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柳小,如果不是因為當初的十萬塊,向未曾想過,他此生會和向柏凱見面,并且是以這種方式。
命運并沒有按照他以為的那樣去發展,一次次的意外,一次次的牽扯,就這樣把他帶到向柏凱的面前,讓他和向柏凱、柳小,的牽連在一起。
他的人生被徹底更改了,更改他糟人生的人,便是柳小和向柏凱。
寧靜的病房里,夜風好像都刻意變溫,向和向柏凱相認的一刻,徐雅芝看到向柏凱的眼眶里有淚水盈出,轉去拿紙巾,隨后輕拍向柏凱的肩膀,難掩激地說道,“柏凱,你忘了醫生說的話,不能過于激,媽媽知道你現在特別開心,但是要努力控制緒,知道吧?”
向柏凱的手抓握在向的手腕上,他明明有很多話要講,有很多問題要問,可眼下這會兒,他一句話都說不出。
徐雅芝起了,抹著眼角的淚,“你們哥倆好好聊,媽媽出去上個洗手間。”
徐雅芝帶合房門,過窄小的玻璃框,看著屋的景象,忽然覺得,人生自此圓滿了,雖然柏凱的眼睛出了問題,可只要人還活著,就代表有康復的可能。如今向也回來了,埋在心底長達十年的痛,就此消除了。
那一夜,向聽向柏凱說了很多話,向柏凱雖然看不見向的樣貌,卻因為向的歸來而打開了話匣子。
從十年前說起,從他的愧疚說起,說到母親因為向的丟失而和向家人決裂,說到這十年他的孤獨與不安。
不知就這樣聊了多久,向把向柏凱攙扶到病床上,向為向柏凱掖好被子,而從始至終,向柏凱的手都抓著向的手臂。
向柏凱虛弱無力的笑著,“我這樣是不是很稚?不過我不會再松手了,不會再讓你走丟。十年前是我的錯,雖然你現在不說,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埋怨我的。”
向磕磕的開了口,“我……我沒有埋……”
向柏凱平躺在病床上,他閉著眼,長舒一口氣,“我會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只是我現在看不見了,欠你的那十年,我會用余生彌補。”
緩著,向柏凱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有韻律,他太累了,就連多說幾句話,都會耗費很多力。
向看著已經眠的向柏凱,向柏凱的手仍舊搭在他的手臂上。
安逸的病房,向的心是不安的,他不需要向柏凱彌補任何,他來到向柏凱的邊,就是為了守護與贖罪。
向起走出病房,他輕手輕腳關合房門,轉一刻,他看到了等在門外的徐雅芝。
連續一個月的勞累與折騰,徐雅芝疲態盡顯,向準備離開醫院,徐雅芝即刻開口道,“向,柏凱明天就出院了。”
向點頭,“我知道。”
徐雅芝深吸氣,“雖然我不清楚你一直以來住在哪,怎麼生活……現在你和柏凱重逢,你是不是應該考慮,回到媽媽的邊?”
徐雅芝幾乎是用商量加懇求的口吻,對向說出這些話,若是放在以前,會強制的要求向回到的邊。可在經歷了向柏凱手一事,以及這整整一個月的折磨,漸漸明白,孩子的想法是需要尊重的,強加給孩子的東西,有時會為孩子的負擔。
向默聲猶豫,徐雅芝繼續道,“回來吧,柏凱需要你。你看……你出現在他邊的時候,他有多激?這一個月的住院治療,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說那麼多的話,他從最開始的緒起伏不定,到后來的頹廢萎靡,直到你出現以后,他……”
向看著徐雅芝的眼,開了口,“好。”
徐雅芝的心瞬間落定,剛剛思索了幾個小時的勸說話,這會兒全都不需要了。的興溢于言表,語氣都跟著溫下來,“媽媽還擔心你不答應,我真的很害怕你會因為怨恨我和柏凱,而拒絕媽媽的懇求。”
徐雅芝輕輕吐著氣,滿目愧疚,“向,媽媽會彌補你的。”
向默然看著徐雅芝的臉,他其實有一肚子的話憋在心里,可他深知,那些話,要一直藏到他死去的那天。
向深吸氣,略有尷尬的撓了撓頭,“以后我會照顧向柏凱的起居。”向隨手指了指樓梯口,“我去樓下的輸室湊合一晚,那有椅子可以躺著休息,明早我回住收拾完東西就來找你們,跟你們……回家。”
向艱難的說出“回家”兩個字,轉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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