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讀過那麼多書,學過那麼多知識,手里又有那麼好的生意,當真正做起事來時,才發現自己是多麼力不從心。
此時被蘇牧問起,眼眶有些潤,許是因為蘇牧的噓寒問暖將到了,又許是心中在氣惱自己的無用。
見沈云初沉默不語,蘇牧又問道:“娘子可是遇到了什麼難?”
“奴家只是覺有些力不從心,也怪奴家貪心,畫舫生意有了起,又有沖水馬桶的生意,如今又要去開什麼茶樓。”
沈云初失落的搖了搖頭,落在蘇牧眼中,卻是一種極度疲憊的覺。
蘇牧聞言笑了,一個人持這麼多生意,不累才真的見鬼。
“娘子為何事事都要親為?生意多了自然要分權出去,比如畫舫的生意,給許管事管理就行了,瓷作坊同理,也給管事全權負責,新要開的茶館也是如此,提前好管事,將權利下放出去。這樣一來娘子只需隔三差五坐著馬車轉上一圈,聽取他們的匯報就可以了。”
沈云初聞言搖了搖頭:“夫君不知,咱家生意做的本就不大,可以信任的管事并不多。”
蘇牧聽完,點了點頭,思忖了一下,說道:“娘子如今管理的這三產業,瓷作坊需要的人手最多,不如將畫舫的許管事派過去吧!有他在應該能為娘子分擔許多。”
“那畫舫怎麼辦?”沈云初不是沒想過這樣做,只是畫舫又不能一直坐鎮,沒個靠譜的管事管理,生意必然一落千丈。
“給你那好閨,對畫舫的生意應該很,管理一陣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沈云初一直將曲玲瓏當做妹妹,只以為還沒長大,更是從未想過能幫忙管理畫舫,經蘇牧一提醒,心中權衡一番,點點頭:“可以讓玲瓏試試,奴家之前為何沒想到呢!”
蘇牧略顯得意的笑道:“娘子可以將力放在茶館生意上,只需隔三差五去一次畫舫和瓷作坊就可以了。”
沈云初幽幽撇了他一眼,心說,你還好意思笑,寧肯免費去教那些村民讀書,也不肯幫家里持生意。
心里雖這樣想,卻也明白,蘇牧不手家里的生意,對雙方都是好事。
至于為什麼,也是在《傳序》那本書里學到的,家里的男人不能讓他太有錢,贅婿更是如此,一旦牽扯到利益,時日一久,雙方必然各自心里打起小算盤,逐漸導致家宅不寧。
第二日,沈云初便將許管事派去瓷作坊,全權管理沖水馬桶生意,如今這門生意作為沈家進項最多的產業,養活的人工也有近五十人,這還不包括雇傭的安裝人員。
曲玲瓏聽到沈云初說,要將畫舫給來打理,小心肝差點提到嗓子眼,西湖的畫舫確實有許多是子來打理的,但人家那是針對嫖客的,沈家的不一樣,來的都是普通客人,由子來接待,會讓人有另類的想法。
沈云初早已想到這個問題,解釋道:“接待人的事給個聰明伶俐的伙計就可以了,畫舫的客人又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哪里需要特殊招待。”
曲玲瓏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沈家的畫舫其實就是一游在湖里的茶館,來的客人與那些花船完全不一樣。
沈云初將事代清楚,便一心開始忙碌開設茶館的事。
去西湖的游人畢竟是數,臨湖城里的茶館,一旦到了午間,客流量比畫舫上不知道會多多倍,利潤雖會比畫舫低一些,但有油仔糕作為招牌產品,只要茶樓開起來,生意必然會無比火。
一連數日,夫妻兩人早出晚歸,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而沈萬德則全心撲在了購買小孤山島和建造平湖秋月的景上,當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建平湖秋月,這完全是蘇牧順勢為之。
林沉溪派人將馬桶運回京城,又派了急忙學會安裝的工匠回去,寫信給父母先將自家的恭房改造好,再讓母親大長公主周微,邀請京城的皇親貴族去家中做客,進行推廣。
京城許多皇親國戚、豪門貴族會到了沖水馬桶的妙用,開始找林沉溪的人幫忙安裝,而在大魏東京城皇宮里的魏皇周縉也收到了外甥送來的馬桶,使用過后自是無比高興。
皇宮書房。
周縉正坐在案前查閱奏折,案上最前端擺放著一個劍托,上面是一柄雕金龍紋的斬馬劍,劍長七尺,幾乎占據了案一半的寬度。
挨著斬馬劍的便是各種珍異非常的文房四寶,外加十數枚印章,左右兩側是堆積山的奏折以及文書。
案側前方一個老太監低頭候在一旁。
周縉年輕時相貌也很英朗,此時人卻有些發福,與蘇牧一樣,時常伴有咳嗽,而且比蘇牧要嚴重很多,子骨隨著年齡的增大,也越發病多多。
“楊慶,沉溪送回來的沖水馬桶,朕很喜歡,替朕給駙馬家送些賞賜去。”周縉忽然抬頭又吩咐道:“順便問問朕那妹妹,朕的皇宮里都換上這種馬桶所費幾何。”
楊慶老目一亮,彎腰拱手,提醒道:“陛下,這沖水馬桶,是臨湖沈家的瓷作坊做的。”
“哦?”周縉聞言好奇的哦了一聲,“沈家做的?”
楊慶笑著點點頭,“老奴去臨湖見過此,也打聽過。”
“哼!如果不是沈家的,你是不是又要叼一口回來?”
周縉重用這些太監,對他們最是了解,明知道放他們出去會禍害許多人,但又不得不重用他們,因為皇帝需要耳目,沒有他們幫忙,皇帝就是一個耳聾眼瞎的人,對大魏上下的事一無所知。
楊慶嚇的急忙跪地,“陛下,奴婢不敢,奴婢從來沒這樣想過。”
“起來吧!用心做事。”
又是敲打之言。
“是。”
楊慶腰不不慢的站起,這個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太快容易閃了腰,太慢皇帝會以為你老了,不中用了,會試圖讓別人替代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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