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子辦事心,裴悅接過暖壺後,倒是沒覺得奇怪。
就是李長安這會出來,難不特意來接?
裴悅抱著暖壺,手上暖了,上不一會兒也熱了起來,歪頭往木窗外看去,隻能看到李長安拔的背影。
“娘娘,太子殿下這是怕咱們夜裏出事,特意來接您吧?”碧珠很見地滿意道,“其實太子殿下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麵冷了一點,但這樣也好,對撲上來的鶯鶯燕燕沒覺。就是可惜,要是元後還在就好了。”
元後還在,太子就有母親疼,壽王也得不到嫡子的份,李長安的太子之位便固若金湯。
但世上的事,十有八九不讓人如意。
裴悅沒接碧珠這話,而是抱著暖壺沉眸思索。
等馬車回到東宮後,裴悅下馬車時,李長安已經大步往側殿去了。
“這人......”裴悅看李長安走得頭也不回,剛想吐槽兩句,福子就笑地過來。
“參見太子妃娘娘,時候不早,您快些進屋吧,天又下雪了。”福子走在前邊帶路,接過小祿子手中的燈籠,“太子殿下一個時辰前就回來了,奴才看他是有話要與您說,但等不回來您,就親自出去接人。屋裏還有殿下讓人準備的湯,娘娘進屋喝一碗先,暖暖子。”
一個時辰前?
難怪李長安麵不太好看。
裴悅問,“可殿下這會,為何又自個回屋去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李長安又從殿中出來,上挑的眼正著,催道,“你還不進屋?”
屋外的雪花越下越大,有幾片落在裴悅潔的額頭上,冰冰涼涼得倒是讓人醒神。
走到李長安邊後,便聽到李長安說起元璟的事,見李長安和表姐說的差不多,打斷道,“殿下說的這些,表姐都與我說了。還讓我放心,元璟的事不會牽扯到舅舅。不過壽王會有此舉,怕是因為嶺南兵權的事,很可能還有其他目標。”
損失一個元璟,對他們來說沒什麽,但如果是邊親近的人,便不好辦了。
“這也是我要你與你說的,兵權的事對壽王影響太大,父皇突然給了我兵權,讓壽王黨羽措手不及。”李長安道,“今日出了元璟的事,壽王又查了孟家,還有陳家、趙家,都是和我們有關的人。”
這些人家,都是裴悅或者李長安的親戚。
親戚多了,難免會有幾個像元璟這樣的,保不齊就會有為越線的。若是位一般的倒是還好,但居高位的,裴悅他們難免有所往來。
之前裴闕把蔣家查了個底朝天,如今蔣家、向家夾著尾做人,沒什麽好查的,他們便反過來查裴家他們。
盡管馬上要過年,但壽王明顯不打算讓大家夥過個好年了。
往後幾日,京都裏接二連三地出貪等,一抓就是好幾個。
皇上是然大怒,給了壽王旨意,讓壽王嚴查。
前幾日太子得了兵權,現在壽王又得了權。一時間,朝中的人更加迷糊,搞不清皇上的想法是什麽。
裴悅這幾日,最怕的就是外邊來消息,日日繃著到除夕過後。
眼下西北的風雪大,赫蘭圖雅和清暫時回不去,且西涼不過除夕,他們便多留了一段日子。
這段日子,赫蘭圖雅倒是經常來找裴悅,外邊不懂的人,都以為赫蘭圖雅可能要和親。
直到東宮池塘裏的冰麵變薄,赫蘭圖雅上書要回西涼時,大家又疑,這個西涼公主為什麽沒和親。
外邊的人議論紛紛,卻不想想裴悅和赫蘭圖雅培養起來的。
赫蘭圖雅就是個小姑娘格,玩吃,對任何新鮮事都有著很大的好奇。這也讓裴悅能有借口時常出東宮,個清閑。
在赫蘭圖雅啟程回西涼的那日,裴悅親自送赫蘭圖雅到城門外。
清從早晨就一直咧在笑,赫蘭圖雅則是拉著裴悅和安瑩瑩的手,眼眶紅紅地說舍不得。
“我是真舍不得你們啊。”赫蘭圖雅來京都後,也認識好些人,但都不如裴悅和安瑩瑩來得融洽,“若是可以,真想帶你們回西涼。我們西涼的男兒豪爽又勇猛,瑩瑩你要是啥時候想來,我把軍中的勇士都來給你挑。”嚛魰尛說蛧
安瑩瑩淚眼婆娑,雖豪爽,卻還是不如赫蘭圖雅,泣道,“那可不敢,我父親若是知道了,得讓我挨家法的。圖雅公主,等你回了西涼後,記得給我來信。”
裴悅在一旁點頭,“是啊,記得來信。”
們都是大家族的姑娘,知道赫蘭圖雅這一去,此生都難再見,才會這麽傷心。
聚散終有時,裴悅聽赫蘭圖雅說過西涼不事,大家年紀相仿,很快就有了。現在要分開,心裏確實難。
清過來催道,“圖雅,時候差不多,我們該走了。”
“你著什麽急,那就要走了?”赫蘭圖雅委屈地看著裴悅和安瑩瑩,抱了抱兩人,“悅兒,若是哪日太子對你不好,你也來西涼。你長得這樣,我們西涼的男兒必定喜歡。”
李長安過來時,正好聽到赫蘭圖雅這句話。而裴悅還點了好幾下頭。
裴悅小時候去過西北,而西北和西涼挨著,記不住太多事,隻記得西北的城外有著漫無邊際的黃沙,人往沙堆裏躺下,不一會兒就會被沙漠給掩埋。
“你放心,我們總有機會再見的!”裴悅和赫蘭圖雅道,“若是我來找你,就給你帶春風樓的肘子,永平巷的桃,還有......”
裴悅說了好多,赫蘭圖雅咬不說話,眼眶的淚花眷不舍地打轉,饒是也知道,西涼和京都相隔千萬裏,一般是不可能再見。
不過世事難料,他們也確實想不到,往後還能有並肩作戰的時候。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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