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花造冰廠已經倒閉了很久，可它的地下冰庫裡卻非常乾淨，就好像經常有人在打掃一樣。

“你呆在上面，守好口，防止有人過來把我們兩個都鎖在裡面。我已經通知了附近的同事，他們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厲雪拿著手機看向冰庫四周，很快就有了發現。

“那是什麼？”

手機發出的亮照向牆角，厲雪看見了一個香爐，香爐旁邊擺著一張孟詩的彩照片。

“死者的照片？爲什麼這裡會有死者的照片？有人在這裡祭奠？”

地下冰庫面積不大，一眼就能看到頭，也沒有任何障礙阻擋視線，所以厲雪膽子慢慢大了起來。

走到牆角，並沒有去地上的照，而是用執法記錄儀拍攝下一切。

“你有什麼發現嗎？”

“我找到了孟詩的照片，有人專門跑到這地方來祭奠，看香爐裡的香灰，那個人來過這裡很多次。”

“只有這些嗎？”韓非對孟詩提供的線索非常重視，可從厲雪的反饋來看，這似乎不是什麼太重要的線索：“要不你上來？我下去看看？”

將厲雪拉上來後，韓非跳進了冰庫，幾乎是在進冰庫的瞬間，他就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悉覺。

封閉、冷，無邊無際的黑暗不斷涌來。

手腳有些麻木，韓非想起了自己在孟詩家裡的遭遇，在老太太失控的時候，1031房間帶給韓非的覺就跟這地下冰庫一模一樣。

“原來那種冰冷就是老人臨死前的覺啊！”

他打開手機照明功能來到牆角，看著地上的香爐和孟詩的照片。

照片裡的孟詩很年輕，頭髮還沒變白，專門來這裡祭奠孟詩的人似乎手裡只有這一張照片。

“冬花造冰廠應該是死者死亡的第一現場，來此祭奠的人肯定知曉幕，並且和孟詩關係親，極有可能就是孟詩的三個孩子。”

“老大在自己家裡設置了供桌，沒必要專門跑到這地方，除去他之外，就只剩下孟長喜和孟長安了。”

冷的風吹過韓非的臉，冬花造冰廠的冰庫雖然設計在地下，但是通風效果極好，這點讓韓非比較疑：“冰庫也需要保持空氣流通嗎？”

他尋著風吹來的方向來到冰庫角落，看似和地板連爲整的排水口那裡錯開了一條隙。

抓住隙，韓非猛地用力，他發現排水口只是個裝飾品，那下面是一條通道。

“還能往下？”

看著黑黝黝的地下通道，韓非猶豫了。

空氣變得溼，通道里涌出了一淡淡的臭味。

“冰庫排水口被挖空了，連接著城市地下排水系統，我們要下去看看嗎？”

“等支援吧，以前新滬採用的是地下管網式排水設施，後來隨著城市升級擴建，現在全部修改了地下廊道式排水，裡面四通八達，錯綜複雜，沒有地圖進去很容易迷路。”厲雪以前是刑警隊的警員，經驗富，該向前衝的時候絕不猶豫，該冷靜思考的時候也很會莽撞。

足足等了十幾分鍾，兩位厲雪以前的同事趕到，他們和普通民警不同，是刑偵組的員。

其中一位刑警申請了城市排污系統的臨時權限，調出了地圖，他們這才順著那條通道進地下。

空氣中有淡淡的怪味，地下人工河發出嘩嘩的水聲，他們走在供檢修人員行走的過道上，頭頂就是十幾年前鋪設的自來水、燃氣、通信等管道。

“如果冬花造冰廠是第一作案現場，那兇手在殺人之後，是通過下水道轉移的？”

厲雪在思考案，韓非在想著孟詩之前說過每一句話，周圍的其他警察則在研究地圖。

“厲姐，我們所在的這塊區域，地圖上並沒有出現。”一位民警將電子地圖放大：“冰庫下方有一塊人爲挖開的通道。”

城市排污系統的地圖和現場不對照，厲雪他們進了地圖上沒有顯示的區域，那裡被人挖出了一個藏的“房間”。

沿著口進，厲雪和韓非看到眼前的場景時，都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暗的地裡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圖紙，還有厚厚一摞關於冰箱藏案和人拼圖案的資料。

那些資料有些已經泛黃，可以看出時間度極大，應該是用數年時間一點點收集來的。

“千萬別隨便！全部戴上手套！”

讓警方更到驚訝的還在後面，最裡面的牆壁上張著一些剪裁過的照片和圖片，涉及了十幾個人，這裡面大多數人的圖片上都用黑筆畫了一個圈。

唯有三個人例外，第一個是賀守業，他的照片上被人用紅筆畫了一個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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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是孟長安，他的照片被紅筆圈出，上面滿是筆尖扎出來的孔，可以看出的主人對孟長安似乎恨之骨。

最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其實是第三張照片，那張照片很新，應該是最近拍攝的，而照片上的人就是韓非。

韓非的照片上，被人用黑筆畫了一個問號。

“黑筆畫圈的照片應該表示被排除作案嫌疑的人，紅筆畫的叉代表已經殺死的人，紅筆圈起來的人可能表示接下來要殺的人，至於最後的問號……”

所有警察都看向了韓非，韓非也覺奇怪：“我前段時間覺被人跟蹤，難道跟蹤我的人就是這個住在下水道里的傢伙？”

“很有可能，不過他爲什麼會在你的照片上畫一個問號？你在被他跟蹤的時候有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厲雪重點盯著韓非的那張照片。

“我第一次發現自己被跟蹤是在《惡之花》拍攝片場，當時我正在和你打電話，我好像是說了一句——比起孟長喜，你們真的應該多注意下孟長安，那個看著最無害的傢伙，說不定纔是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韓非眼睛猛地睜大：“對！我就是說完這句話後，聽見後拐角傳來了聲音，對方應該也是因爲我的這句話心出現了波！”

“現在從警方掌握的信息來看，所有證據都指向孟長喜，你是唯一一個爲他說話的人，你覺得真兇是孟長安。”厲雪看著地裡厚厚的資料，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住在下水道里的人會不會就是多年前失蹤的孟長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