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的夜晚星星都比以往的繁,燦燦星照耀一切。
于真意洗完澡后穿了件寬松的白短袖,下套了條休閑睡。在整理完準考證和書寫用之后,拿了桶超大份的綠茶八喜冰淇淋,靠在竹藤編制的躺椅上,整個人抬頭看著夜晚的星星,一邊往里塞冰淇淋。
房間門里開著空調,也沒有把門闔上,如果錢敏看見的話,一定會沖上來臭罵一頓,但是此刻涼風從背后襲來,一陣涼意像輕的手著的脊背。
“陳覺非。”于真意側頭看著隔壁臺上站著的陳覺非。
陳覺非偏過頭看著。
于真意從躺椅上站起來,走到兩個臺并排相連的地方:“我去年生日的時候許了兩個愿哦。”
陳覺非挑眉,等接下來的話。
“那你想不想知道?”
陳覺非點頭。
于真意得逞地笑:“那我高考完告訴你。”
陳覺非俯靠近了些,眼里出點點好笑意味:“喂,那你現在跟我說是存心吊著我。”
于真意故作驚訝地啊了聲:“我沒這個意思呀。”
陳覺非手指屈起,蹭了蹭的鼻尖:“行,別忘了。”
夏天已經來了,才不會忘呢。
·
高考真正到來的這一刻,于真意竟然覺得自己的心平靜如水,毫沒有電視劇里那種想要對著海邊對著天臺對著遠山尖吶喊的沖。
兩天時間門過的飛快。
最后一門考試的鈴聲結束,筆挲試卷的沙沙聲也就此按下關機鍵,于真意脊背松垮,看著老師走下來依次收試卷,只覺得,自己這十一年的苦旅終于結束了。
五分鐘后,老師清點完卷子,宣布大家可以出去了。
學校廣播廳放起了音樂,前后所有人都在放聲尖“考完啦解放啦”,有人說今晚要去蹦迪,去網吧通宵,去理發店染一個超級夸張的頭發,去睡他個三天三夜。
于真意是最后一個到校門口的,出來的時候,陳覺非張恩儀他們已經在了,每個人的家長都站在他們邊,正說笑著。
錢敏和于岳民,還有爺爺,站在陳覺非邊,四個人都向。那一刻,于真意只覺得,陳覺非不像是高考完的學生,更像融每一個家長群,和每一個在外等候的家長一樣,等待著自己。
意外見文書和謝緣圓,于真意笑著和兩人說再見。而后加快腳步,向他們跑去,向那群人跑去。
考完一門扔一門課本,肩背上的書包已經輕到只剩下幾只筆,隨著的奔跑而發出似音樂盒般的聲響。
的高中時代,正式結束。
腳步在走到校門口時一滯,錢敏招招手:“真真,過來呀。”
于真意撲進錢敏的懷里,好一陣撒,惹得周圍家長哄笑不止。
從錢敏懷里掙開,于真意看著陳覺非,他張開手臂,角上揚:“該到我了?”
于真意臉微微發熱,覺大家的目好像都在注視著這邊。
“你們兩個從小到大天天混在一起,還差這一個擁抱?”
于岳民打趣著,正想讓幾個人回家,于真意搖搖頭。
“要抱的。”
這個擁抱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意義。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撞到,踉蹌著往前一步,跌陳覺非的懷里。他的擁抱,一如既往,帶著滾燙,帶著熾熱。
于真意埋在他口,聲音輕輕:“畢業快樂,陳覺非。”
陳覺非著的腦袋,脖子低垂,在耳畔應道:“畢業快樂。”
于真意沒和錢敏他們回家,原三班的學生聚在校門口,等最后一個學生到齊后,幾個人坐地鐵去ktv玩。
此時的申城地鐵站里滿了全城的高三學生,嘰嘰喳喳喧鬧一團。有人在討論答案,姜衡死命捂住腦袋,里念咒似的念叨:“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
于真意站在一旁,聽姜衡和武越在那里吐槽分班后的同學,最后歸于一句:“媽的,還得是我們高一三班好。”
廣播站臺上悠揚的聲正在循環播放著廣播——
“青春不散場,夢想正起航,本城地鐵祝福畢業生前程似錦,未來可期。在今后的日子里,好運常伴,一路有。”
·
高考出績這天,于真意正窩在陳覺非的房間門里看他打游戲,打到一半,錢敏超高分貝的聲音就從隔壁樓里傳過來。
陳覺非手一抖,人頭被薛理科搶去。
于真意怒了:“你怎麼回事啊!”
“張。”陳覺非回答,“槍聲真大,好怕呢。”
這人現在怎麼這樣?
“……你怎麼天天張?”
“哪里天天?”
眼見陳覺非要耍賴皮,于真意開始掰著手指頭計算:“和我表白的時候張,牽我手的時候張,現在連打個王者都要張,你這什麼心理素質呀?”
“你待會兒查分的時候會不會張得哭出來?”
陳覺非把手機鎖屏,好笑地看著:“就這麼咒我呢?”
于真意嘟著,還在為那個人頭丟了而生氣。
的潤,因為剛剛喝過檸檬汽水,而沾上了點水,所以看著更飽滿人。服領子因為剛剛的坐姿,微微下拉著,出致漂亮的鎖骨。
陳覺非的嚨無聲地滾了一下:“真真。”
“干嘛?”沒好氣地回。
“我現在也有點張。”
于真意蹙眉看著他,不就是高考查分嗎,都不張,陳覺非在張什麼呀!
