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徐虎也不得而知。那日太子府突然來人,說是同臨安郡王定親的人選換了徐家二小姐,他問是何原因,那宦人也只說是上頭的意思,他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其中。
當時徐虎就想過,是不是大丫跟祖母太子府請見貴人的時候,因子過于直接而得罪了什麼人。
也正是因此,他才立刻轉頭就將低配給了顧家二郎。
若大丫真是得罪了誰,那麼貴人看在已經下嫁的份上,想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也不會再追究。
話到此,徐虎便也問了孫可是得罪過什麼人。徐靜依認真細想一番后,鄭重搖頭。
雖子直、脾氣倔,不得什麼委屈,眼里也容不得沙子……但也不是那等沒有頭腦之人。在皇室面前,從來謹言慎行,規矩還是會守的。
何況,前世后來又再了太子府,太子妃對印象很好。不但日常對噓寒問暖,甚至平日里對的關照也比府里別的王妃還要多。
顧容庭不在家,多是太子妃這個婆母在照拂。
但這些,卻不好同祖父講。
最后祖孫倆各自懷揣著疑,就這樣散了。回家的路上,徐靜依就在想,會不會是梁秀偶然間遇見過徐淑依,他自己堅持要換的人呢?
若是這樣的話,那想徐淑依的這門婚事,恐怕就很難了。
但若就這樣讓徐淑依順利嫁太子府的話,有份的幫襯,柳氏借了的勢后肯定會再利用去傷害母親。母親本就因徐淑依親柳氏不親而日日憤懣,若再有這樣的打擊在,才漸好點的神怕又會一點點消沉下去。
所以,為今之計,怕也只有能在份上徐淑依一頭,這樣柳氏才猖獗不起來。
但若要這樣的話,顧容庭皇孫的份,就得提前暴出來。
而憑一己之力要做這樣,怕是很難。
但難雖然是難了些,好在是還有這條路可以走。只是,要費心些罷了。
心暫敲定了這個計劃后,徐靜依便手去開了車側面的簾子。已經冬了,車簾子一撥開,外面立刻灌一陣冷冽但卻新鮮的氣息。
寒意撲面而來,徐靜依立刻醒神了許多。
外面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十分熱鬧。街兩邊擺攤子賣小食的商販很多,吆喝聲一陣高過一陣。茫茫人海中,徐靜依突然瞧見有賣烤紅薯和糖炒板栗的。
“紫蘭,你去買點烤紅薯和糖炒栗子來。”徐靜依吩咐。
紫蘭立刻領命下了車去,青杏則疑問:“姑娘平時吃甜食的,今日怎麼想起來買這些市井間的零兒?”
這市井間的零兒,市井里長大的孩子最是喜食了。這些日子因關注萍娘的事,徐靜依到底沒怎麼休息好,如今好不易塵埃落定,就想花些時間同顧家的人親近親近。
而婆母顧夫人和大房的嫂嫂金氏都比較忙,也就只能去親近小叔小姑了。
這些零兒,是買回去哄他們的。
“和三郎應該喜歡吃。”徐靜依上這樣說了一句,但心里想的卻是,不知道顧容庭喜不喜歡。
他也是自在市井中長大的,不知時可常吃這些。
今日回了一趟娘家,認真問清楚祖父當時換親原由后,徐靜依心中便漸漸有改變策略和計劃的意思。原先是想著,不讓徐淑依順利嫁去太子府,這樣日后柳氏就借不到徐淑依的勢。
們二人在母親面前猖狂不起來,那母親就會些閑氣,子也就不會漸漸垮掉。
但如今看來,難度很大。
剛回來時,只是想在顧家的這段時間同顧容庭好好相。那麼日后待他認祖歸宗后,他們也能好聚好散,不至于為難自己。
但現在,卻覺得,既做了夫妻,或許可以一輩子都做夫妻呢?
若日后徐淑依仍是臨安郡王妃,而卻和未來的武安郡王和離,豈不是柳氏笑掉大牙?想那時候,對母親來說肯定也是最致命的一擊。
不想因為自己的任,而害得母親越發郁郁寡歡。
何況,如今拋去見,好好同顧容庭相了一陣子后,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是不能過。做不到如長房兄嫂那樣如膠似漆,但彼此相安無事、相敬如賓,還是可以的。
而最畏懼的夫妻房事,在漸漸放下退卻和戒備心后,似乎也沒有那麼難捱。
至今生僅有的三次中,是一次比一次舒快的。
日后不求能同嫂嫂那般其中,只要能不疼、不難,就覺得可以了。
這樣想著,徐靜依越發堅定了要同顧容庭好好過日子的決心。畢竟只有他日后郡王的份,才能護得住母親。
紫蘭很快買了烤紅薯和糖炒栗子回來,回到顧家后,徐靜依便讓丫鬟去喊顧容南和顧兄妹過來。
兄妹兩個也不知躲去哪里玩兒的,這會兒熱得滿面通紅。過來的路上,二人還你追我趕的跑來跑去。
到了徐靜依跟前后,二人異口同聲脆生生喊了聲姐姐。
徐靜依喜歡這兄妹倆的,見二人玩得一臉的汗,忙了帕子來替他們拭。之后,又青杏紫蘭幫他們將外去,然后招手示意他們到火盆邊來坐著。
汗的里一會兒就漸漸烘干了,定下神來后,顧容南吸著鼻子就開始嗅起來。
“姐姐,我好像聞到了烤紅薯的味道。”顧容南語氣堅定,然后又更用力去嗅。
顧本來沒發現,聽哥哥這樣說了后,嗅覺也立刻靈敏起來。
