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很自責。

被子裏的大掌，牽住的小手。垂目看，低低的問：「懷他的時候，很艱辛吧？」

雖然是問句，但是，卻又是肯定的語氣。話里，更多的是心疼和懊悔。

俞惜鼻尖酸。趴在他懷裏，點頭，又搖頭。

「以前……是真的覺得很辛苦。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一想到這個，每一天都過得非常漫長，又非常痛苦……可是，這兩年，其實你過得比我還痛苦千百倍……」

每每想起，就心痛難當。

和他的苦難比起來，自己懷小湯圓渾水腫又算得了什麼？

驍鋒擎苦笑。

「我慶幸這個時候，你才找到我。這樣……在我最狼狽不堪的時候，不用讓你看在眼裏；我過得暗無天日的時候，也不用你陪著我一起痛苦……」

俞惜鼻尖發酸。

抬起頭來，佯裝不開心的樣子看他，「所以，你去醫院，寧可要貝貝陪著你去，也不肯讓我陪在你邊？」

他一怔。

知道了他去醫院的事？所以……也完全知道他現在眼睛的況麼？

想想，又並不奇怪。恐怕是院長說的。

俞惜鬆開他，扭過去，打算不理他。他要貝貝陪就算了，瞞著也算了，可是，居然還要趕走。

想著回去帶小湯圓過來給他，他倒好，真的也完全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驍鋒擎長嘆口氣，將牢牢的圈到懷裏。

「生氣了？」他聲音很輕。

「……我不該生氣麼？」俞惜委屈的嘟囔：「你本就沒有把我當你的妻子！」

驍鋒擎埋首在后脖頸里嗅了嗅。很久，都沒有說話，只是貪婪的探尋著的氣息，「俞俞，我不想太自私……一旦我眼睛看不見，你要怎麼辦？打算陪著我這個瞎子，過一輩子？」

俞惜沒有立刻接話。

只是忽然轉過來，微微潤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的眼。

神嚴肅且認真，「那我問你，如果……我說我不打算陪你過一輩子，我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會願意，會允許麼？」

俞惜問完，咬著，張的看著他。

如果……

嗯，如果他敢說他願意，他允許，那……真的再也不要理他！

可是……

代替他回答的，是他的一記瘋狂而兇猛的吻！

整個人被他單臂摟了過去，抱得更，像是要扣進他里去。

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暴得像狂風暴雨。

俞惜只覺得渾虛，快要融化在他這個吻里。

還未等回過神來，他的已經退開。

下頷，被他抬起，他深邃的雙目沉沉的看著，眼裏全是強勢和霸道，「不準！俞惜，就算你覺得我過分也好，自私也罷，今天你既然回來了，你就該知道，你已經不能再逃！哪怕下半輩子，我真的是廢人一個，你也只能是我的妻子！明白麼？」

俞惜哭了，又笑了。

吸了吸酸酸的鼻子，揚揚小臉，小驕傲的道：「反正……你要再趕我走，我就真的走了。才不管你！」

說著，重新轉過去，用背對著他。角，卻滿滿都是笑意。

被他長臂一卷，重新撈回了懷裏。

他無法放手，貪的，一下一下親吻的眼睛，鼻尖，臉龐。而後，又纏綿的落到上去……

俞惜呼吸紊，輕了他的手臂，「小湯圓就在旁邊……」

「乖，好好接吻就好，不會吵到他……」

那一夜，兩個人纏綿的擁吻彼此。吻得渾滾燙，氣息紊，瓣都腫了，卻誰都不願意先鬆開誰。

好像，就這樣彼此相擁，到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