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徑上海,他停留了幾日,跟沉文麗見面。
目前沉文麗的項目已經到了關鍵階段,所有的研發人員都沒日沒夜的忙碌,比起姚衛民的連日奔波,更加辛苦與耗神耗力,科研人員,在這個年代,肩上的責任更大!
姚衛民在上海待了幾天,見沉文麗幾乎沒有閑暇時間陪他,便萌生了返回四九城的念頭。
況且算算時間,這趟出來也已近二十來天了,估著孫士信那邊,應該已經接到了雪姐的指示,后者會不會面,相信等回去后,就能揭曉。
這天中午,趁著吃午飯的時間,沉文麗特意請了兩個小時的假,送姚衛民坐火車。
兩人并肩走在秣陵路上,沉文麗穿著件天藍的長,姚衛民拎著帆布包,彼此雖然沒有流,但一抹難舍的心緒卻在彼此心間蔓延。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兩人從結婚到現在,大部分時間都是各一方,在一起的時間并不多,每一分鐘都顯得那麼彌足珍貴,難以釋懷。
兩人踱步到了車站廣場,沉文麗攏了攏秀發,又溫的幫姚衛民整理了下襯衫,展一笑。
“路上小心,到家了記得拍個電報,我不在家,兩邊父母就拜托你了。”
姚衛民著心不舍,卻極力微笑的樣子,不由有些心疼,朗聲道:
“家里的事兒都有我呢,你安心在這邊兒工作,想家了就寫信回來,沒時間寫信就往采購站打電話,文麗,你現在做的事兒以后對國家有大貢獻,這個我非常理解!”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說道:“在這里,你是唯一,也是我的驕傲,等你凱旋歸來那一天,咱們再回歸普通人的生活,我等得起,也心甘愿!”
“謝謝你衛民!”沉文麗眸中閃過一抹釋然,更多的是,被人理解的那種,的心頃刻間像是放下了某種包袱,臉瞬間明起來。
“姚衛民同志,一路順風!”
帶著燦爛笑意站在原地擺手,眸波流轉間,深意重。
不過還未等姚衛民轉,又想起了什麼,脆聲道:“等等,還有件事兒!”等走到近前,微微皺了下眉。
“你那個老山參的買賣,還是盡量別干了,咱家又不缺錢,我每個月的津不錢呢,大不了以后每月按時匯給你,行嗎?”
姚衛民溫和笑了起來,為了不讓沉文麗擔心,他只得暫時應下,同時補充道:
“津匯來匯去的多麻煩,你先放著吧,平時喜歡什麼敞開了買就是了,你說的沒錯,咱家不差錢兒,但就缺個能花錢的主兒,這個任務以后就給你了!”
“嘁,又得瑟,行了,趕進站吧,待會兒火車都要開了,我也要趕回去,上午的材料分析應該要出結果了,我得回去盯著!”
沉文麗嗔笑,眼里再次浮現不舍,但還是催促道。
“那我走了,下次出差再來看你!”姚衛民也擺了擺手,轉朝著站里走去。
這個年代的送別不像是現代那麼開放,即使是夫妻兩口子,也很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擁抱不舍的景。
更多的是同志似的送別,單純而正規。
進火車站的最后一刻,姚衛民再次轉頭,看到了還在力擺手的沉文麗,兩人遙著對視一眼,皆是出一抹會心笑意,就此暫別。
走火車站,姚衛民隨著人群去買票,拎著包在候車室等待發車。
坐下沒一會兒,一個子的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憑著多年偵察兵的經驗,他覺得這個子的貌神態有點兒奇怪。
子年齡看上去約麼五十多歲的樣子,五用北方話說,那就是標準的大臉盤子,上穿著普通的藍勞服,梳了兩條大辮子,額前留著整齊的劉海,臉頰上浮現著標準的高原紅,完全一副勞者的打扮。
但姚衛民不經意間瞥到偶爾抬頭四下張的時候,面部表卻有些僵,甚至是給人木訥的覺。
可子的眼睛卻很靈深邃,每次聽到周圍有人大聲吵嚷,定睛去看的時候,總帶著一抹下意識的侵略,目攝人,有難掩的氣場釋放。
姚衛民暗中觀察了會兒,越來越覺得有問題,但因為不清楚這個的到底是什麼來歷,也就不好上前搭訕。
隨著車站鈴聲大作,又有火車進站了,姚衛民的面前,很多旅客起向前趕去,暫時阻斷了他的視線。
等通道上人群離去,他再次看向那個方位,結果卻不見了那個的影。
姚衛民只得暫時散去了心里的疑,耐心等待起所乘的火車來。
檢票,進站,又是好幾天的長途奔波,姚衛民離開四九城二十多天,滿載而歸。
當天下午,他在同肖紅英匯報完工作況后,特意去了趟琉璃廠,但卻打個轉就離開了,并沒有待多長時間。
他這麼做是故意告訴孫士信自己已經回到四九城,并給孫士信留了上報的時間。
果然,姚衛民離開修理部還不到半小時,陳桂英就上門了。
“春紅,你們家掌柜的是不是回來了?我好像剛才在門口看到他了嘛!”
陳桂英帶著一包瓜子,來找韓春紅聊天兒,笑著問道。
最近這多半個月,韓春紅沒吃各種零兒,都是陳桂英提供的,在孫士信的授意下,每天都買些瓜子糖果的零食,來找韓春紅閑聊,暗中打探姚衛民的歸期。
“桂英姐,怎麼又是瓜子啊,這幾天都吃的上火了,下回能換點兒水果不,這麼熱的天,來兩個西瓜也啊,哈哈……”
韓春紅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笑著埋怨道。
一邊練的抓起瓜子磕著,一邊找搪瓷缸子倒涼白開,故意吊著陳桂英的胃口,懶得回應。
“哎,我說春紅,擱這兒問你話呢,就知道吃,得,明兒個我給你買水果,這總了吧!”
陳桂英急的直翻白眼兒,但為了確認消息,著鼻子承諾道。
“還是桂英姐對我好,哈哈……”
韓春紅端著涼白開坐到了椅子上,著陳桂英焦急的模樣,不屑冷哼。
“嘁,他這一回來啊,我的好日子就算又到頭嘍!”
“這麼說,剛才進店里的那真是你們家掌柜的?”陳桂英聞言心中一,連忙再次確認道。
“不是他還有誰?看他那樣兒,跟別人欠他錢似的,逮誰沖誰發火,剛才又沖我拉著個臭臉,但我沒搭理他!”
韓春紅滿不在乎的磕著瓜子,一臉自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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