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診的葛大夫,何時才能回來?”李氏詢問邊的連翹。
“婢子方才問過了,說是二夫人腹痛難忍,晨起吐了,請了葛大夫去看診,估著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連翹道,“要不婢子去濟世堂請了秦大夫來?”
濟世堂的秦大夫,醫雖不如葛大夫,卻也極為不錯。
“可這方子便是秦大夫開的……”李氏擰起了眉頭。
雖然秦大夫平日風評也不錯,但倘若真是因為秦大夫的緣故,導致這方子上的藥材配比有細微詫異而致使病加重的話,此事涉及大夫名聲,秦大夫興許也不會承認的。
這個時候把秦大夫請過來,事可能會更加糟糕。
李氏腦中有些,只半蹲了下來,勸那婦人,“這位大嫂,天氣寒冷,還是先將孩子挪鋪中吧,我已讓人去請了葛大夫來,葛大夫醫高明,一定能分辨出來是何緣故。”
“倘若當真是因為我們藥材的緣故,我們周記必定不會推責任,給大嫂一個代。”
“一條人命,如何代?”婦人怒吼道,“那葛大夫是你們周記藥材行的坐診大夫,素日里還要仰仗你們藥材行賺錢過日子,必定會向著你們說話,如何可信?”
李氏頓時語塞,但也理解。
就跟不放心秦大夫一樣,這婦人不放心葛大夫也是理之中之事。
但這樣一來,哪怕葛大夫來了,婦人也不肯看診,周記的名聲便不能洗清……
李氏了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蘇玉錦瞧了半天,大概明白了這事的原委,微微抿了抿,湊到跟前兒,蹲下了,“這位嬸子,不如讓我給你兒瞧上一瞧?”
“你是……”婦人見眼前的蘇玉錦是個年歲不大的姑娘,有些疑。
“我是這街上蘇記吃食鋪子的掌柜。”
蘇玉錦緩聲道,“剛剛在一旁聽到嬸子跟周記藥材行的爭執,知道嬸子此時心中惱怒,想將此時查個水落石出。但此時命攸關,還是先看看你家兒的病,把人治好,莫要出了岔子為好。”
“我自學過醫,雖不算醫湛,也能看診一些小病,嬸子若是信得過,就先讓我幫你兒看診吧。”
婦人見蘇玉錦跟著周記藥材行也沒什麼關系,又是街上鋪子的掌柜,且生的面善,一雙眼睛中也都是真誠,便將懷中兒趙寶珠的手腕放在自己上,方便蘇玉錦看診。
“是是,姑娘說的是,勞煩姑娘給瞧一瞧。”
蘇玉錦搭了脈,又細看了趙寶珠此時的狀況,查看了瞳孔,試了溫,開口詢問,“這幾日還有什麼癥狀?”
“有一些流鼻涕,不過不多。”婦人答道。
“藥方呢,我看一眼。”
婦人從懷中將疊的整齊的方子拿給蘇玉錦。
蘇玉錦仔細端詳了一番。
是一張十分尋常的治療風寒的方子,有驅寒退熱的功效,因為對方是年歲小的姑娘,這用藥的分量上也略了一些,整來說,并無任何不妥。
不過……
蘇玉錦想了一會兒,低聲詢問,“你家兒上這幾日可有長什麼東西?例如毒疙瘩什麼的?”
“姑娘怎麼知道?”
婦人驚訝,但也如實回答,“前幾日孩子大兒長了個疙瘩,冒白尖兒,看著像是個毒疙瘩,孩子說,我就把毒疙瘩給掐了,結果那疙瘩一直有點流濃水,我就拿鹽水配著酒給了,往外了膿,完之后孩子便說不了。”
“這事兒跟孩子得了風寒可有關系?”婦人詫異詢問。
“你家孩子,基本沒有風寒。”
蘇玉錦聽婦人這般說,越發肯定了心中猜想,對一臉不可置信地婦人道,“上的那個疙瘩,才是病因。”
“啊?”婦人自己也愣在了原地,“長個毒疙瘩,也能起這麼高的熱嗎?”
“這不是尋常的毒疙瘩,是火癤子,并不算疑難雜癥,也算常見,若是長的話,用些膏藥一即可,只是你將那火癤子給掐破,又往外了膿,致使火癤子傷口染,導致孩子高熱不退,若是再這般拖下去,當真會有命之憂了。”
蘇玉錦起了,“先將孩子趕抱進去,我看看傷口,趕敷些治癤腫,消腫止痛的膏藥,再開上一副解毒熱毒的藥,盡快了下去。”
婦人聞言,連連點頭,“好,好。”
說罷,忙抱著懷中的孩子,往周記藥材行而去。
李氏忙帶著連翹進去幫忙。
快速收拾了一間看診的隔間,將趙寶珠的褪去,供蘇玉錦檢查。
蘇玉錦仔細查看了火癤之,因為過的原因,此時已經紅腫了一片,且中間有一個綠豆大小的孔,看著目驚心,摁著已經發,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發炎的十分嚴重,已經到了需要輸消炎的地步。
但此時的醫療條件,只能讓充分發揮自己中醫的技能。
蘇玉錦查看后,拿了旁邊紙筆,快速寫下了兩個方子。
一個是由白、白芷、黃柏、姜黃等制膏藥的,另一個是由朱砂、牛黃、板藍、甘草等熬煮服的湯藥。
“速去準備。”李氏將藥方給了連翹。
“是。”連翹忙出去招呼了藥材行的伙計,按分量準備,或研磨,或熬煮。
不多時的功夫,膏藥先拿了過來,蘇玉錦將那黑乎乎的膏藥附在火癤之,再拿干凈的紗布包好,用細布條捆扎固定好。
“回去后最好躺著,不要胡走,免得藥膏落,這藥膏一日一換,個五六天,差不多便能好全。”
蘇玉錦道,“湯藥一日三次,喝上三五天即可,今天的湯藥喝完后,這高熱應該就能退,后面的藥主要也是鞏固一下。”
“多謝蘇姑娘,多謝蘇姑娘。”婦人連聲道謝。
“舉手之勞而已。”蘇玉錦道,“至于嬸子跟周記之事,就站在醫者的角度來說,我也說句公道話,周記的藥材大約是沒問題的,只是這方子并不對癥,所以并無效用。”
“且這火癤的毒一直不清,導致病越來越嚴重,所以覺是喝了湯藥時間越長,人病的越來越厲害。”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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