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卓爾倒也不好說什麼了，只是一個勁的道謝。

　坐了兩小時的飛機，確實是累了。

　所以沒有多聊，就安頓他們睡下。

　臨睡之前，德華對卓爾說，“明天一早，帶你去醫院看你母親，現在已經稍有意識，但還不會立即對外界的干擾做出迅速的反應，但你跟說話，是可以聽得見的，見到盡量控制緒，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心肯定是無比焦灼的，你若是哭，會更加著急，這樣不利于的恢復。”

　卓爾頓了下。

　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會克制緒的，不給你們的工作添加負擔。”

　德華嗯了一聲，道了句晚安，便下了樓。

　半夜。

　卓爾因為口直接就醒了。

　下意識地翻起來，才發現鄭疏安竟然沒有在房間里。

　愣了會兒神，睡意也漸漸了些。

　明明睡前，鄭疏安還摟著一起睡的，怎麼一覺醒來人就不見了？而且大半夜的，他能去哪里？

　想到這里，立即下床穿了拖鞋就去找他。

　洗浴間不在，臺上也沒人，會去哪里呢？

　就在準備返回房間下樓去找他的時候，忽然聽到臺底下，低低的談話聲。

　“你和林輝還是老樣子？”

　聽聲音，有點像鄭疏安的姑媽。

　怎麼會問起林輝？

　過了會兒，卓爾聽到鄭疏安淡聲回答道，“樹靜而風不止，恐怕他并不滿足現狀。”

　這句話，卓爾更加的聽不明白。

　下一秒，鄭疏安的姑媽就接話說，“他恨我，只是不該把這些怨恨遷怒到你的上。更不該利用你母親的事刺激他們爭吵，以至于發生了車禍，這麼些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若是當初狠心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有他這麼個人了。也更加不會讓你平白遭這一切。”

　話音剛落，鄭疏安就否定了，“他所做的一切和您并沒有關系，您不必把罪責攬在自己頭上，事實上，您并未虧欠他。”

　然而姑媽卻笑了。

　帶著的自嘲，“你這麼覺得，他未必也這麼想。說到底，也是我一意孤行惹下的錯，當初但凡是聽我大哥的，也不會有了這麼一段孽緣。”

　......

　后面兩人還說著什麼，卓爾聽的并不真切。

　但基本已經心里有了數。

　這麼看來，林輝如此針對鄭疏安，恐怕不止是表面那麼簡單的，包括一開始的蓄謀已久的接近，恐怕早就是計劃之中。

　而這一切，顯然，和鄭疏安的姑媽有關。

　至于這里面藏著什麼，卓爾不得其解，不過是人就有，該知道的總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也不愿探究。

　第二天一早，卓爾就跟著德華去了卓母所在的醫院。

　卓母所在的地方是無菌病房，每天只能探視一個。

　所以鄭疏安和綿綿沒有一同前往。

　在去的路上，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反復叮囑自己不要哭，要表現得很樂觀很開心。

　然而當看到病房中上著各種儀，骨瘦如柴的卓母時，的眼眶還是潤了。

　德華料到會這種反應，不著痕跡的嘆息了一聲，“病人現在聽力是很正常的，對于外界發生的，也基本心里清楚，唯獨就是腦子里一片混沌，睜不開眼睛。這比剛來的時候已經好太多太多了。”

　卓爾抹了把眼淚，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您跟我說句實話吧，蘇醒過來的可能是多？”

　德華看著，向來對生死已經習以為常的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而他的沉默，卻也給出了答案。

　卓爾的眼眶再度紅了。

　只聽德華說，“接治療，癌細胞得到控制，生命特征也平穩了下來，但到底還是發現的太晚了，不然的話，蘇醒的幾率會打很多。另外，在治療中，我發現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什麼？”

　“那就是你母親沒有任何求生意識。”

　卓爾抿不言語。

　德華輕輕推了推，“進去看一看，好好說說話吧，說不定聽到了你的聲音，會想要活下去也不一定。”

　此時病房里只有各種各樣的儀聲。

　滴滴答答。

　卓母近在咫尺，就那麼靜靜地躺在那里，呼吸機有節奏的呼吸聲，預示著還活著。

　其他的時候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卓爾輕聲走了過去，想握一握的手，隔著厚厚的防護服也是徒勞。

　而且德華有說過，卓母躺了很久，機缺乏運，盡量，以免弄傷。

　于是就只能眼睜睜的這麼看著卓母，甚至都不能做什麼。

　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了下來。

　巍巍的喊了一聲，“媽媽。”

　然而，卓母無于衷。

　忍不住再次喊了一聲媽媽，可卓母還是毫無靜。

　卓爾注視著許久。

　最終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始和說起綿綿的事，包括和鄭疏安已經復合的經過。

　說著說著就笑了。

　笑著笑著就哭了。

　整個病房里，除了，再無人說話。

　那天，卓爾在病房里待了整整一個下午。

　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最近發生的事，說著說著竟然睡著了。

　醒來，發現卓母正笑盈盈的看著。

　卓爾一頓。

　有些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下一秒，卓母手了的發心，“傻孩子，連媽都不認識了？”

　卓爾還是怔怔的。

　呆呆地看著卓母，“您真的醒了？”

　卓母依然語笑盈盈，“你一直在我床邊說個不停，我是被你吵醒的。”

　聞言，卓爾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不是太久沒有見到您麼？想把發生的事都跟您說一說，還有好多都沒說的完的。”

　說話的時候，卓母一直盯著。

　末了，微微笑了下，“你能來看我，就已經很好了。只是，卓爾，別再為我為難了，放我走吧。”

　“什麼？”卓爾猝不及防。

　卓母的笑容已經溫暖，只是帶著一虛無縹緲，“別再為我做什麼了，我活這一輩子看著你組建家庭，丈夫你，孩子健康，就知足了。所以，放手吧。”

　“不不不，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您信我。”卓爾急忙去抓的手。

　然而卻只抓到了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