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平笑了笑,這次不提照相機了,而是舉起了自己手腕上的軍用PDA。
“我的這個手表有錄音功能,回放給你聽一聽。
”
衛平按下了回放鍵,松井兵五郎剛剛說的那些話被播放了出來。
無比清晰,連聲線都不曾改變。
松井兵五郎絕的聽著,連連搖頭,萬念俱灰,他不應該說出這些話來的!
衛平說道:“你要是不代,我就把這份錄音送到畑俊六大將的桌面上,嘖嘖,要是他知道你出賣了這麼重要的報,你家鄉的親人們恐怕也會遭殃吧……”
松井兵五郎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不講武德!”
衛平:“安啦,老實代,一切都好說,我可以把錄音刪掉的。”
松井兵五郎幾乎咬破了,他想到了自己家鄉的妻子與兒,要是這份錄音被泄出去,軍部不可能會放過一個叛徒的家人的……
他的兒才十四歲,如果被送到軍隊去當***的話,簡直令他心如刀絞……
松井兵五郎的心一下子糾了,現在錄音擺在那兒,他這下就算真的自殺也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了。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個魔鬼,先用他的自尊心使他開口,現在又用他說的話作為籌碼拉上他的親人迫他說出更多的報。
步步深,算無策!
松井兵五郎看了一眼衛平,眼神中突然多出了一些害怕的神。
衛平則站在一邊耐心的等著他。
邊上的黃捷更是對衛爺佩服的五投地,他之前也試過詢問這個家伙,可這家伙如同茅坑里的臭石頭一般又臭又,各種供手段對他都沒用。
結果現在衛爺一上場,幾句話的功夫就讓這家伙崩潰了。
衛爺的辦法還真靈!
猶豫糾結了十分鐘之后,松井兵五郎重重的嘆了口氣:“衛爺,我希你能說到做到,不要拍照片,更不要泄錄音,保證我家人的安全……”
衛平笑瞇瞇的:“放心,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誠信。”
松井兵五郎沉重的點點頭,然后一五一十的代道:“像我們這樣的特工隊,畑俊六大將的手上一共有五支。分別為廣子隊、山子隊、川子隊、早川隊、山下隊。”
“我們這五支隊彼此之間從不流,一切都直接聽命于華中方面軍司令部,行計劃也從來不向外界半點……”
“至于碼本,是《源氏語》1904年代版本……”
衛平滿意的點點頭:“很好,歇著吧,如果還有其他的問題,我會再來問候你的。”
松井兵五郎一言不發的低垂下了腦袋,面對這個家伙,他已然徹底輸了。
輸得一干二凈。
從今天開始,他除非死,否則就只能一輩子面前這個魔鬼一般的男人的擺布!
可在這個魔鬼的面前,他恐怕就算自殺也是做不到的。
松井兵五郎心中哀嘆:“難道他是上天送來報復大日本帝國的惡魔嗎……”
衛平與黃捷出去之后,門外的戰士便再次回來,繼續二十四小時監視看押這個家伙。
當他看見垂頭喪腦的松井兵五郎時,不幸災樂禍的一笑:“怎麼樣,你小子還是斗不過衛爺吧?”
松井兵五郎一言不發,蜷在角落之中……
戰士哼了一聲,什麼樣的鬼子落到衛爺手上,死才是最好的命,活著才是最悲慘的遭遇。
營房外。
黃捷出了大拇指:“衛爺,您半個小時就把這個家伙擺平了,我可真是服了!”
衛平:“對付這樣氣的家伙,僅僅是傳統的刑訊供是很難奏效的。審訊是一門學問,得因人而異,去尋找最好的突破口,尋找他心中的肋,才能一舉擊潰之。”
黃捷點點頭:“我算是學到了。”
衛平:“走吧,不是還俘虜了一個狙擊手嗎?順路問一問。”
“是,衛爺。”
二人又來到另一嚴加看管的營房,守門的戰士敬了個軍禮,然后開了門。
一束燦爛的打了不見天日的牢房之中,照亮了蜷在牢房角落里的小松一郎。
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家伙此刻正哆哆嗦嗦的,手腳抖,渾渾噩噩的在里念叨著什麼,跟瘋了似的。
衛平:“他還沒清醒過來?”
