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驚雙不知自己是怎麼鬼使神差同意了鶴卿的方法。
可當鶴卿真正赤著上半,半倚在窗邊,好似任由燕驚雙隨意置時,還是不自覺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這決定…甚好。
燕驚雙收攏心神,從筆架上取下一只筆,隨意沾了點墨,便想著這第一步該落在哪里更好。
只剛湊過去,卻忽而皺了眉,抬手拂過鶴卿落在前的頭發,將其掃到后背去。
仔細弄著,一頭發都不放過,卻沒注意頭頂的鶴卿在指尖游走時,頭微微了。
等到燕驚雙把最后一頭發放到鶴卿后時,神才稍松。
“若是一會在你上筆后,被發破壞了意境,可有些得不償失。”
鶴卿抿:“發該是不能,但只怕……”
“只怕什麼?”
“……沒什麼。”
燕驚雙著急作畫,也沒同鶴卿多聊,提筆便開始在他上落下第一筆。
只是第一筆落下的時候,鶴卿下意識了。
燕驚雙提筆微頓,抬眸看他:“不舒服嗎?”
鶴卿輕輕搖了搖頭:“只是有些涼。”
燕驚雙笑了一聲:“總該也讓你會下我的。”
可話音一落,燕驚雙僵了僵,片刻后有些支支吾吾道。
“咳咳!我不是這意思!我可沒什麼奇怪的聯想。”
倏而,鶴卿的笑意在頭頂響起。
“好,我知道。”
“不過,也舒服的。”
燕驚雙臉一紅,小聲說了句“沒個正經”,便又收攏心神,繼續提筆作畫。
好在,兩人雖然開頭鬧了一會,很快燕驚雙便繼續專注起來。
作畫的時間,算是漫長的,畫師一般進其中,便容易忘我,等到燕驚雙回神之時,窗外的小雨不知何時,已然變了瓢潑大雨。
鶴卿站著的地板上全然已經潤,燕驚雙一愣,趕忙停筆,將鶴卿從窗臺拉至前,手下意識向鶴卿白皙潔的后背。
燕驚雙眉頭驟然。
“雨勢大了,你怎麼也不說?就傻傻在那淋雨嗎?”
鶴卿的后背全然被雨水澆灌,就連他的子都了大片。
山閣中沒有布巾,燕驚雙只得拿自己的袖不斷地替鶴卿著潤的后背,就怕得慢些,寒邪,惹得鶴卿生病可就不好了。
鶴卿任由燕驚雙拭著自己,聽到燕驚雙的話,他回道。
“見你作畫忘我,我若是稍稍一,可不就會破壞你想要的意境。”
燕驚雙不贊同:“作畫哪有你的子骨重要。”
鶴卿心下有些熨帖:“知道你擔心,但我自己的子骨我也是清楚的,這點雨不至于生病。”
燕驚雙有些懷疑地看向他。
鶴卿輕輕了燕驚雙的指骨:“我恨不得日日都能陪著你,又怎會讓生病耽誤我的陪伴。”
燕驚雙面皮一頓,繼而甩了甩袖子,轉往前走去:“你若無事,便過來瞧瞧我做的畫吧。”
鶴卿跟在后,好似不知般:“驚雙,你作何走這麼快?”
燕驚雙沒搭理他,鶴卿笑了笑,走到旁邊,雙手背在后,頭卻放在燕驚雙肩頭,輕輕蹭著的臉頰。
“害了嗎?”
