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晨,寧蔚從冬卉手里接過帕子給祖母洗臉、凈手。
錢老夫人極干凈,甚至有點潔癖。
錢老夫人暈迷這些日子,寧蔚堅持每日給。
寧蔚正給錢老夫人手時,
“大小姐,老夫人的眼皮好像了一下。”
“祖母的眼皮了?”寧蔚停下手上的作,抬頭的看著祖母的眼睛,心里滿是期待。
屋里的人已經圍過來,疑問道:“老夫人了?”
寧蔚見祖母的眼睛并未,轉頭看向冬卉,“你確定祖母的眼皮真的了?”
冬卉眨了下眼,“難道是奴婢眼花了?剛剛奴婢確實看到老夫人的眼皮了一下。”
寧蔚等了一會,見祖母依然閉著雙眼,只當冬卉花了眼,低頭繼續給祖母凈手。
“老夫人,你醒了!”悅娘激的喚到,因為激,悅娘的聲音有些破音。
寧蔚抬頭看向祖母,見祖母睜開了眼,眼睛正看向屋頂。
“祖母!您醒了!”寧蔚丟下手里的帕子,湊過去輕聲喚道。
隨即想到胡大夫說過,祖母醒了立即知會他,立馬吩咐道。“趕去胡大夫,告訴胡大夫,祖母醒了。告知兄長與姨祖母,祖母醒了。”
“是,奴婢明白。”冬卉微微曲膝,急步往外走去。
寧蔚手了錢老夫人的臉,天知道有多怕祖母醒不過來……
細心的悅娘看出了錢老夫人的不一樣,小聲提醒道:“大小姐,老夫人是否與之前不大一樣了?”
寧蔚還沉浸在祖母醒過來的歡喜中,聽了悅娘的話后,心頓時懸了起來,定定的看著祖母。
片刻后,寧蔚也看出了錢老夫人的不一樣。
錢老夫人睜著眼,眼睛定定的看著上方,眼淚沿著眼角往下流。
“小姐,老夫人的頭好像不能了。”
老夫人癱了,這個認知讓悅娘無比震驚,無比悲痛,明白老夫人為何淚流不止。
寧蔚心下很慌,看到祖母流淚,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一般難。
理智告訴,不能慌。
寧蔚邊抬手為錢老夫人抹淚邊輕聲寬道:“祖母,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錢老夫人聽到孫的話,想回的話,用力張,舌頭都不聽自己的使喚。
錢老夫人努力的想說出話來,嚨里只能發出呃呃的聲音。
錢老夫人意識到自己不但不了,還不能言語。
濃濃的悲哀從心底涌起,自己這樣活著做甚?
老天爺為何要如此待?為何不讓直接死掉?
錢老夫人眼里的淚流得更兇了。
“呃呃呃!”
看著祖母近乎絕的眼神,寧蔚的心都要碎了,邊哭邊安道:“祖母,你別難過,胡大夫很快就來了,胡大夫能救醒你,一定能治好你。”
“德醒了?”姜老太太在魏源的攙扶走進來。…
姜老太太得消息時正在吃早飯,丟下碗就往錢老夫人屋里來。
姜老太太進屋見屋里的人都在抹淚,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人不是醒了嗎?”
“祖母醒了?”寧宇興沖沖的快步進來,見屋里的氣氛不對,也是一愣。
得知錢老夫人不了,還不能言語。
寧宇咬后槽,這一刻,寧宇恨極了趙氏。
姜老太太心里很難過,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姜老太太很快就鎮定下來。
坐到床邊,輕聲勸道:“德呀,你會流淚,說明你心里明白。
你向來是想得開的人。大師說,人生是場修行,萬般苦難皆是業障。
既然是咱們躲不過的業障,咱們就好好著,
不了,咱們就不。不能言語,咱們就不說。
你要知道,只有你活著,宇哥兒與蔚姐兒才有主心骨。
就是為了這倆苦命的孩子,你也得看開些,好好的守著這倆可憐的孩子。”
在姜老太太的勸說下,錢老夫人的緒慢慢平復下來。
不久,胡大夫到了,給錢老夫人把脈后說道:“比老夫預期的好,老夫人放寬心,好生將養,會越來越好的。”
聽了胡大夫的話,姜老太太接著寬錢老夫人。
寧宇寧蔚則跟著胡大夫去到書房。
胡大夫見兄妹二人面沉重,說道:“老夫人能醒過來,可謂是好消息,你倆該高興才是。
千萬不要將這種負面緒帶給老夫人,老夫人還需你們多鼓勵。有恙,三分治,七分養。”
“多謝胡老提醒!”兄妹二人都是懂事的人,雙雙朝胡大夫道謝。
胡大夫拍了拍寧宇的肩膀,“老夫重新給老夫人開個方子,三天后再來給老夫人施針。”
看著胡大夫開了藥方,兄妹倆又問了些該注意事項,才將胡大夫送出門。
等胡大夫的馬車走遠,寧宇對寧蔚說道:“阿蔚,回吧。”
寧蔚點點頭,跟在寧宇后往回走,進了院門,寧蔚說道:“兄長,去書房坐坐。”
寧宇點點頭,“走吧,我也有事與你說。”
兄妹二人回到書房,同時問道:“何事?”
接著,二人又同時說道:“你先說。”
寧蔚沒有再推遲,看著寧宇說道:“我不想放過趙氏,兄長不要勸我。這人壞到上了,不收拾,我心里堵得慌。”
寧蔚見寧宇有話要說,先開口阻止。
寧宇扯了下角,他也想收拾趙氏,說道:“我沒想阻止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記得提醒喬非他們,不要將人弄死了。”
寧蔚點頭道:“我省得,死是便宜了。
祖母既然癱了,也癱著吧,讓后半生都在床上蹉跎。”
寧宇贊同的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就這麼辦。”
拿定主意,寧蔚說道:“兄長去看看祖母,然后就去溫書。事辦妥了,我會來告訴兄長。”
寧宇點頭應下,開年就要下場參加春闈,他沒時間管這些事。“好,那我先去忙了。”
寧宇離開后,寧蔚把胡銳了進來,將事安排下去。
胡銳一點不意外,這些日子,寧蔚守在錢老夫人邊,事事親力親為,寸步不離的伺候錢老夫人,就知道心里憋著火。
如今見寧蔚發泄出來,胡銳心里終于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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