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張清遠坐上船,才真真切切地有了張,自己,真的要去考試了。
回想著出門前,小老頭把自己到一邊,塞過來三十兩,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囑咐自己:“老大啊,不要怪爹,爹也是為你好,既然你有這水平,你就去試試,考不上也沒事,爹肯定不怪你,這三十兩,還是你上次給我的呢,雖說我當著大家面說以后你科舉都自己出錢,但爹最疼的就是你啊,聽話,都拿著,人最重要。”
著小老頭對自己深沉的,張清遠也了,眼淚汪汪的,使勁點頭,“爹,我一定會努力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殊不知張老漢含淚送走老大后,瞬間變臉,冷哼一聲,還跟老子玩心眼,不就是演戲嘛,老子也會,吃不吃的臭小子,不見棺材不掉淚,為了宗耀祖,老子臉都不要了,看你小子怎麼辦,你小子不努力都對不起老子的眼淚!
李若蘭看著小老頭的兩副臉孔,再想想剛才丈夫的,幸災樂禍起來:誰說古代人淳樸了,看你爹,比你有心眼多了。
張清遠站在船頭看了看,小風呼呼地吹,有點冷啊,趕朝船艙走去,蘇長宇也不回自己船艙,順勢跟進來。
看到蘇長宇,張清遠頓時氣不打一來,不等蘇長宇說話,就率先開口:“呵呵呵,蘇兄,這下你滿意了吧。”
蘇長宇疑道:“啊,我滿意什麼啊,我本來還以為你不去趕考是囊中呢,你有錢為什麼不去鄉試啊?”
“我——”看著蘇長宇無辜的表,張清遠無語了,是啊,有錢我為啥不去趕考呢?自暴自棄地說:“我就是不想去不行嗎?”
“啊?我輩讀書人,不都是為了考取功名,報效朝廷嗎?”
張清遠搖頭,“我只想當個富家翁,過的舒舒服服的不好嗎?”
“張兄,知己啊!”,蘇長宇使勁拍了拍張清遠肩膀,拍的張清遠差點坐倒,“我的夢想也是這個!”
“你就不能輕點!”張清遠著肩膀,疼的呲牙咧,“那你還這麼信誓旦旦地說什麼報效朝廷。”
蘇長宇干笑一聲,“這不是別人都這麼說,我怕你笑話我嘛,你是不知道,我本來也不想去的,還不是我家老頭子,非著我去,說萬一我再次瞎貓上死耗子,考上舉人就宗耀祖了,你說說,我這水平,去了也是墊底的啊!”
蘇長宇摟著張清遠胳膊,“張兄,咱倆真是同病相憐啊,你爹跟我爹簡直是一模一樣啊,都是說變臉就變臉,說揍人就揍人,你一定也很苦惱吧,唉,你說說,他們怎麼這樣啊,咱倆都這麼大了,還揍人。”
“去去去,一邊去,誰跟你同病相憐,”張清遠掙開來,嫌棄地說,“既然要去鄉試,就拿出態度來,反正船艙里也有油燈,我們現在就開始讀書吧。”
蘇長宇不干了,還以為找到同道中人呢,“啊,不是吧,我還想讓你給我講講你編的話本呢!”
“什麼話本,馬上鄉試了你還不務正業,趕的吧,你也別回你船艙了,我給你出個題,你寫篇文章再回去。”說著拿出四書五經,準備出題。
“啊,張兄,我先把行李放回我船艙,一會再來啊。”蘇長宇說完就想溜。
被張清遠一把拽住,“沒事,不差這一會,寫完正好回去睡覺。”
蘇長宇哭喪著臉,認命地構思起了文章,真是才出虎口,又狼窩啊,救救我吧,我不要跟這人一起了!
“對了,張兄,我還沒吃飯呢!我去問問有什麼吃的。”
“我這有我媳婦給烙的餅,給。”
“張兄,我有些,我去問問有沒有熱水。”
“不用,你構思你的,我去問。”
“我——”
“別我我我了,趕構思吧,早寫完早睡覺。”
夕西下,初春的寒風里,貨船緩緩朝省城駛去,新的篇章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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