燕驚雙抿,往旁邊挪了個步子,離鶴卿遠了些。
“別靠這麼近,一會畫被蹭花了。”
鶴卿見燕驚雙真害上了,倒也沒再得寸進尺。
山閣之中是有一個一人高的銅鏡的,鶴卿眼下就站在這銅鏡之前。
雖有些模糊,但還是能辨認出他前畫的模樣,是一株梅花樹,從他的腹底生長,枝葉慢慢展,劃過他的腹,蔓延在口。
點點紅梅,點綴在他的理上,像極了那一日在書房的“櫻桃點雪”。
他的兩點茱萸也被燕驚雙應景地畫上了梅花妝點,雖畫技確實有些稚,但勝在趣非凡,甚得某人心。
彼時,彈幕也在瘋狂刷著。
【哦天啊!!!!這是我們能看的畫面嗎!!!!】
【哈哈哈哈哈姐妹被平臺遏制久了,看到這點畫面就激這樣了?!!!】
【害!久旱逢甘霖啊!!這是!!!】
【小鶴材這麼好,再配上雙雙的畫,可不是更加人可口,雙雙不撲倒他都對不起今天畫的這幅畫。】
【就是就是!!!就應該】
【】
【】
看來彈幕人兒的大膽發言,又不小心越過了雷池。
但也因為有彈幕,燕驚雙才確認鶴卿今日是真沒什麼歪腦筋。
燕驚雙看向姿如玉的鶴卿,眸停在他前的畫,腦海里忽然有些明白彈幕人兒被屏蔽掉的是什麼意思了。
鶴卿在鏡子跟前左右轉了轉,又仔細端詳了一番,才認真點評起燕驚雙的畫作,并不是一味的夸贊,而是予以了肯定,也指出了不足。
“驚雙,你在這一落下的筆鋒力度不是很夠,所以,你看這的花瓣,同旁的地方相比就淡一些,還有這一……”
鶴卿說話的時候,手指著自己的茱萸,燕驚雙目也停留在了那里,似有幾分失神。
“驚雙…驚雙?”
燕驚雙微而回神,眨眨眼看向鶴卿。
卻見鶴卿眸閃過幾分擔憂道:“驚雙,方才我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回應?怎麼了?是我說的太過了?”
燕驚雙搖搖頭:“不是。”
剛剛都沒怎麼聽鶴卿的話。
鶴卿道:“還是你最近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燕驚雙也搖頭:“無妨,就是我今日可能有些累著了。”
聽見燕驚雙這麼說,鶴卿還是有幾分不放心,但見燕驚雙并不想多談此事,鶴卿便也沒再繼續。
瞧著外面天漸晚,鶴卿道。
“驚雙,我們回去用膳吧。”
燕驚雙點了點頭,鶴卿則走到一旁,準備開始穿。
燕驚雙盯著鶴卿在挑裳的背影有一會。
就在鶴卿準備穿時,燕驚雙忽然道。
“混沌石,關掉明燈。”
鶴卿拿著服的手一頓,轉看向燕驚雙,卻沒料到,燕驚雙早就出現在他后。
白皙清麗的小臉微仰,一雙黑白分明的眼著幾分赧。
“鶴卿,今夜留在這里吧。”
……
這是燕驚雙第一次主邀約,回應得是前所未有的熱烈。
看著自己所做的畫在自己眼前有節奏地律。
好似到了地裂山崩般的快樂。
耳畔轟鳴之時,沒忍住咬了一下鶴卿的
脖頸。
這一回,換鶴卿出門要傅了。
燕驚雙雖文武雙全,但紅卻是半點不通,后來同自己真正的母親相認后,在出嫁之前,有學過一點點,可也并不是能見人的程度,所以燕驚雙索學起了流蘇穗子。
這一日,拿著新做好的流蘇穗子去尋鶴卿,是一條紅的梅花流蘇穗子,是用來給扇子做配飾的。
鶴卿收到的時候,眸明顯帶著幾分驚喜。
“你特意給我做的嗎?”
