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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云走后，蘇涼再次到藺府去看藺珊。

藺珊面不錯，但見到蘇涼時，之前認識很久的那種悉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崇拜。因為已經從父母那里知道了過去一年多發生的事，也了解到蘇涼的本事，以及和顧泠對藺家的幫助和關照。

“你現在覺怎麼樣？”蘇涼問。

藺珊搖頭，“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如今的家，還有點陌生。”

蘇涼給藺珊號脈，一切正常。

桌上放著昨日之前藺珊一直在繡的嫁，因為按照本來定的日子，跟袁沛來年開春就要完婚了。

見蘇涼看向嫁，藺珊神有些悵惘，“我跟袁大哥從小一起長大，時便定下的婚約，跟他在一起時我是最輕松自在的，我如今實在不懂當初在想什麼，居然為了一個并不了解的男人，跟袁大哥解除了婚約。再加上袁爺爺過世，他那段日子，不知過得多艱難……”

說著說著，藺珊眼圈泛紅，流下淚來。

蘇涼微嘆，拍了拍的肩膀，安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藺珊卻搖頭，“我一想到自己曾經傷害過袁大哥，他卻一點不計較，依舊喜歡我，想娶我，對我那麼好，就覺得心里很難，對不起他，更對不起袁爺爺。”

“你那時太單純，被人騙了而已，不是你的錯。”蘇涼神認真。十幾歲的年紀，對待出現迷茫和錯覺是很正常的事。那時的“諶赟”的確很優秀，且跟藺家走得那麼近，而袁沛對于藺珊而言太過悉，倒容易忽視他的付出，再加上他本又是包容忍的子。事實上“諶赟”追求藺珊別有居心，是要把失憶的藺珊控制在邊，避免想起什麼泄了他們的計劃，退親也是發生在藺珊失憶之后。

如今“諶赟”這個人都沒了，裘靖也徹底跟過去那段灰暗的人生斷絕了關系，控制他的司徒勰也早死了。

“我當做無事發生，再接袁大哥對我的好，是不是太厚了？”藺珊扯著手中的帕子，看著蘇涼問。

蘇涼笑了笑，“他是真心喜歡你的，所以你若是覺得對不住他，便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好好跟他在一起，以后對他更好一點。你若是再胡思想拒絕他，對他才是真正的傷害。你說呢？”

藺珊眸中的迷霧瞬間被驅散了，“你說得對，我明白了。”話落嘆了一聲，握著蘇涼的手說，“其實我覺得恢復記憶是對的。先前失憶，所有人告訴我的都是好的事，不好的事一語帶過，但那些事我應該想起來，否則對袁大哥很不公平。”

蘇涼先前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停下未離開，知道是袁沛，也沒告訴藺珊。

袁沛并非有意聽，是藺夫人轉告他蘇涼來了，讓他也到藺珊這里來。

蘇涼跟藺珊聊完，開門見袁沛站在外面，他也沒有假裝剛來的樣子，只問藺珊怎麼樣。

“好的，找你，你進去吧，我走了。”蘇涼話落又沖著藺珊擺擺手，便離開了。

袁沛進門，見藺珊眼睛紅紅的，長嘆一聲，“前日說好今日陪我去書院的，還去嗎？”

藺珊立刻點頭，“去。”話落才問，“什麼書院？我去過嗎？”

袁沛輕笑，“去過，墻上掛的樹葉畫就是今年秋天從書院山上撿的葉子，有幾片是我爬樹摘的。”

藺珊看到房中那幅彩繽紛的畫，很多形狀各異的樹葉拼了一株柑橘樹。而和袁沛從小到大最喜歡的就是迦葉城家里的柑橘園，很多時間都是在園子里度過的。

“明年我們回故鄉摘橘子吧。”藺珊笑起來。

袁沛眸溫，“好。”

……

蘇涼回到家，見正兒和姬小樹正拉著顧小暖在湖邊走路。

“你們怎麼今日就回來了？”蘇涼走過去問。

姬小樹聞聲回頭，放開顧小暖跑過來，撲到了蘇涼懷中，“我想師娘了！”

