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無的,可卻分辨得出,聲音的確來自于卓爾。
他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到底還是停了下來。
不過僅僅遲疑了幾秒,他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他一進門,哭聲就戛然而止。
鄭疏安一眼便看到一個人悶在被子里獨自哭泣的卓爾。
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顯然,是擔心哭聲太大,讓他們發現了。
想到這里,鄭疏安低嘆了一聲。
朝走了過去,卻并未急著掀開被子,而是坐在床邊,不疾不徐的開口,“人這一輩子,不由己的事太多,不想搭理的人,就甭搭理了,何必折磨自己,你覺得呢?”
床上的人沒有靜。
鄭疏安又道,“綿綿不過是個孩子,哪里分得清是非丑惡,慢慢來,總有一天會明白的,而且今天已經知道錯了,你要是一直不理,孩子又該傷心了。母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是不是?”
話音剛落,卓爾就猛地掀開了被子,看著鄭疏安,有些負氣的意味,“可我只要一想到卓文濤道貌岸然的樣子,偏偏綿綿還樂意跟他親近,我就是生氣。他卓文濤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接近綿綿也沒什麼好事,可綿綿就是不明白。我甚至跟說一句卓文濤的不是,都覺得不好意思開口。”
“卓文濤人好不好,和綿綿有什麼關系?在綿綿的眼中,他是外公,僅此而已。”鄭疏安依舊笑著。
“可他憑什麼啊?我媽和他風雨同舟那麼多年,他說不要就不要了,跟我媽只能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現在人病了,你看他有去關心過嗎?以前對我,也是不聞不問,生怕我找他要東西,如今見我跟你在一起,就來打什麼親攻勢,你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卓爾說著說著就又哭了。
“我媽昏迷前,還在跟我念叨,希我和他冰釋前嫌,天下無不是的是父母,可他怎麼就沒有這種覺悟呢?同樣也是人,也是一場夫妻,在他的眼中,都抵不過他那妻和兒子,我真的對他是失了。”
“好了好了,又沒有人說你錯了。”鄭疏安連忙把抱在懷里哄著,“都依你好不好?你說認他,我就認,你說不認,那就不認,總之,別為了不相關的人懲罰自己的親人,尤其是綿綿?見你不理,可傷心了。”
卓爾搭搭的,吸了一口氣,“我沒有懲罰綿綿,我只是為我有這樣的父親到愧,換作平常的人,有外公喜歡,那是一件多好的事,可偏偏,在卓文濤這里,不過都是利用而已。”
“你知道他的為人,就行了。綿綿還是個孩子,沒必要跟說這些,以后就會明白的,嗯?”鄭疏安繼續哄著。
卓爾的頭埋在他得口,聲音悶悶的,“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有我這樣的父親,你也很頭疼吧,對了,他有沒有去找過你?”
鄭疏安頓了下。
他最終搖了搖頭,“你別心我了,對付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卓爾不再說話。
將頭又蹭了蹭他的膛,“我有時候寧愿自己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他們也許不夠有錢,但日子過得溫馨又充實,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如此的糟糕,我母親在他上浪費了足足十年的,到底是付諸東流了,想想都替不值。”
“如飲水,冷暖自知,也許在岳母看來,付出過,就夠了,結果好不好,已經是其次了。最看重的還是你,所以你更要積極地生活,等著醒來,然后告訴你很幸福,我想這才是最開心的事。”鄭疏安輕輕挲著的發,神和。
“會有那麼一天嗎?可是這麼久了,都沒有醒來,我真的不知道我這樣的堅持為治療,耗著,對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不好等你親自過去看了就知道了。”說話間,他低頭在額間吻了吻,“我已經把那幾天的工作安排挪出來了,到時候我們提前出發,我姑母想見你的,正好帶你去看看。”
卓爾忍不住抬眸看向鄭疏安。
如此溫的一個人,其實并不陌生。
以前遇到不開心的事時,鄭疏安總是會默默地把抱在懷里安,給予無聲的支持,后來很長時間都十分想念他的懷抱,從而產生了一恐慌,害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覺了,也不會再被他抱在懷里了。
好在,一切還有機會。
他的懷抱依舊溫暖,而他的安也依然有效。
卓爾只覺得心里暖暖的。
翌日去公司,卓爾一大早就坐在崗位上和客戶逐個聯系通。
劉葉抱著一個快遞來到面前,“卓爾姐,有你的快遞,我幫你拿上來了。”
卓爾百忙之中抬起頭來,有些詫異,“我的?”
劉葉點了點頭,“銷售部卓爾,只有你了吧。”
卓爾沒說話,接過快遞,不忘道了一聲謝謝。
雖然心里詫異,自己并沒有網購什麼,所以這個快遞是從何而來?
心里想著,拿起小刀將快遞箱劃開了。
當箱子打開的一瞬間,看到了各式各樣的糖果盒時,愣住了。
不等反應,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拿起一看,是鄭疏安。
立即接起。
那邊傳來鄭疏安頗為愉悅的聲音,“快遞收到了?”
卓爾一只手里還拿著一個糖盒。
嗯了一聲,“這個薄荷糖不是斷銷了麼?你上哪里找這麼多出來了?”
話一出口,鄭疏安再次笑了,“有志者,事競。你就說喜不喜歡?”
聞言,卓爾也忍不住笑起來,如實的說,“你給的我當然喜歡。”
又聊了幾句,才不舍得掛了電話。
等收起手機之后,卓爾的目再次落在糖盒上,角勾了勾。
中午時分,卓爾和蘇華一起從餐廳回來。
前臺的助理住,“卓爾,有人在休息區等你。”
回頭,下一秒,便看到周琳娜正站在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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