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了午夜時分，江州市的蘭桂路酒吧街卻燈火通明。

“這麼晚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霍婷婷玩著桌上的酒杯，尖銳的指甲在玻璃杯上。

溫淼淼說，“之前你讓我托人幫你查姜山現在在哪兒，我前兩天查到了。”

霍婷婷臉一變，急聲道，“怎麼不早說？他現在人在哪兒？”

“F洲北部的一座工廠，應該是你們霍氏集團海外最遠的一座工廠了，你父親把他派遣過去，在那邊當苦力。”

“地址給我。”

“恐怕給你也沒用了，”溫淼淼皺著眉，神復雜。

“怎麼了？”

溫淼淼將手機上的相冊翻出來，緩緩推到霍婷婷跟前。

酒吧的燈下，手機屏幕被照的晃人眼睛，是一份海外鑒定機構出的死亡證明，上面赫然寫著姜山的名字。

霍婷婷的瞳孔猛烈地收，不可置信的奪過手機。

“兩天前，我托的人帶回來的消息，說是姜山在采買原材料的途中，遇到當地的流寇持槍搶劫，等霍氏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不可能，”霍婷婷嗡，臉慘白的瘆人。

立刻撥了一個號碼出去，聲音極冷，“范助理，姜山現在在哪兒？”

“我不想聽你這些，告訴我他在哪兒！否則我讓你明天就從我霍氏滾出去！”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霍婷婷的眼神一點點的暗淡下來。

“砰”的一聲巨響，憤怒的將手機砸了出去，溫淼淼嚇得尖了一聲，捂住驚恐的看著。

而下一秒，霍婷婷的眼淚嘩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半晌，溫淼淼恢復了冷靜，安道，“人死不能復生，婷婷你要節哀，說起來怪我，當初不應該邀請你去我父親的壽宴的，也許就就不會被溫嫻看到，后面也就不會……”

霍婷婷的一雙眼睛赤紅，“溫嫻……”

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灌下去，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債償，要害死姜山的人給他陪葬。

——

翌日一早。

清晨的從窗簾隙里照進來。

溫嫻從夢中驚醒，一睜開眼就看到天花板上繁復的花紋，愣了好一會兒聽到浴室里傳來‘嘩啦’的水聲，才漸漸清醒。

沒一會兒，浴室門從里面打開，溫嫻慌忙閉上眼，翻背對著。

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后在床邊坐下。

“昨晚累著了？”

簡單的幾個字落下，溫嫻的眼皮跟著跳了一下，一張臉漲得通紅，著頭皮睜開眼，擁著被子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

霍止寒淡漠道，“還以為你能裝多久。”

他頭發還沒吹干，水珠從發梢撲簌簌的滾落，在小麥的膛上留下曖昧的痕跡，沒浴巾中。

溫嫻不知道怎麼的想到昨晚，本不敢直視男人。

霍止寒穿上襯衫，看了一眼，冷嘲道，“裝睡都不會，溫振華是怎麼想的，把你送過來？”

說完這話，他便起要走，卻被被子里出來的一只手拉住了。

回頭看到紅著臉的小人，大半張臉都埋在被子里，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說還休。

霍止寒皺眉，居高臨下道，“你要我留下來陪你？”

溫嫻慌忙搖頭，纖細的手指指著他的襯衫，小心翼翼。

【你服的扣子系錯了。】

霍止寒一怔，低下頭果然看到兩粒扣子系錯位，襯衫的下擺不倫不類。

過了一會兒，房間里響起低沉的兩個字，“你來。”

溫嫻愣了一下，在男人迫的目下，著頭皮出溜溜的胳膊，一只手攥著被子生怕掉下去，另一只手勉強的去幫他解扣子。

霍止寒看著在空氣中的肩膀，漆黑的眼眸漸漸收。

“磨磨蹭蹭的，你是在勾引我？”

溫嫻手上一停，忙搖頭。

【我沒有。】

“沒有麼？”

順著霍止寒的目，溫嫻低下目，驚呼一聲攥了被子，一張清秀白皙的臉瞬間宛如煮了的蝦一樣，猛地紅到了耳子，整張臉都埋進了被子里。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溫嫻窘迫的樣子，霍止寒莫名心愉悅。

他重新系好扣子，起離開。

“還早，累了就再睡會兒。”

低沉的聲音富有磁，還夾雜了幾分若有似無的輕松，久久的在屋子里回。

等溫嫻回過神的時候，霍止寒已經走了。

這好像是這個男人第一次用這種平和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他這是在關心自己？

溫嫻錯愕不已。

“嗡——”

手機震的聲音從床頭傳來。

看到短信上跳出‘祁巖’兩個字，溫嫻回過神。

圖書館。

祁巖推著小推車，穿行在書架之間，幫溫嫻擺放高的書籍，“腳上好點了？”

溫嫻點了一下頭，【好的差不多了。】

“東西收拾的怎麼樣了？”

【沒什麼要收拾的，已經差不多了，隨時都能走，我只是擔心姥姥。】

姥姥的況還不太穩定，不了長途的奔波。

祁巖說，“這個我來解決，我有朋友的私立醫院應該可以幫上忙，到時候就把姥姥提前安排過去住院，信息什麼的匿就行。”

溫嫻出猶豫的神，【恐怕不太行，如果安排姥姥住過去的話，瞞得過去的幾率很小，而且霍止寒很容易順著這層關系查到你頭上，到時候就會牽連到你。】

“我沒關系。”

【不行。】溫嫻篤定地搖頭，直接否決了祁巖的提議。

可以接祁巖幫打聽一些事這種無關痛的小忙，但是真的要他參與進來做什麼事，不敢冒這麼大的風險。

祁巖知道拗不過，“可照你說的，霍氏集團的勢力龐大，你不管是跑到哪兒去，他都能找到，再帶著姥姥的話，本沒這個可能跑得了，霍止寒那種人渣，遲早會遭報應。”

聽著祁巖的憤慨的咒罵霍止寒，溫嫻忽然皺了皺眉。

其實并不完全認同祁巖對霍止寒的評價，那個男人是可怕，可是他也確實幫自己解圍過好幾次。

“溫嫻，你想什麼呢？”

【有辦法的。】溫嫻回過神。

“什麼辦法？”

【他說過，除了他能掌控的人之外，他只相信死人。】

祁巖一怔。

【只要我死了，他就不會再找我，也不會再為難姥姥。】

溫嫻將手里的書塞進書架，目平靜卻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