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重新回到後車座,相對無言。
車子一路前行,很快停在酒店門口。
羅聞櫻手去推車門,卻見明錚頭靠向椅背,似是睡著了。
微微蹙眉,見司機扭過頭來,「總裁?」
男人沉睡著不作答,羅聞櫻沖司機說道,「讓他睡會,你暫時將車停在這吧。」
「好的。」
打開車門下去,司機將冷氣稍微調高些,陪著明錚坐在車。
羅聞櫻回到酒店,將宋錦卓的話拋之腦後,走進電梯,眼看著電梯門緩緩闔起,拿了房卡回到房間,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公司的那輛車還停在底下,想來明錚還在裏頭睡著。
羅聞櫻喝了兩杯水,疲憊至極,蜷在床上,隨著睡眠的深,子也漸漸打開,最後索懶洋洋趴著什麼都不去想。
一陣電話鈴聲傳來,羅聞櫻側過,睜眼的時候下意識瞅向窗外,天都黑了。
將手探向床頭櫃,到跟前後一看,是宋錦卓。腦子當機,直接接通後放到耳邊,羅聞櫻才想起些事來。
「喂,羅小姐?」
聽著宋錦卓這稱呼,羅聞櫻笑著坐起,「是我,宋.先生。」
宋錦卓的聲音可以聽出幾許無奈,「你還沒回來嗎?」
羅聞櫻瞅了眼時間,竟然都快8點了,也不善撒謊,索坦誠,「不好意思,我回來后睡了一覺,剛醒。」
宋錦卓應聲,「你還欠我頓晚飯,出來吧,我在酒店大廳等你。」
「噢,好。」
羅聞櫻起後快速沖個澡,換服拿了挎包走下去。
宋錦卓坐在大廳的沙發等,許是閑極無聊,出雜誌後放在翹起的右上,羅聞櫻走到他側,聲音帶著幾分微,「不好意思。」
宋錦卓一抬頭,眼裏撞抹影,由於是出去吃晚飯,羅聞櫻穿得並不如白天那般正式。
上是肩膀有荷葉邊的白純棉無袖衫,下則是天藍的闊真喇叭,腳上是高跟涼鞋,隨中又令人忍不住多看眼。
不好意思讓宋錦卓再等,所以下來得有些急。宋錦卓出甚是滿意的樣子,他笑瞇瞇合起雜誌,「走吧。」
羅聞櫻坐進車,撇過頭見宋錦卓神滿滿,「我以為你回去了。」
宋錦卓手指敲打方向盤,眼睛專註地盯著前方,「這麼希我回去?」
「你不是來出差嗎?」
「今天給自己放一天假,明天再開車過去,反正也不遠。」
羅聞櫻心裏有細微的,「其實不必這樣,回到迎安市后也一樣的,作為今天再次遲到的懲罰,這頓飯我請。」
宋錦卓看眼,「那我得挑選家最貴的。」
包里的手機彩鈴聲響起,羅聞櫻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明錚。
指尖在屏幕上了幾下后沒有接聽,宋錦卓目落向側臉,見眼簾微垂,只一個勁盯著手機發獃,也不掛斷,也不去接。
宋錦卓忍不住好奇,「誰啊?」
羅聞櫻間艱,「是我老闆。」
「那你怎麼不接電話,」宋錦卓將車停在紅燈下,「也許有事。」
「他還能有什麼事?」羅聞櫻口而出,想了想,又補充說道,「方案的事明天還要繼續,資料什麼的也用不著再準備。」
宋錦卓對羅聞櫻和明錚的事並不是完全不了解,曾經兩人訂婚後又解除婚約,整個迎安市都鬧得沸沸揚揚。眼見緒低落似乎不想提,宋錦卓將車子出去,「想吃什麼?」
「你不是說要挑家最貴的餐廳嗎?」
宋錦卓不由笑道,「一般跟朋友出去,吃的是味道,如果是應酬,吃的就是排場。」
不久后,宋錦卓將車子停在一家裝修得古古香的餐廳門口,他帶著羅聞櫻進大廳,「粵菜,可以嗎?」
「可以。」
兩人靠窗座,羅聞櫻的手機再度響起,調靜音後放到包。
宋錦卓拿起青花瓷的茶壺給倒杯綠茶,從羅聞櫻神間也能瞧出些端倪,他沒再開口問,點了菜后同羅聞櫻說起話來。
羅聞櫻環顧四側,環境高雅清凈,是難得的好地方,「你經常來東安市?」
「不,這也是第一次。」
「那怎麼被你找到這個地方的?」
宋錦卓笑著靠進椅背,「網上查到的,你回來的時候其實我看到你了,不過我沒喊你,想看看你還記不記得答應我的事,我見你神疲憊,想等你休息好再說,索在房間查查看晚上在哪吃飯。沒想到你一覺睡過去,徹底把我給忘了。」
「哪能呢,」羅聞櫻手指將頭髮挑向耳後,「當時實在想休息,你看這會神好了,才能多吃些嘛。」
飯菜很快端上桌,廳有足量的冷氣,一道道香味俱全的菜令人胃口大開。