蘇涼了姬小樹的腦袋，就聽正兒說，他們晚上還要回萬家睡覺。

圓明閣二樓窗口出現顧泠的影，但見蘇涼沒有看他，他便從窗口飛下來，一把扯開姬小樹，然后摟著蘇涼走了……

姬小樹很氣憤，“師父你才是小孩子吧？你就這麼離不開師娘嗎？”

顧泠沒有回頭，說了一個字，“對。”

姬小樹：……

顧泠倒不是跟孩子們爭寵，是有事要跟蘇涼講。但他肯定不會跟姬小樹解釋的，這就是師徒兩人的相模式。

回到圓明閣，顧泠告知了蘇涼他今日看《千毒方》的收獲：發現一種奇毒，做息丹，可以讓人進假死狀態。

“假死？然后呢？怎麼恢復？”蘇涼頓時來了興致。

顧泠把展開的《解毒千金方》給看，兩本書是一套，翻開那一頁就是息丹的解藥，但必須在三日服用，否則人就真沒了。

“很神奇。”蘇涼坐下，又仔細地看了一遍，“這真的有人驗證過嗎？會不會只是個設想，畢竟息丹是在《千毒方》的致命劇毒那一部分。”

“做出來試一下。”顧泠說。

蘇涼點頭，“就從地牢里挑個人試毒，死了也沒什麼。”說著看了一下《千毒方》的厚度，“雖然沒有一千種毒，且里面不我們都知道，但沒見過的也不。地牢里那幾個人渣活著還浪費糧食，接下來就當我們的小白鼠吧。”包括年如雪、南宮霖以及岳梅。

聞明得知蘇涼和顧泠打算制作息丹，也來了興致。他雖然對送給蘇涼的兩本書里的容爛于心，但礙于手頭的藥材種類不全，所以其中大部分藥他也沒有實踐過，看到過真正的效果。

收蘇涼為徒還有個極大的好，聞明再也不用為藥材發愁了。哪怕當下沒有，只要天下有，蘇涼和顧泠都有能力找來。且他們本就已經儲備了很多珍稀藥材，其中相當大一部分是老白一生收集珍藏，送給蘇涼的。

蘇涼對聞明說了，想做什麼藥，只管放開手去做，用什麼藥材也不必省，有什麼新想法只管試，連能試藥試毒的工人都能提供。

這對聞明來說，簡直是夢一樣的地方，更別說還能隨時看到可的孩子們，且他家孫也過上了有朋友的快樂日子。

息丹需要的藥材很多，蘇涼和顧泠用了兩日時間，在搜刮了一遍皇宮的藏寶庫之后湊齊了。聞明對此只能說，他能有這樣的徒弟，可真是太幸運了。能接到這麼多藥材，別說收蘇涼為徒，就算讓聞明拜蘇涼為師，他也都樂意。且事實上蘇涼也的確懂不聞明不會的東西，尤其是治療外傷方面。

顧泠和蘇涼的師父都是共的。又過了兩日，師徒三人就一起制了一顆息丹。

“等解藥做好就讓人試藥。”聞明很激。

“現在就試吧。早點試，省糧食。”蘇涼說。

聞明角搐，“你們定就好。”

被選中試藥的是況最好，緒也最穩定的南宮霖。

地牢中的南宮霖盤膝坐著，見顧泠出現，面平靜地問，“泠兒你是來送為師上路的嗎？”

顧泠微微點頭，沒說話，拿出一個藥瓶，朝著南宮霖走過去。

隨著顧泠靠近，南宮霖卻不復平靜，顯然之前的冷靜都是表象，他眉頭皺，看著顧泠說，“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師父，若沒有我教你武功，你哪有今日？”

顧泠并不理會，南宮霖握了拳頭，“泠兒，你們跟星落島對抗，需要高手，給為師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既然你都能原諒靖兒，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你可以下藥，讓我失去過往的記憶，把我治愈，以后一切都聽你們的，為你們做事，如此百利無一害，如何？”

