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北涼人知道自己被抓了,並不出聲,也沒有毫慌,眼神空獃滯。
許清凝威脅道:「不說話,就殺了你。」
蕭嶼覺得有些不對勁,忽然鉗住了他下,才發現是沒舌頭的。
「這人舌頭被拔了。看來其他人……應該也是一樣。」
許清凝:「怪不得他們都很安靜,原來都是開不了口的。」
幕後控一切的人,還真是心思縝,事先將這些人都變了啞,即便嚴刑拷打,也問不出話來。
再觀察他的面部表,沒有半點活人該有的生氣,除了被割舌頭,估計還被下了什麼葯。
「這人沒意義了,還是我們自己找吧。」
下一秒,蕭嶼就掐斷了他脖子,丟在假山後面。
他們沿著地上拖過的跡,往前去找。
……
這條路沒有燈,只有月亮過樹葉下寸縷影。
地上的影子像極了張牙舞爪的惡鬼。
忽然,不知道什麼東西竄到許清凝跟前,趕回了腳,只見有一堆類似於老鼠大小的,表皮泛著油,黑不溜秋的……
頓時就跳在了蕭嶼上,雙手抱住他脖子。
蕭嶼一隻手托著,另一隻手掏出了火折。
他用火摺子照了照,看清楚了。
「是蟲。」
許清凝從沒見過如此噁心的東西,「蟲?」
蕭嶼解釋道:「人的若堆積久了,就會滋養出蟲。這裡的蟲個子偏大,且數量不,可見堆積了多,放心吧,它們不吃活人。」
許清凝心有餘悸,不敢看過去,拉著蕭嶼不肯沾地。
蕭嶼從來沒想過許清凝還有如此膽小的一面,連殺人都那麼乾脆利落,竟然怕幾隻蟲子?難得出了些小孩心態……
他用掌風將地面的蟲清理乾淨。
「好了,已經沒有了。」
許清凝這才肯下來,「這鬼地方,我絕對不要來第二次。」
罵了句,心裡稍微舒坦了些。
蕭嶼拿著火摺子,許清凝跟在他後面,二人繼續向前走。
一會兒,卻見蕭嶼停滯不。
「怎麼了?」
蕭嶼轉過來,先用手捂住許清凝的雙眼,擋住的視線,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許清凝:「是不是又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蕭嶼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了看周邊。
那些死去的,都被一個個掛了起來,們穿著相同的紅嫁。腐爛的程度不一樣,可見死亡時間也不同,不過大都已經變得浮腫發黑。
蟲就是從們上鑽出來的……
蕭嶼捂住了許清凝的雙眼,捂不住這濃厚的臭味,約猜到了是什麼,畢竟曾被楚瓊關在地牢五年。
許清凝問:「是那些孩的?」
蕭嶼的語氣變得沉重許多,「嗯,約有五十人。」
兇手太過殘忍,不知是為了什麼,殺害了如此多的年輕子,還讓們死前統一穿上紅嫁,是生怕怨氣不夠嗎?
饒是從不相信鬼神之說的蕭嶼,此時也臉微變。
他是將軍,戰場上死人是常事,雖然見慣了,卻也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驚駭。
幾十穿著紅嫁的,都是用繩子套住脖頸,弔掛在上方。
風一吹來,無規則搖晃擺著。
「你還是別看了。」
蕭嶼繼續捂住許清凝的雙眼,將抱起來,從中疾步走過去。
……
前面有一小院子,無人看守,但門窗都是鎖住的。
如果強行踢門,靜不小,只怕會引來那些北涼人,在沒確定蘇迎在裡面之前,貿然行是不可取的
許清凝想到了什麼,拔下了一細簪,緩緩鑽進鎖孔里。
不過幾下,鎖就打開了。
蕭嶼有些好奇,「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撬鎖?」
許清凝隨口回答:「這個嘛,我是跟沈大人學的……」
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蕭嶼的眼神驟然變冷。
「你怎麼了?」
蕭嶼沒搭理,將目掃向一旁,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許清凝每次提及沈雁書的時候,語氣都很悉,他們不過也就認識了那麼兩三個月。
許清凝沒往那方面想,說:「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奇怪,沈大人那般文弱書生,竟然會撬鎖?我發現他這個人還蠻有意思的……」
蕭嶼聽不下去了,他了眉心,語氣著幾分焦躁。
他連名帶姓稱呼:「許清凝,你非得繼續提他嗎?」
許清凝不知自己哪裡做錯,又惹這位小心眼的蕭將軍生氣了?
男人心,真是比針尖還小,哼。
小聲嘟囔著,「不提就不提了。」
……
蕭嶼推開門,在房間裡面發現了蘇迎。
蘇迎抬眸看見了他們,圓圓的大眼睛里頓時充滿希,謝天謝地,終於有人來救他了嗚嗚嗚……
他正要哭,又被蕭嶼點了道。
蕭嶼敲了下蘇迎的頭:「男子漢大丈夫,流不流淚,不準哭。」
蘇迎邊,還有三個昏睡中的。
許清凝走過去,一一將們弄醒。
「別睡了,我帶你們離開。」
幸好們睡得不深,全部都醒過來了。
許清凝發現,其中一個竟然是羅萌萌。
許清凝和羅萌萌在明雅閣住過一段時間,還是有幾分的。
以為羅萌萌在戰中被楚瓊給殺死了,沒想到還活著,心裡有些喜悅。
「羅小姐?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羅萌萌雙手捂著臉,在戰戰慄栗,顯然很害怕。
許清凝心想,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還是先帶他們出去吧。」
蕭嶼是習武之人,耳力好,聽到了房間外面有人圍過來。
「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去解決外面的人。」
他出腰間劍,走了出去。
許清凝點了點頭,然後把羅萌萌給扶了起來,另外兩名知道是來救自己的,也紛紛站起來。
接著,只聽見房間外幾聲刀劍相,而後歸於平靜。
蕭嶼乾淨了手上的,才走回來。
「早知如此簡單,我們也不必進來了。」
許清凝也覺得太過簡單了,疑心重,此地太過詭異,讓有些說不明的擔憂。
「我們先回去再說。」
……
就在他們轉後,有一男子推開窗,看向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角勾勒徐徐笑意。
男子一白寬袖,月照在他上,染了幾分,他的眼神翳森寒,淡淡啟。
「你們果然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