戰士點點頭:“衛爺,這家伙從被我們俘虜到現在,就一直這幅鳥樣子。”
衛平:“是不是裝的?”
戰士:“這我就不知道了,他里念念有詞的,但說的都是日本鳥語,我們聽不懂。”
衛平走了進去,用日語說道:“你好,狙擊手。”
小松一郎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慌張,瘋了似的指著衛平喊道:“中國人!可怕的中國人!”
衛平一本正經的說道:“中尉!你清醒一點!我不是中國人,我是大日本帝國陸軍華中方面軍司令畑俊六大將!”
小松一郎愣了愣神:“你是畑俊六大將?”
衛平頗威嚴的點頭:“嗨伊!”
小松一郎趕忙爬了過來,鐵鏈嘩嘩直響。
他對衛平痛哭流涕道:“司令閣下,我們快撤退吧,中國人都是打不死的怪,我們已經拼盡全力了,可仍然無法打贏他們……”
黃捷低聲道:“這小子看樣子是真瘋了。”
衛平卻盡心盡力的扮演著角:“不要怕!中尉!大日本帝國陸軍在中國從未輸掉過哪怕一場戰爭!你要重新鼓足信心!想想你曾經的戰斗經歷!那是何等的輝璀璨!”
小松一郎哭喪著嗓子喊:“司令閣下,我和這些中國軍隊的戰斗經歷都輸了。我在四行倉庫和這支神的中國軍隊作戰過,我被那棟銀行大樓上的一名狙擊手打中了,幸虧天照大神保佑,我才僥幸留下了一條命……”
“我后來又在勞山上和這支中國軍隊打過仗,我的手下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殲滅了三分之一,卻連中國軍隊的影子都沒能看見。”
“現在到了長江以北了,我們更是土瓦狗一般被群屠殺……”
衛平越聽越發錯愕,聽這家伙的表述,當初在四行倉庫被自己一槍打倒的那個鬼子狙擊手,原來就是面前這個家伙啊。
還真是緣分。
這家伙也真是命大,和自己進行了三次鋒,居然活到了現在。
不得不說,這小子的狗屎運真不錯。
老冤家了!
衛平來了興趣:“中尉,那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準備怎麼對付這支中國軍隊?”
小松一郎急忙喊道:“撤軍!全線撤軍!司令閣下,我們應該全部撤出中國,回到本土,那里才能安居樂業啊!”
衛平故作不快:“這可不是一名大日本帝國陸軍的中尉應該說的話!軍部花了那麼多錢,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從中國灰溜溜撤走的嗎?”
小松一郎快哭了:“可我們不撤的話,都會死在這兒的。”
“一定要撤?”
“非撤不可,我們的師團長都死在天火之下了,我們要是再不撤,很可能也會被活活的燒死!”
衛平搖搖頭,不在這個發癔癥的家伙上繼續浪費時間了。
他和黃捷離開了這間牢房,大門再一次關上。
而當二人走遠之后,小松一郎眼神中卻閃過一狡猾,他掉了臉上的鼻涕和眼淚,默默的站了起來,如同毒蛇一般過墻壁上的一道隙看向外面。
此刻的他哪里像一個被嚇瘋的傻子,明明是一個偽裝到極致的險狙擊手。
——在戰場上被打的心理崩潰以后,小松一郎并沒有一直渾渾噩噩下去,而是很快恢復了冷靜,并且繼續裝瘋賣傻,就是為了好魚目混珠。
小松一郎心中默念著:“該死的中國人,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但在此之前,我得弄清楚你們究竟為什麼這麼厲害……”
過隙,小松一郎看到外面時不時有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走過。
這些士兵充滿著朝氣,擎著他從未見過的新式步槍,臉上滿是自信的表,渾上下都是統一制式的裝備,看上去格外的銳。
小松一郎有些羨慕的看著他們。
而這時,小松一郎那狙擊手獨有的敏銳眼神又注意到了不遠正在搬石頭的一人。
這人看樣子勞的十分辛苦,大冷天赤著上半在搬石頭,而背上似乎還紋著兩行字。
小松一郎定睛一看,頓時咬了牙關。
那家伙背上紋著的,赫然是天皇蠢豬、東瀛雜種這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