“我能親你嗎?”他頭仰靠著枕頭,一只屈起,手臂順勢搭在膝蓋上。
哦,他在張這個……
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他怎麼還要問?
一般來說,不管是在小說里還是在電視劇里,不都是男主霸道地把主推到墻沿,然后住主的下,角勾著四十五度邪魅的笑,嚨里像卡了痰一樣:人,你很有意思,你跑不掉的。然后毫不猶豫地親下來。
他這個問題,該讓于真意怎麼回答。
有些事就不應該問呀,要做出來!
于真意裝作矜持地晃了晃子,手著角,扭扭道:“我……我都行。”
話音剛落,他抬手摟住的后腦勺,將往自己前。于真意一個不穩,手按在他的口,張地攥住他前的服。
的瓣在一起,像是麻麻的電流從他那渡到自己這邊,四肢百骸的麻隨之升騰而起。
即使不是第一次接吻,他依然生地咬著的,舌尖去舐的線,片刻后,他再一次上來,吮吸著的下,牙齒輕磕,只一下,便靈活地鉆進去,舌尖勾著的舌尖,肆無忌憚又不控制地纏綿著。
他的手從托著的后腦勺到下移至腰。
“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關心一下自己的高考績,分數出來了!快點來查!”錢敏半天等不到兩人回應,探頭往這邊看。
于真意張地了腦袋。
“錢姨看不見的,別,再親一會兒。”陳覺非按住的脖子,不讓。
“可是……”于真意推了推他的膛,“我媽要是也翻欄桿進來怎麼辦?”
一回生一回,自從于真意翻過一次欄桿后,再也不走陳覺非家的大門了。
陳覺非好笑地看著:“你覺得會嗎?這條巷子里除了我倆,還有誰能干出這種缺德事兒?”
于真意沒作答。
那誰知道呢?以前也覺得自己不會。
陳覺非的不再游離于的上,而是輕輕著的脖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那里,于真意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聽到陳覺非的笑聲。
“你是不是比我張?”他說話的時候,片刻未移,一張一合間門,像的羽拂過脖子。
于真意委屈地點點頭:“而且有點。”
“嗯……那就不往下了,就到這。”他說。
錢敏不耐煩了:“兩個小缺西到底在干嘛呀?我就沒見過這麼不關心績的人,一個說要考清北,一個說要考清,老娘都替你們張死了。陳覺非,你媽電話已經打來三個了,問我你為什麼不接,你到底在干嘛?”
于真意和陳覺非四目相對,兩人為這莫名的暗渡陳倉而笑得不能自已。
推了推陳覺非:“不能墮落了高材生,快點查績去了。”
陳覺非依依不舍地哦了聲,兩人走到臺,當著錢敏的面習慣地翻越欄桿。
錢敏目瞪口呆。
兩臺電腦的頁面都很卡,圓圈不停地打轉著。陳覺非的績先跳了出來,總分713分。
于真意從椅子上站起來,整個人不管不顧地跳到陳覺非的上。
“我的天哪我這輩子還沒上過7開頭的數呢!”
“你好厲害啊陳覺非!!!”
陳覺非抬手抱著的彎:“嗯,一般一般。”
錢敏和于岳民也為他高興,兩人皆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臺電腦的進度條到了底,于真意的績猝不及防地跳了出來。
陳覺非放下,就算不是近視眼,于真意還是近了電腦,不敢置信地看著電腦屏幕上那個數字。
&。
穩穩過了去年的清設計學類錄取分數線。
于真意回頭,錯愕地看著陳覺非,又看著抱在一起尖的錢敏和于岳民。
考完的那一剎那,心中有數,自己的分數應該會在清錄取線之間門徘徊,只是沒有想到會超出這麼多。
原來努力不會白費,汗水不會辜負,這句話竟是如此的真切。
嚨里的酸上來,眼睛有些模糊,仰頭著站在一旁的陳覺非,陳覺非大力地了的頭:“真真,好厲害。”
于真意笑著回握住他的手:“我們都好厲害哦。”
·
為了獎勵于真意的超常發揮,開學前,錢敏于岳民帶去西藏玩了一個月,讓陳覺非把的東西提前寄到學校,到時候開學了再去拿,而后直接做飛機來到了京北。
下了飛機,機場有高年級的學長舉著清北的牌子,于真意跟在眾人后頭,和父母告別后上了大。
大車駛學校后,在場前的停車場停下。
于真意習慣坐在最后排的里側,是最后一個下車的。站在第三格臺階上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了陳覺非。
他站在人群中,一旁應該是他的新室友。
室友問他不走嗎?
陳覺非搖搖頭,目不移停車場這邊。
隔著茫茫人海,他們遙遙相。
下一刻,他朝自己大步走來。
九月盛夏,暖黃的撒落在他漆黑的短發上,臉龐上,還有肩膀。
大概是許久未見,他走路似帶風,越走越快。
司機坐在駕駛座的位置,問于真意還不下去嗎?
于真意:“馬上。”
站在最高的那層臺階上,看著陳覺非走到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打了前額的碎發,黑發乖順著他漂亮致的眉眼。
于真意歪了歪腦袋:“好久不見呀。”
并不久,不過短短一個月。
陳覺非學著的樣子,也歪著腦袋,模仿的語氣:“好久不見。”
他出手,于真意撲進他的懷里。
一如以往數十年來的每一個擁抱。
的臉頰蹭著他的脖子,著他輕聲說道:“謝謝你呀陳覺非。”
“嗯?謝什麼?”
謝謝你呀陳覺非。
謝謝你出席了我人生中的每一個階段。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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