法知曉，所以知道信息的只有霍文溪一個。

如果真如祝寧所說，霍文溪作為數知人是有機會改變現實的，有權力有地位也有腦子。

祝寧要跟統一戰線？

抬頭看著房間門里的樹，這棵樹是人造品種，算是“賽博植”，不用澆水，也不需要，但看上去跟正常的樹無異。

科技發展到人類不需要接自然，就可以接近自然，而且模擬非常真實。

人類社會真正的植越來越，他們通過科技進行了替代，但是自然中的植蟲子已經走進了人類社會。

非自然人類侵。

他們侵之后想干什麼？想染全世界？

墻外的污染不解決，霍文溪甚至要做好準備遲早有一天103區要集撤離。

祝寧丟給了一個難題，霍文溪該做出選擇了。

霍文溪站起，房盈在門口等待很久，“霍組長。”

霍文溪問：“怎麼了？”

房盈：“岳開源給你遞了一份申請。”

岳開源申請了對祝寧的調查，他沒有權限進行搜查，只有審訊能力。

有搜查能力的只有異常事件小組，岳開源的意思是只要允許他進祝寧的家，他就能找到線索。

霍文溪看到文件中記載了祝寧登記的家庭地址，是蜂巢。

貧民窟。

祝寧是貧民窟出生的五等公民，霍文溪總是忽略這一點。

霍文溪：“駁回申請，終止其他部門對祝寧的所有調查，用我的權限給開啟單獨保計劃，所有檔案上鎖，收集之后送進異常事件小組，的個人信息從系統中藏，所有員工必須經過我的許可才能查閱資料。”

“還有，”霍文溪：“觀察期間門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讓任何人跟談超過三句話。”

“這次任務的其他清理者沒有我的允許不可擅自進行任務報告，不可擅自傳遞消息，不可使用通訊工，之后起草一份本次任務保協議，協議容我稍后讓莊臨整理給你，等他們清醒后直接簽署協議。”

“徐萌和李念川等待我的后續置。”

霍文溪語速飛快，房盈是非常專業的助理，記下每一個細小的要求。

房盈在清潔中心混了很多年了，越聽越奇怪，霍文溪的每一條要求都很嚴厲。

宣和謝家祖還在詢問事件進度，霍文溪設置了這麼高的查閱權限，不僅把普通員工排斥在外，也把宣這些部長排斥了。

這是完全不管其他部門，直接把祝寧納自己的保護下了？祝寧到底跟霍文溪說了什麼，讓有這麼“高級別”的待遇？

房盈：“那本次任務報告？”

祝寧做了任務匯報，匯報了一個小時之久，報告呢？

這才是大家都關注的一點，所有人都很好奇。

霍文溪：“這次的任務報告我來寫。”

房盈一愣，霍文溪親自寫任務報告？那不論寫下了什麼，遞上去的就是真相。

也只能是真相，別人無法質疑。

……

祝寧回到了那間門純白的房間門。

祝寧倒在床上，跟霍文溪說話非常疲憊。信息量有點大，霍文溪認可了的猜測。

反而讓有些茫然。

現在神狀態還不錯，因為選擇已經給了霍文溪。有個大佬在前面頂著，祝寧力減輕了。

普羅米修斯沒有說話，房間門一時間門很安靜，大概是普羅米修斯以為祝寧要睡覺，所以不會打擾。

祝寧問：“普羅米修斯？”

【我在。】

祝寧問：“我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嗎？”

普羅米修斯：【出來了部分，您想知道嗎？】

祝寧嗯了一聲，普羅米修斯：【您的神值再次上漲，到達1450，被納了高層次人才范疇。】

祝寧心想普羅米修斯能跟自己說這些應該是得到了霍文溪的允許，又漲了？祝寧對神值上漲的很奇怪，因為每次都沒什麼覺，但是檢查結果在漲。

很奇妙，祝寧仔細思索了一下，確實有些不同，已經很久沒有覺到頭痛了。

看來跟腦子里的系統融合程度非常好，算是特別優異的實驗品？

但再漲下去自己不會被抓起來研究嗎？

【第一軍區和清潔中心總部都收到了您的檢查報告，總部隨后會派人來對您進行全方位檢查和評估。】

檢查，評估，這兩個詞聽起來就很像對待品。

果然，祝寧之前想的沒錯，特別突出的人容易惹來麻煩，一般這種人都很容易早亡。

不過祝寧已經足夠出風頭了，這個神值某種程度上了的保護殼，別人想對做什麼可能要再三考慮。

所以普羅米修斯問愿不愿意進行任務匯報是這個意思，當時祝寧真的有不愿意的權利。

但與其保持沉默還不如把主權握在自己手里。

祝寧整理了一番，只提供報沒什麼可做的，還不如想想自己上的破事兒。

看了一眼閃爍的藍，必須想辦法盡快拿到人機聯合裝置。

祝寧閉上眼，睡前還在想怎麼和普羅米修斯取得私下聯絡。

這次睡了很久，被關了兩天只干了一件事就是睡覺。

第二天的各種檢查設備都被收走，期間門沒人跟自己說話，唯一一個可以聊天的就是普羅米修斯。

祝寧也是在第二天收到了自己的檢查報告，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壽命預估還剩下一年。

清潔中心檢測的是運轉況，他們發現祝寧每天需要消耗高能量，人負擔非常大。

他們暫時沒有找到原因，也沒找到解決方法，唯一適合祝寧的方案是上傳意識。

祝寧知道系統真的在蠶食的，一個曾經被報廢的實驗本無法達到完狀態。

所有使用的道都是有代價的。

殘次品的本質讓很難擁有長壽，普羅米修斯對說了抱歉。不過祝寧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誰先滅亡都不一定。

倒計時的時鐘已經撥了，末日的倒計時和祝寧壽命的倒計時都是。

甚至能聽到時鐘滴滴答答的響聲。

第三天有工作人員給遞來了常服，清潔中心的服都是運裝，黑子白衛。

純白房間門出現了裂，一扇門的形狀勾勒出來，工作人員在門口等。

普羅米修斯閃著藍：【謝配合，您的觀察已經結束了。】

暫時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