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許清凝在他們裏聽到了那個人是誰。

「據說是大理寺卿沈大人……」

齊嫣又要和沈雁書親了嗎？

許清凝抬起頭看向遠的齊嫣，目很是茫然，有種被命運捉弄的無力。

為什麼重來一世，所有人兜兜轉轉又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了呢？

許清凝想不明白，也不願意承認，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可還是回到了原點。

無論如何掙扎，都掙不了命運的安排，被當作傀儡玩弄在鼓掌中。

難道這就是宿命嗎？

「啪嗒」一聲，許清凝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

周夢坐在許清凝邊，見有些不太對勁，輕聲問了句：「郡主，你怎麼了？」

連續問了兩遍，許清凝才回歸神來。

不過一瞬間，眸里的無助和悲哀已經消失殆盡。

「沒什麼，就是想事出神了。」

周夢如今還是側妃，不認識旁的名媛貴婦，既想融們的圈子又怕出錯，倒不如不去，陪在許清凝邊。

「郡主想什麼想得這麼認真呢？」

許清凝還是看向齊嫣那邊，「你覺得華榮公主與我相似嗎？」

周夢順著許清凝的目看去，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確實有幾分相似。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長得像也不算什麼怪事了。」

話是這樣說，周夢又看了齊嫣一會兒，還真是太像了。

如果對許清凝不悉的話，肯定會把這兩個人弄混了，或者將們當作孿生姐妹。畢竟齊嫣也就比許清凝大了幾個月而已，看起來沒有年齡差。

許清凝心裏的恨意再次被喚醒，討厭這張與齊嫣相似的臉。

就是這張臉，才把的命運和齊嫣、楚瓊綁在一起。

齊嫣是高高在上養尊優的公主，許清凝是被關在地牢盡折磨的罪人。

改變不了自己的容貌，難道也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寬袖下的手掌握拳，太過用力了，都沒意識到指甲刺破了掌心，有滴落。

許清凝走出了宴會，想去殿外吹吹冷風，讓自己冷靜下來。

誰知一走出去，迎面上的就是沈雁書。

若許清凝不知道沈雁書即將為駙馬，還能和以往一樣同他打招呼，可偏偏知道了。

齊嫣嫁給了沈雁書，不就是說明，無論許清凝如何努力，還是改變不了結局嗎？

一時間，挫敗、無助、還有隨即到來的恐懼，將許清凝牢牢捆綁，令看上去很不開心，甚至有些憤怒，強歡笑都做不到了。

沈雁書對許清凝的表很是不解，不由捫心自問，究竟是什麼時候讓不悅了？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那一夜，可不是說清者自清，不在乎麼？

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見許清凝問道。

「你真要為駙馬了嗎？」

小姑娘看上去又傷心又憤怒，眼眸里還有些難以言說的悲哀，這句話像極了絕的質問，讓沈雁書都有些愕然。

真的如此在意這件事，所以特意來問……

他原本平靜如鏡的心湖，有了些細波微瀾，漾開一圈圈不該有的漣漪。

許清凝見沈雁書久久不語，朝他走近了幾步。

「我問你，是不是真的要當駙馬了？」

離得近了，上淺淡的玉蘭香繞進沈雁書呼吸里，令他無可逃避。

他腦海空白，原本疊作揖的雙手不自覺垂落在兩側。

「不是。」

「？」

許清凝眼睛睜大，滿臉寫著問號。

接著上了個臺階，將脖子得直直的，頭抬得高高的，目盡量與沈雁書平視，隨時準備得到他的回復。

一副理直氣壯、憤怒囂張的樣子，像極了養在庭院裏等待餵食的小白鵝。

沈雁書為這莫名的認真到可，甚至有些不便流的喜悅。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彎了彎角，「皇上有意將華榮公主賜婚於我，不過……」

「我拒絕了。」

「什麼？」許清凝似乎還不敢相信：「你真的拒絕了？」

沈雁書點了點頭，「嗯。」

太好了！

許清凝沒忍住跳了下，差點忘了自己疾這回事。

這一，就要從臺階上摔下去。

沈雁書抓住了的手，將往前拉，他雖然是個病弱書生，臂膀還是有力的。

許清凝的鼻子撞到他骨骼，有些疼，但卻笑了聲。

這一聲，在夜里格外清晰。

沈雁書整個人僵住了，子的溫穿過層層料，讓他的臉逐漸發燙，以至於他都忘了還抓著的手。

許清凝站穩后，稍微退開了半步，可臉上的笑容很是明顯。

沈雁書問：「郡主，你很高興嗎？」

方才還愁容滿面，這麼快就笑了，僅僅因為他說拒絕了嗎？

許清凝沒有否認，「是啊，我很高興。」

高興的點在於，齊嫣和沈雁書沒有按照前世的軌跡走。

這說明的努力是有用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未來又變得可期了……

許清凝：「不過沈大人，你為什麼會拒婚呢？」

沈雁書及到晶瑩的眸，很快低垂眉眼。他答：「我這樣的人，不適合家。」

許清凝：「那你永遠都不娶妻生子嗎？」

沈雁書自小立誓，要為天下苦難人謀福祉。所以他要走的路，註定是一條佈滿荊棘的路，若是有了妻子，反而會牽連他們。倒不如此生來去無牽掛，竭盡全力往前路而行。

許清凝只要那個人不是齊嫣就行了，可沈雁書卻說一輩子，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但許清凝還沒意識到，的高興會讓人心生誤會，比如站在不遠的齊嫣……

齊嫣氣呼呼地跑了過來，「你們在幹什麼？」

今日穿著緻繁瑣的宮裝，小跑了幾步，就有些不過氣來。

齊嫣先看了眼沈雁書，對於這個男人，心很複雜。

雖說齊嫣嫁過楚瓊，可他們什麼事都沒發生，楚瓊也本沒過，至今還是完璧之。

齊嫣可是最寵的公主，想要什麼男人不行？總不可能守一輩子活寡吧。

從小到大，無論是誰，都得哄著捧著，沈雁書卻屢次和作對。

他先是在大街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將帶到了府，害得面掃盡。

昨日他又當著父皇的面抗旨拒婚。

偏偏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讓人耿耿於懷。

齊嫣亦是如此。

看向許清凝時，已經是怒火中燒。

「孤男寡，在皇宮裏摟摟抱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