燕驚雙點點頭,然后從袖子里出另外一條一模一樣的紅梅花流蘇穗子。
“恩,我也給我自己做了一條。”
鶴卿看著兩人一模一樣的梅花流蘇穗子,他眼里的高興更多了些。
就連回門那一日,明明是大暴雨的寒冷之日,他也不忘手持扇子,
鶴卿在燕府住了大半年,燕家對于鶴卿而言,宛若第二個家。
鶴卿對燕府有恩,他對燕驚雙的誼,又是誰都能看的出來的深厚。
所以,他這一次回門,倒是沒有人為難他,本該其樂融融,大家開開心心才是。
本該,是這樣。
然而,這個大家,好像不包括鶴卿。
晚膳的時候,當所有人包括聞都拿出燕驚雙做的紅梅花流蘇穗子時,鶴卿臉上的笑意忽而就有些僵住了。
燕老夫人:“我這都一把老骨頭了,怎麼還給我送一個扇面流蘇穗子。”
威武侯:“我一習武之人,平時也不怎麼用扇子呀,但這是咱閨的心意,我會好好收著的,能掛在我那槍上嗎?沾是不是有點不吉利啊。”
聞:“驚雙,我要是系在扇火的扇子上,你會生氣嗎?”
這些人每說一句,鶴卿臉就更白一分。
燕驚雙這會在回著聞的話,搖頭道:“當然不會,盡其用才是最好的。”
“也都怪我,只會做這個流蘇穗子,不然回門的禮,也不至于如此單調。”
聞拍了拍燕驚雙的手背:“無妨的,我那扇火的扇子一下子就好看了,跟世子手里這柄一樣好看。”
“世子,你說是不是?”
鶴卿扯了扯角,在燕驚雙期待的目里,著頭皮點了點頭。
夜里,二人在花園散步消食之時,鶴卿神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燕驚雙似乎看出來了,可問鶴卿,鶴卿只說是一些公務的事,有些煩心。
燕驚雙見鶴卿不想多談,也就沒有深問,接著,便想著說一些笑話逗鶴卿開心。
可興許是的笑話太冷,鶴卿只是敷衍地笑了笑。
燕驚雙有些沒招,便詢問鶴卿想做點什麼。
鶴卿環繞一圈,指了指旁邊的池塘,說他二人去喂喂魚吧。
于是兩人便開始喂起了魚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聊著聊著,又聊到了那幾串紅的梅花流蘇穗子上。
燕驚雙本以為鶴卿對這種紅之事沒什麼興趣,但誰料鶴卿卻續起了這個話題。
“你做了那麼多串梅花流蘇穗子,我怎麼不知?”
“平素在山閣理公務,閑暇無聊之時,便拿起做做,只要掌握了方法,并不會花費多時間的。”燕驚雙言語中還頗有幾分驕傲的意思。
鶴卿:“哦。”
燕驚雙沒聽出來,繼續:“這還是我千挑萬選的,澤艷
麗,不論是放在你的扇子上,還是父親的槍上,的扇火扇都是好看的。”
鶴卿木著一張臉繼續點頭。
燕驚雙:“只不過我瞧你的扇骨有翡翠,所以特意用翡翠做了一個梅花心在上面,你可有看到?”
鶴卿微愣,扇扇子的作也停了停,垂眸看向梅花流蘇穗子,在那朵梅花中央果然點綴著一顆極小的翡翠珠。
燕驚雙恍然不覺,繼續說道:“我瞧著這麼裝扮也好看的,想著你送我的這一柄扇子上,也有翡翠,索把我二人的梅花流蘇穗子上,都點綴上了翡翠珠。”
燕驚雙朝著鶴卿晃了晃自己扇子垂下的翡翠珠。
見著兩一模一樣,還同樣都有著翡翠珠的梅花流蘇穗子。
鶴卿神微頓,過了會,他眉眼微彎,搖起扇子,牽著燕驚雙道。
“驚雙,方才沒吃飽,回去我給你煮些湯圓可好?”
“你先前不是說,今日胃口不太好嗎?”
“現在又好了,你想吃什麼餡兒?芝麻還是花生?”
“那我吃花生。”
“那我就吃芝麻吧。”鶴卿笑了笑道。
燕驚雙眼眸微轉,看著忽然心變好的鶴卿,心道。
原來,男人心也是海底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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