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做甲了,但也沒卸掉,現在甲片已經長到指甲中間,不倫不類,就像對鋼琴和小提琴的覺。
“我覺得你想繼續。”江開很篤定。
盛悉風不解:“嗯?”
“你現在的樣子很像剛離婚時候我的樣子。”江開回憶著,“有點煩你,一直試圖說服自己解了,但總是忍不住想著你。”
他說得很認真,是正兒八經跟講人生道理的態度,所以盛悉風沒有計較他說煩的事,安靜聽下去。
“你在學琴的事上吃了太多苦,加上媽媽的教育方式比較強,才導致你那麼排斥練琴,但如果不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堅持一個習慣那麼多年。”
“雖然聽起來很賤,但有的時候人確實要失去過后才會懂得珍惜,遠離過才能看到全貌,不破不立。”
“想彈就彈,又不是撿起來就不能再拋下了,如果到時候還是煩,大不了再扔掉。”
“另外,不要覺得愧對誰,辛苦近20年的人是你,別人最多只有惋惜的份,誰也沒有資格替你決定要不要繼續吃苦。”
江開一如既往,是盛悉風最合格的人生導師,寥寥幾句,就讓下定了決心。
不過還有個擔憂:“我才剛簽一部剪片的合同,我沒空剪,也不想剪了……”
把剪輯當做工作,一點也不快樂。
只適合給狼耳為發電。
江開慷慨地說:“多違約金?我出。”
雖然盛悉風不缺錢,不過還是心安理得地收了江開的轉賬。
卸掉甲,雙手恢復素凈,早出晚歸在琴房里泡了一個禮拜。
雖然荒廢許久,好在底子深厚,還算耐得起造,等登臺那天,已經練得有模有樣。
同學們的反饋也都沒有異樣,這才讓微微松了一口氣。
面對這第一也是最后一場由班里學生全權策劃的大型活,大家都花費了很多的心,前后陸陸續續忙活了近三個月時間。
帷幕拉開,盛悉風為兩位主持人之一,站到了舞臺中央。
聚燈打下來,穿著長長的禮服,向臺下悉或不悉的面孔,深深地嗅到了畢業的氣息。
畢業晚會進行得非常順利,歌唱類,樂類,還有舞蹈節目,所有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獲得滿堂喝彩。
最后的一個節目是大合唱,班里買了統一的學院風服裝,其中生下裝是格子,男生是西。
倒數第二個節目是學弟妹的友表演時間,給主持人和倒數第三個節目的學生留出換服的時間。
后臺生區一片忙,大家都在補妝。
“悉風。”趙夢真從廁所回來,著急地拉盛悉風,“出來出來。”
“啊?”盛悉風都沒來得及換服,就被踉踉蹌蹌帶著跑出去。
走到外頭,愣住了。
“飛機晚點了,聽說我還能趕上個大合唱。”江開站在音樂廳外的路燈下看著笑,風塵仆仆的形籠著一層淡淡的金邊,溫地不行,“到時候你畢業典禮我來不了,只能來看看你的畢業音樂會。”
觀眾席座無虛席,盛悉風急匆匆跟黃老師打了招呼,放他進廳,沒辦法,只能委屈他站在最后看。
知道他跑來找一趟克服了萬阻千難,可來不及抱一下或者多說兩句話,只拉了一下他的服下擺,就匆匆趕回后臺。
江開站定,影中。
隨著舞臺亮起,音樂表演1班全依次從后臺的口子登臺,沒有排規矩的列隊,而是看似隨意地在舞臺上站好。
最后一個節目了,最后一次集活了。
幾乎是一上臺,就有的同學開始流淚。
他們唱的《二十年后再相會》。
“再過二十年,我們來相會,
那時的山,噢那時的水,
那時風一定很
……”
江開一眼看到了前排中央的盛悉風。
扎著高馬尾,穿一件修白polo衫,領口系著紅的蝴蝶結領結,下擺塞在黑黃相間的格子里,勾勒出一把細細的腰,子下是兩條纖長筆直的。
非常青春的一套裝扮。
流轉的目穿越人群,落到角落里的他上。
他幾乎是瞬間,想起了高一那年。
們班男生和隔壁班男生打賭籃球賽,不知道誰提的要求,想要班里生換上統一的服當啦啦隊,生們也不扭,直言:“你們給我們買,我們就穿。”
全班男生還真aa給全班生買了一套學院風制服,polo衫,黑領帶,百褶。
江開聽盛悉風說起過這個事,當時他還頗為不屑一顧。
那天盛悉風班里男生集在教室外頭等著生換服。
生們在里頭拉好窗簾,并把攝像頭遮起來,換好服每出去一個,外面男生就“哇”一聲。
其實服真算不上驚艷,只不過大家在學校里習慣了穿丑校服,看制服有一點濾鏡,更多的是給生們捧場。
直到盛悉風出去,全班男生一片肅靜,過了兩秒,轟然炸鍋。
而江開為了躲雨,剛好鉆進高一高二的教學樓廊下,人還沒站定,就看到一道纖細靚麗的影從教室里走出來。
他臺階的腳步一頓,一時竟忘了挪開視線,直到被姍姍來遲的起哄聲打斷,才倏地回神。
也沒想到他居然在,本來淡定的臉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不太自然地把自己的擺往下扯了扯。
那是江開第一次清楚認識到,盛悉風真的是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姑娘,漂亮到,會為班里男生關于青春的記號。
他用25歲的閱歷,臨其境回首那幕往事,輕易便看穿那個時候,被雨淋得半的年的心已然漣漪陣陣。
他的淪陷竟比伊斯坦布爾還要早。
年的鋒芒,也曾刺中過他。
可惜。
那時風大雨大,他沒能看清自己的心。
更沒能聽到,的聲聲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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