顧泠已經到了南宮霖跟前，神淡漠，“晚了。”話落住南宮霖的下，把息丹塞了進去。

南宮霖的臉很快變得蒼白，也僵直著倒了下去，片刻后就沒了靜。

顧泠探了一下南宮霖的鼻息，氣也沒有了，看起來就是個死人。

解藥還沒做好，就先讓南宮霖在地牢里待著了。

又過了兩天，顧泠和蘇涼做好了息丹的解藥，但一直等到第三天，顧泠才給南宮霖服下了解藥。

約莫兩刻鐘之后，南宮霖漸漸恢復了意識，睜開眼看到顧泠，他知道自己在哪里，但以為是昏迷了，不知昏迷多久，倒有些疑，“你不是說要殺我嗎？為什麼我還活著？”他覺得自己好像死過一次，但想不起來別的。

“只是讓你試毒。那毒藥是致命的，解藥有效而已。”顧泠話落便走了。

南宮霖面一僵，對著顧泠的背影破口大罵，“你們得意的太早了！星落島的人遲早會讓你家破人亡！你等著！”

顧泠懶得理會他， 回到圓明閣，告訴蘇涼功了，息丹和解藥的效果都跟書中記載的相符。雖然暫時他們用不上這個，但說不定以后有需要。兩人又做了三顆息丹和三顆解藥存放著。

去年蘇涼和顧泠離開家，后來又出事的那段時期，老白在家里用能找來的藥材做了大量的藥，都存在地下室里。這幾日聞明總往地下室跑，對著那整排的藥柜，如獲至寶一般。

接下來，京城暫時風平浪靜，盛越不見蹤跡，顧泠和蘇涼就在家帶孩子，同時按照兩本書里的記載制作各種藥，遇到問題可以隨時請教聞明。

這日吃午飯的時候，聞冉問了一句，“澄云應該到迦葉城了吧？”

蘇涼點頭，“今日應該能到。”話落笑著對顧泠說，“你猜藺二山看到你的信，會是什麼反應？”

顧泠很淡定地說了一句，“顧小泠，你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蘇涼忍俊不，“話差不多，但語氣不對，大神你模仿一下藺二山的語氣。”

顧泠搖頭表示拒絕，理由是，“太傻了。”

顧小暖學了一個字，“傻！”

姬小樹嘿嘿一笑，“妹妹，誰傻？”說著還一個勁兒沖顧泠看，給顧小暖暗示。

結果顧小暖笑嘻嘻地指了一下姬小樹，“二哥！傻！”

顧泠角微勾，“暖暖真聰明。”

姬小樹教顧小暖，“是你爹傻。”

顧小暖立刻學會，清晰地對著姬小樹說了一句，“是你爹傻！”

大家都笑了起來。

姬小樹扶額，“妹妹真聰明，我爹確實有點傻。”

……

澄云抵達迦葉城的時候是午后，他怕耽誤事兒，日夜兼程趕路，沒怎麼休息，也沒怎麼好好吃過東西，終于到了藺府，才松了一口氣。

暗中進府找了一會兒，澄云遠遠看到裘靖，立刻過去了。

裘靖剛吃過午飯，正準備出門，突然見一個人從天而降，立刻眼神戒備，手握在了劍柄上。

澄云做了易容，還戴著假發，對裘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你是誰？”

“是我。”澄云開口。

裘靖愣了一下，“澄云？”先前收到過京城的信，且裘琮前幾日就到了，因此裘靖知道盛越和普城的事，也知道澄云是盛越的親弟弟，如今還俗了蘇涼的哥哥。

澄云扯了一下自己的假發，“假的。”

裘靖點頭，“我知道。真頭發長不了這麼快。蘇涼和顧泠讓你來的？可有什麼新消息？”

澄云點頭，“藺屾呢？小顧說讓我把消息同時告訴你們兩個。”

裘靖聞言覺得應該沒什麼著急的事，便讓澄云到他那里休息，他去找藺屾。裘琮在老白和老沐那里，老白的神狀態依舊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