宋錦卓用匙子舀起個焦溜丸子送到羅聞櫻碗裏,「據說這個味道不錯。」
羅聞櫻睡了一下午,早就得前後背,放到裏咬了口,使勁點頭。
「別燙著。」宋錦卓揚笑,端起茶杯啜了口,羅聞櫻儘管很,但從小的教養讓還不至於狼吞虎咽,宋錦卓瞅著眼裏的芒暗自笑開,「喜歡就大口大口吃,也沒別人。」
「大口不了,」羅聞櫻拿起紙巾在角輕拭,「有些習慣哪能一時半刻改變得了。」
宋錦卓示意服務員將送來的雙皮遞給羅聞櫻,待人走後,他自顧給布菜,「我聽說跟明家解除婚約后,你就沒再談過,為什麼?也是因為習慣問題嗎?」
羅聞櫻咬著裏的球蝦,味道香,齒留香,抬頭看著宋錦卓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視線,「不是。」
這兩字說出來,語調卻在口中沉了沉,羅聞櫻喝口水,這才說道,「沒有遇到合適的而已,我也相親過不回呢。」
宋錦卓聞言,兀自笑開,「看來還是時機不對,那你說說,我怎麼樣?」
羅聞櫻之前相親過,但大多是留個號碼,想要聯繫的也都在三不回中而卻步,不回電話不回短訊,不會回頭再見第二面。像宋錦卓這樣的,倒還真是第一次。
宋錦卓執起筷子,「我們何不試著談談看,像普通的人那樣,給彼此打電話,約彼此吃飯,談談,說說,人總不能停留在原地不。」
他的這席話羅聞櫻何嘗沒想過。明錚一直站在那裏沒,所以也陪著,可他等的人不是自己,那耗去的這些青春和時,究竟值得嗎?
羅聞櫻認真端詳對面的宋錦卓,「你會和我結婚嗎?」
宋錦卓兩手向桌沿,實話實說,「不知道,我不能現在給你承諾,合適不合適總要相之後才能知道。」
羅聞櫻笑著點頭,「你要是答應的話,我估計早被你嚇跑了。」
至跟宋錦卓兩人是平等的,站在同一起跑線,不存在誰等誰。
吃過飯,宋錦卓明天一早還要趕回臨市,所以也沒再去別的地方,羅聞櫻向車窗外,放在膝蓋上的手忽然被拉過去。宋錦卓掌心乾爽微涼,羅聞櫻並未覺得反,思緒還停在老遠的地方。
回到酒店,羅聞櫻站在大廳門口等他,宋錦卓將鑰匙給泊車小弟後轉向走去。
羅聞櫻打開手機,竟然有好幾十個明錚的未接來電。
宋錦卓見出神,也沒細問,「走吧,我送你上樓。」
「不用了,」羅聞櫻跟他同時進電梯,「我答應我媽要跟視頻聊天,再不開電腦待會可能要睡覺了,你在這的話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宋錦卓笑著倚向電梯,「說不定你媽看見我跟你這麼晚在一起,明天就著我們去民政局登記。」
羅聞櫻豈能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裝作抬頭看數字鍵,電梯門叮地打開時,羅聞櫻下意識瞅向宋錦卓。
男人笑著做了個請的作,「改天我再聯繫你,代我向阿姨問好。」
「好。」羅聞櫻走出電梯,心口豁然一松。
宋錦卓所住的樓層還在上面,待電梯門闔起,羅聞櫻轉朝自己的房間而去。
不經意抬頭,看到明錚形單影隻站在門口,一道影被長長地拉出去,羅聞櫻心裏有種難耐的酸楚,走向前的腳步越來越沉重,明錚聽到聲響,幽暗深邃的眼睛直向羅聞櫻,「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羅聞櫻拿出房卡,無奈門被明錚堵著,站在男人跟前,「有事嗎?」
明錚緩口氣,「吃飯了嗎?」
羅聞櫻點頭,「剛從外面吃飯回來。」
明錚這會還著肚子,下午睡得迷迷糊糊起來惦記著羅聞櫻,卻電話打不通門也沒人開,「跟他一起出去的嗎?」
羅聞櫻手將明錚從眼前拽開,取出門卡想進去,垂著頭,看也不再看他一眼,羅聞櫻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崩塌的決裂同痛楚,原本以為會模糊的字眼,卻迸得清晰且有力。
「明錚,我打算跟宋錦卓往,我們剛才已經確定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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