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州府正門之外,一輛馬車緩緩停下。
馬車簾子掀開,從馬車上走下個年紀不大的年,面如冠玉,眸若朗星,下車之后便快步來到府衙門口,正要往里進去,卻被門房攔住。
“站住,什麼人?”
年雖然貴氣人,卻毫沒有紈绔子弟的架子,反而是聲音溫和的對眼前門房說道:“在下梁休,在來之前,已經給王爺下了拜帖,勞煩通報一聲。”
門房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年,心中有些拿不準,畢竟眼前年看著年紀實在太小,又頗為面生,不像是有資格和王爺見面的樣子。
可無論從言談舉止還是穿著打扮都能看得出,眼前年份絕不一般。
他想了想,還是不敢怠慢,讓梁休稍加等候,便快步往回走去。
片刻之后,又重新出來,已經帶上滿臉笑容,對年道:“這位公子,在下剛才怠慢了,還請公子恕罪,王爺說了,快快請您進去。”
回想起剛才給墉王通報時,墉王的反應,門房就到背后一陣冷汗,心說幸好自己沒有得罪眼前之人,不然連王爺都要小心對待的人,豈不是一手指頭就能碾死自己。
誰知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帶著邊侍進了大門。
這兩人正是梁休和青玉二人。
臨州府書房,墉王早已經嚴陣以待,等梁休出現在房門之外,兩人都對視一眼,上下打量著對方。
片刻之后,還是梁休先展一笑,道:“初次見面,小侄失禮了。”
“無妨,太子殿下到南粵來,我這個做叔叔的卻沒有迎接,是本王不對。”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示意兩人進門,這才來到書房里迎客的紅木方桌旁,親手給梁休泡上了茶。
等兩人都各自坐定,墉王這才笑意道:“不知太子殿下這次來到南粵,有什麼事要做?”
“本王坐鎮南粵,還是有點能力的,殿下有什麼需要,盡管和本王說就是。”
雖然兩人對話的跳躍有些快,但并沒有讓梁休應接不暇,這一切他早已經在心中做好了打算,緩緩道:“本宮來到南粵,只有一件事要做。”
“也不知王爺這幾日可有聽到風聲?朝廷下達了煙令,本宮已經命人在城中張告示,卻始終不見城中煙館關門。”
“今日前來,就是想請皇叔幫忙,一同消滅南粵煙館遍地的象。”
既然墉王不打算繞彎子,那梁休也干脆直說了。
果然,在聽到煙二字的時候,墉王的角下意識的搐了下。
但他很快就恢復鎮定,笑道:“太子殿下年紀輕輕就為國分憂,實在是大炎之幸,不過本王這幾日事務繁忙,并未聽說有煙一事。”
他頓了頓,見到梁休并不接茬,也知道梁休已經下定了決心,心中冷哼一聲,又道:“既然此事是陛下下的圣旨,那本王自然應該協助,況且南粵是本王的封地,出現這種事,本王也有責任,不如請太子給本王半年時間,半年之后,本王定然讓南粵所有煙土消失不見。”
梁休挑了挑眉,問道:“哦?難道南粵這麼多煙土橫流,王爺竟然本就不知道?”
“害,這都是本王的失職,本王愿意在清理掉南粵煙土之后,進京請求罰。”
兩人表面上都是一臉微笑,可在墉王心中,卻已經了殺機。
他本以為這個太子殿下應該很好糊弄才對,畢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娃娃,又能做得了什麼事?
卻沒想到梁休竟然比他想想的還要,不本沒到他的話影響,反而思路清晰,頭腦敏捷,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混。
之前他和周閑商量好的一問三不知策略,顯然不太管用。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梁休的態度卻比他想想的還要堅決。
“皇叔,那煙土禍國殃民,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可皇叔卻要用半年時間才能肅清,難道此事就這麼難麼?”
墉王尷尬一笑,連忙解釋道:“其實本王倒是可以賣賣力氣,但也至需要三個月的時間,畢竟這煙土在民間扎頗深,想要除并不容易。”
他原本想的是,有半年時間足矣讓他將手中煙土的存貨全部清空,再順道讓南粵商行在百姓們心中深固。
如此一來,朝廷再想他,也要估計到南粵商行倒閉之后,在民間的影響,但梁休卻不能接,讓他只能咬咬牙,把這個時間再短一些。
只是,梁休今日前來,本就不是為了跟墉王商量。
他眼皮耷拉著,手指挲著桌上的茶杯杯口,輕聲道:“皇叔不是對民間煙土的況并不了解麼?”
這一下反而問住了墉王,還沒等墉王想好如何回答,他的下一個問題又拋了出來:“最多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后,本宮想看到一個干凈的南粵,如果一個月的時間做不到,本宮不介意親自出手。”
他的語氣很是狂妄。
但墉王卻并不懷疑他能做到此事。
只是一個月的時間,連讓南粵商行在百姓們心中留下印象的時間都不夠,也更不可能清空所有煙土。
這分明是著墉王向朝廷表態。
墉王面頓時沉了下來,就算他可以答應,他手下的人也不可能答應,南粵多商人投到煙土之中,這時候突然把所有的煙土全部清理掉,豈不是斷了他們的財路?
梁休這一手,簡直是釜底薪的絕戶手段,墉王死死盯著梁休,許久之后,終于一咬牙道:“殿下在說什麼呢?本王何時有過販賣煙土的行徑?”
“南粵誰有不知道,這煙土分明是禍國殃民的手段,本王又怎會販賣這樣的東西?”
見到墉王依舊不知悔改,梁休冷冷一笑道:“不會販賣?看來王爺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已經看出來了,墉王分明是打算死不認賬,不過墉王在南海城販賣煙土的證據,梁休早已經開始收集,就算他再怎麼賴賬,梁休也不放心,在實打實的證據面前,他還能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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