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嬤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姑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麽，奴婢真的是毫不知啊！”

到了這個時候，於嬤嬤還想翻盤，還妄圖欺騙李蠻兒。

“不知？那你去郭家做什麽了？”

於嬤嬤一聽這個，當下支吾起來，“奴婢，奴婢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替，替太太回郭家看看老夫人。那是嫡母，是咱們家老夫人的妹妹，出於孝道，無可厚非啊。”

李蠻兒從懷裏掏出那張供狀，“於嬤嬤是識字的，這張供狀上有秦，錢兩位夫人的簽名，你可瞧好了。”

於氏冷汗直流，“老奴，老奴……”

“就隻當你是不知好了！可是為太太最信任的人，你認為自己擇得清嗎？黃泥掉到裏，不是屎也變屎了。”

於氏一個頭磕在地上，“大姑娘，老奴認了，老奴全認了。隻求大姑娘發發慈悲，放過奴婢一家吧！奴婢一人死了不要，可是奴婢的家人是無辜的啊！我那小孫子才剛滿周歲，求大姑娘開恩啊。”

“這麽多年，你跟著太太為非作歹，不知道傷害了多無辜命，做了多缺德事。你一人死，如何消我心頭之恨？”

於嬤嬤聽這樣一說，突然就明白過來了。

李蠻兒要全家殉主是假，想要從上挖出更多的料是真！

不管是為了給郭氏定罪，還是有別的什麽目的，自己隻能答應。一人死不要，絕不能讓全家人因丟了命。

於嬤嬤閉上雙目，淚水滾滾而下。

太太，奴婢對不起您，這筆債，隻有來世當牛做馬還了。

“大姑娘，老奴明白了。”於嬤嬤用袖子了眼淚，竟是直接起，“大姑娘想問什麽，盡管問就是了。”

“嬤嬤果然是聰明人。”李蠻兒道：“我娘的死，與太太有無關係？”

於嬤嬤心中一震，瞳孔都不自覺地了一下。想到了李蠻兒要在郭氏上挖料做文章，卻沒想到上來就問了一個這麽猛的問題。

於嬤嬤麵不改地道：“大姑娘這可就冤枉太太了，先夫人離世時，太太還沒有進府，怎會加害先夫人。”

“這不對吧？”李蠻兒一笑，“二妹妹隻比我小一歲，妻子去世，丈夫服喪一年，既是太太沒有嫁進門，又怎會在一年後生下二妹妹？”

“大姑娘是正月初一的生辰，二姑娘是三月二十六，相差一年兩個月零二十幾天。”於嬤嬤又道：“妻死夫服喪一年，這是常規，可姑娘不要忘了，侯爺位極人臣，服喪三月即可。”

我艸，還有這種作？

就因為李恕是天子近臣，就因為他位高權重，所以三個月以後就能再娶了？尊國居然還有這樣的規矩！

於嬤嬤鬆了一口氣，覺得這個說法簡直完。

寧氏是三月裏去的，郭氏六月進門，九個多月後，二姑娘出生，時間點全都能對得上。

“當年這門親事，是老太太促的？”

於嬤嬤點了點頭，“侯爺剛剛喪妻，續弦一事本不該這麽著急。可先夫人去的日子實在特別，所以老夫人那一陣吃睡不香，也不好，就由做主，娶了太太做填房，意為衝喜。太太是庶出，又是老夫人庶妹養大的，有這樣一層關係在，對兩家都好。”

李蠻兒這才想起來，寧氏是三月初八去的，偏偏咽氣那天是崔氏的生辰，現實版媳婦的忌日是婆婆的生辰。古人最忌諱這個，估計崔氏沒被氣死，也要被嚇死了。

要是這麽說的話，想要是三月之娶個續弦進門倒也說得過去。

當然，這隻是在古人麵前說得過去而已。對於李蠻兒這個現代人來說，李恕就是個渣男，寧氏骨未寒，他就娶妻，和那些沒了媳婦，立刻就找大媽相看的老登有什麽區別？

無無義，讓人不恥。

“你說的這些，倒是像那麽回事似的。”

於嬤嬤連忙道：“大姑娘，老奴不敢有半句虛言，老奴全家老小的命都在您的手上握著呢，老奴不敢哄騙大姑娘。”

“你猜我信不信？”換了一般人，說不定就被糊弄過去了，但是李蠻兒偏偏就不是一般人。

於嬤嬤一臉無辜，“您一定要相信老奴啊，都這個時候了，老奴哪敢騙您。”

“於嬤嬤就不好奇，為何我會醫，為何我會功夫，又為何，我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和以前大不相同？”

於嬤嬤心跳的厲害，知道李蠻兒上有，但是知道這些的人，必定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可是此時此刻，已別無選擇，左右都是死，更願意死明白一些。

“老奴……不知。”

李蠻兒慢慢地走過去，將手放在於嬤嬤的肩膀上，“你這個老家夥，狡詐得很，也難怪太太那麽信任你，連的陪嫁嬤嬤都被你比了下去。”

於嬤嬤心跳得出奇的快，人也張極了，生怕李蠻兒一掌拍死，讓連個麵的死法都沒有。

“你們大概都覺得我是韜養晦，臥薪嚐膽，裝瘋賣傻十幾年，為的就是絕地反擊。”

李蠻兒一笑，“裝瘋賣傻這種事，我可做不來。”

“大姑娘說笑了。”於嬤嬤頭皮發麻，很想尖一聲，奪門而出，又或者是大聲喊救命，把院子裏的護院招來。x33xs.com

但是不能，因為瞧見李蠻兒手裏有個閃著寒的東西，那應該是一把匕首。怕自己呼救不，被李蠻兒一刀結果在這兒。

人就沒有不求生的，一心求死的勇氣也不是誰都有的，於嬤嬤更希活著。

“不妨告訴你，我，不是人。”

於嬤嬤全的汗都豎了起來，起了一聲的皮疙瘩，驚恐萬分地看了看李蠻兒，又看了看地上那若有若無的影子，當下吞了吞口水，“奴婢，奴婢不信。”

“你還記得我從假山上掉下來的那回嗎？哦，還有掉到湖裏那次？”

於嬤嬤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有啊，我三歲的時候，有一次吃涼糕，是不是差點被噎死啊？”

於嬤嬤抖如篩糠，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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