用力嗅了幾下,也嗅到了甜甜的香香的味道后,也喊起來:“我也聞到了。”
徐靜依笑了,沖一旁紫蘭使了眼,紫蘭立刻捧了還熱乎乎的烤紅薯和糖板栗來。
這樣的零兒,一般冬天里才有得賣。往年自然吃過,但今年才冬,還沒人給他們買過呢。所以,小兄妹二人立刻興得手舞足蹈起來。
正好也了,二人大快朵頤,很快就把屬于自己的那份吃完了。
吃完后,二人不約而同轉頭看向徐靜依。零兒到底不是正食,且一會兒就到了用夕食的時辰了,徐靜依不敢讓他們多吃,便搖頭說:“沒有了。”
但小孩子的鼻子比狗還靈,兩人不信,又用力嗅了起來。
“姐姐,我怎麼覺得還有?”顧容南一些,比單純的顧小妹反應要快。
顧小妹就跟著哥哥說:“我也覺得有。”
徐靜依覺得好笑,到底也不想騙他們,就說:“還有一點,但是特意留給你們二哥吃的。”
“二哥不喜歡吃烤紅薯。”顧容南立刻說。
顧也附和:“二哥不喜歡。”
“誰說我不喜歡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道低沉有力的男音。
是顧容庭。
如今天兒冷了,大部分時候紫蘭青杏們也都是候在屋里,不會呆院子里。所以,顧容庭回來,并沒人通稟。
既然想通了一些事,徐靜依自然擺正了自己的姿態。這會兒見丈夫回來,主起迎了過去。
但沒主同丈夫說什麼,而是對顧容南顧道:“你們二哥回來了,你們若再想吃,向他要。”
顧容庭了妻子一眼,目似有些意味深長。但也只是輕輕一瞥,然后就從面上劃過,落在了下頭一雙弟妹上。
顧容庭形高大頎長,比顧容英這個兄長還要高,站在兩個小孩兒跟前,威嚴十足。
小兄妹二人還是有些怕這個之前并不常見面的二哥的,總覺得他又高又大,比兇兇的大哥還要嚴肅。
二人互一眼,然后彼此吐了吐舌頭。
“那算了吧。”顧容南率先說,“我們吃飽了。”
顧立刻心領神會:“我們也該回去了,一會兒娘該尋我們了。”
說完,兄妹二人手拉手就跑了。
伺候他們的丫鬟見狀,忙福了個,追了出去。
兩個孩子走后,方才還鬧哄哄的屋里,頓時冷清下來。
徐靜依想了想,主同他說話,問:“二爺今日營里不忙?比往日回來得早些。”
顧容庭方才就到了妻子對自己態度上的變化,這會兒又見主跟自己搭話,不免心中更是稀奇。
但他卻沒問什麼,只不聲道:“如今天冷了,夜間不當值的時候,若晚上沒什麼重要的事就可以早點回來。”
徐靜依便也順著他話道:“這樣好,免得太冷了遭罪人。”又讓紫蘭去傳飯,“二爺回來了,開飯吧。”
顧家沒什麼太多的規矩,大房二房各自家立室了后,一日三餐就在各自房中用。兩個小的還小,就跟著顧老爺和顧夫人。
一頓飯吃得一如既往安靜,徐靜依是自養的習慣,顧容庭則是顧及妻子,刻意吃得又慢又文雅。
期間,徐靜依幾次猶豫要不要主給他夾菜,或是盛碗湯,但最終都放棄了。
這樣太過殷勤了,反倒會惹他疑心。
但是飯后,青杏紫蘭兩個撤了剩飯剩菜,又上了熱茶來后,徐靜依倒是又主同他攀談起來。
“方才那紅薯還剩些,二爺可要食用?權當是點心了。”
顧容庭其實不喜甜食,但這會兒妻子主讓他吃,他肯定不會拒絕。
只是妻子的一反常態,頗有些他寵若驚。又覺得奇怪,怎的突然之間對他的態度變了。
心中思慮萬千,但顧容庭都沒表現出來,只頷首說:“有勞娘子。”
徐靜依便親自過去,拿了那特意為他留的一小份烤紅薯來。
遞過去后,徐靜依便又攀談起來:“回來的路上看到的,想著三郎和應該吃,便也給你帶了一份。”不確定他是不是喜食這些市井間的小零兒,便主問,“你可喜歡吃這些?”
然后突然發現,前世怎麼說也做了兩年夫妻,但卻并不清楚顧容庭的口味。
如今再回首過去,才發現,那多個同桌而食的日子里,竟從沒給過顧容庭一個正眼。只吃自己的,從不去看他會夾什麼菜。
顧容庭不喜甜食,也不吃零,但這會兒卻點頭道:“喜歡。”然后開始吃起來。
沒有狼吞虎咽,有的只是細細品嚼。他慢慢小口吃東西的樣子,倒是文雅。
徐靜依坐在一旁,認真端詳起他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這般認真的在近打量他。
深邃的眉眼更襯得他英氣人,這會兒文雅起來慢嚼細咽的樣子,比起那些公侯之家的公子還要矜貴些。
著這樣的一副皮囊,還有他修長高的形……此時此刻,徐靜依心中竟生出了幾分驕傲的姿態來。
孩子之間都是會攀比的,這樣姿的夫婿,再配上他日后的份,徐靜依覺得日后在一眾貴中仍可以橫著走。
越往好去想的時候,人往往心也會越好。至這會兒,徐靜依想通了之后的路后,神是愉悅的。
雖也有所克制,但眉梢眼角的笑意,卻是遮掩不住的。
顧容庭呢,雖吃得看似專心,但眼尾余卻一直在妻子那兒。他不清楚今日為何突然態度大變,但卻知道,此刻心不錯,一會兒的事就好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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