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學期,我懷孕了。”
說到這里,曾思瑩臉上淡淡的懷念徹底消失,握著線團的手,下意識地收。
“我以為他就算覺得意外,也會負責的,可沒想到,他讓我把孩子打了。他不同意我先休學,他說現在的況,養不起孩子,讓我先讀完大學,等餐廳生意穩定了再說。我和他賭氣,第二天住回了宿舍,過了幾天,他主找我,我們商量好,等過幾天放了寒假,他就跟我一起回家,見見我父母,商量結婚的事。”
“放了假,他說結婚是大事,他一個人去沒誠意,要回老家接他父母,讓我先回去等他。”
“我當時沒想太多,就一個人先回去了,可我回家的第三天,就聯系不上他了,我又急又怕,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就把事和我媽說了。”
“我媽把事告訴了我爸,要不是我懷著孕,可能那天我就被我爸打死了,我爸讓我把孩子打了,我不聽,我相信他會來的。我爸怕我出去丟人現眼,就把我關在家里,不讓我出門,又等了他半個月,還是音信全無,那天吃過晚飯,我爸給我倒了杯水,肚子開始疼的時候,我就知道出事了。我趴在房門口求他們,求他們救救我的孩子,我媽開門把我扶回床上,我爸則是要我閉,怕我喊得隔壁聽見了。”
“吃藥沒流干凈,我在家疼了兩天,他們不得已帶我去看了醫生,怕丟臉,我爸特意帶我去了縣里的醫院。可就是這麼不巧,正好上了村里最碎的那個老太婆,帶著兒媳婦去縣醫院看不孕不育。等我們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全村都知道我還沒畢業,沒結婚,就搞大了肚子的事,村子里流言蜚語,什麼難聽話都有。那幾天我家里格外熱鬧,誰都想上我家里聊聊天,送點水果,借點什麼東西,但其實他們只是想要打聽更多的東西,茶余飯后好在村頭的樹下嚼口舌。”
“我爸這麼面子的人,對他來說,我就是全家的恥辱。那段時間,我爸每天晚上都喝酒,喝多了就罵人,摔東西,手打我,也不讓我去上學了,把我鎖在家里。”
“一直等了快兩個月,我才接到他的電話,他說他老家那下大雪,電線壞了,路封了。我把事跟他說了,他安我,說孩子以后還會有的,他不怪我,他越是這麼說,我就越自責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為了去找他,我從家里跑了出去,怕我爸找到我,學校我也沒去了,我和他換了個城市,也是在大學附近,租了個小鋪子,開韓餐廳。日子和以前一樣過,不同的是,他開始讓我吃避孕藥,說等這邊客源穩定了,我爸氣消了,兩家人談好結婚,再要孩子。”
“我心里一直記掛著那個孩子,所以故意沒有吃藥,幾個月后,我又懷孕了。知道這個消息后,他大發脾氣,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我們冷戰了幾天,我以為他是想通了,給我買了很多補品,親手給我做了一頓飯,陪我散步,看電影,還下單了好幾孕婦裝,可沒想到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屋子里什麼東西都沒剩下,什麼都沒代,就這麼消失了。”
曾思瑩眼中流出眼淚,眼里出絕,“我在出租房里等了一個多月,沒等到他,只等來了催房租的房東,我上所有的錢都用了了房租,實在活不下了,只能回家。”
“從進村口,每一個到的人,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就好像我不知廉恥,沒穿服一樣。回到家,我爸還是罵我,罵到一半,注意到我又大起來的肚子,他抬就是一腳,踹在我上,我不記得被他了幾個耳,只記得頭發暈,后面怎麼去的醫院,怎麼做的人流,我都記不清了。”
“之后,我關在家里兩年多,村子里每天閑言碎語,他們在外面了氣,丟了臉,回來就把那些話罵給我聽,我媽說我不要臉,我爸說我是賤骨頭,他們一邊罵一邊打……”
沐抿了抿,“在這樣的環境下,你開始認同那些罵你的話,對嗎?”
曾思瑩愣了一下,表里有幾分疑,皺著眉思考著開口,“他們也沒有罵錯,我沒結婚,就和別人睡在一起,搞了大肚子,確實不知廉恥,丟了家里的臉。”
沐眉頭輕蹙。
不同的價值觀下,對婚前行為有不同的看法。
曾思瑩和韓餐廳的老板在一起,出于依賴也好,喜歡也好,是付出了真的,確實有錯,沒有保護好自己,腦,但錯的更多的,應該是那個男人。
可從曾思瑩的反應來看,把所有的問題都歸咎在自己上了,過度自省,這和村子里,家里給長期灌輸的價值觀有關。
在這樣的價值觀影響下,在面對張欽德的時候,曾思瑩自然會自卑,覺得愧疚不安。
“后來我跟著村子里的人出去打工,也認識了幾個男的,可每次都是因為我不愿意發生關系而分手,都是我提的,我怕他們發現我懷過孕,也怕之前的事再發生一遍。直到,我通過相親網站,認識了欽德……”
曾思瑩微微笑著,臉上出幾分甜,“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從來不提要做那種事,他陪著我吃飯,開著帶我去周邊玩,我說什麼他都答應,哪怕工作再忙,睡前也會給我發消息,每次出差回來,還會給我帶禮,見我上班累,他就讓我辭了工作,他養著我……他真的對我很好,特別好……”
“有一次,他應酬喝多了,我們發生了關系,本來我很張,一晚上都沒睡著,怕他發現什麼了,可第二天醒來,他居然跟我求婚了,我做夢都沒想到,我這樣的人,還能有這樣一天,那時候我就認定,這輩子跟定他了。”
曾思瑩一邊說,沐一邊據的故事,分析的心理變化。
之前發生關系懷孕,男方消失不負責的事,給曾思瑩留下很大的心理影和力,所以張欽德在兩人第一次發生關系后,就求婚的行為,給了曾思瑩極大的安全,也是這件事,讓曾思瑩對張欽德死心塌地,恩戴德。
村子里的閑言碎語,家里人的態度,讓曾思瑩背上了很沉重的心理枷鎖,認為自己丟了所謂的貞就是做了十惡不赦的錯事,所以后面張欽德做得再過分,也不介意,甚至還主幫忙,目的就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討好張欽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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