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凝仔細想了很久。
既然確定了蘇迎在涼州境,那些綁架蘇迎的人也是沖著許清凝來的,親自過去,才能就把他救出來。
可又不想被蕭嶼發現。
若想不被發現,只能混進北涼使臣那行人中,掩人耳目。
畢竟,蕭嶼總不可能去搜查北涼使臣吧。
……
朱罕因為中了許清凝的激將法,才去搬石獅子,導致腳被砸傷,還差點丟了命。
他雖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也不是太蠢,沒多久就想明白了。
許清凝肯定在石獅子上做了什麼,才害得他手心打。
這了傷,朱罕不得不在京城多耽擱了半個月,才離開。
他們北涼男人向來喜歡騎馬,不喜歡坐轎子乘馬車。
可朱罕傷勢還沒有痊癒,只能坐在馬車裏。
誰知他剛坐下,就覺背後一陣風襲來,冷颼颼的。
有人在車裏……
許清凝將匕首架在了朱罕脖子上,威脅道:「老實點,不要別。」
換從前,朱罕做夢也想不到,他好歹也算個北涼武將,怎麼會被一個小丫頭脅迫呢?
但他很快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安,現在是有傷在,否則絕對不會如此。
許清凝這把匕首,刀刃很鋒利,稱得上吹斷髮,稍稍了下,就能割開一道口子。
「平郡主,你……你要幹什麼?」
朱罕記得這個人,上次在宮宴就被算計了回,難免心生忌憚。
他還是有些怕死的,「郡主,我可是北涼來的使臣,我若是死在東齊境,你就不怕兩國戰嗎?」
許清凝掏出了顆藥丸,趁朱罕說話的時候,塞進他裏。
淡淡道:「所以我沒打算現在就讓你死啊。」
朱罕:「你給我吃了什麼?」
許清凝收起了匕首,翹著二郎坐在邊上。
「使臣大人,這是我特製的毒,只有我才有解藥。」
許清凝細長的柳眉上挑了下,接著說:「如果我不給你解藥的話,半個月後,你必定會七竅流而死。」
朱罕聽完,立即扼住自己的脖子,想把這藥丸給吐出來。
「咳咳咳……」
奈何為時已晚,藥丸早就在他舌腔融化了。
朱罕怒視著許清凝,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鬍子都被氣得彎起來了。
那天宮宴,他就是單純想和喝杯酒而已,就被設計迫害,現在又被脅迫喂毒。
這人實在太可恨了!
「我殺了你!」
朱罕抬起手掌,才發現自己沒有丁點力氣了。「怎麼回事?」
許清凝問他:「毒效已經發作了,你是不是覺得渾無力了呢?」
「還真的……」朱罕吞下藥丸后,所有力氣頓時消失了。
他的雙手綿綿垂下,人也懶洋洋地往後躺下去,變了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語氣也弱了些。
「郡主,你要對我做什麼?」
許清凝:「不做什麼,就是借你的風走一段路而已。」
朱罕是代表北涼來東齊朝貢的使臣,他如今返回北涼去,城門關卡都會一路通順,而且還不會被搜查。
許清凝就知道,朱罕這人腦子不太聰明。
故意用蒙汗藥騙他是劇毒,他都毫不懷疑,不是傻子是什麼?
「老實點,我不想殺你。」
朱罕聽明白了,又沒聽明白。
主要是他想不到,許清凝為何要在他的馬車裏?
「平郡主,你們東齊人不是最在乎名節的嗎?你這樣混進我的馬車,難道就不怕被人說三道四?」
那是別人,至於許清凝,從來不在乎名節。
所謂名節,都是是束縛在人上的枷鎖罷了。
要在乎,也該在乎自切實的利益。
「不該問的事別問。」用匕首拍了拍朱罕的臉,「可以讓你的人出發了。」
朱罕人脅迫,又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先忍下這口惡氣。
他對車外說。
「出發吧。」
……
馬車搖搖晃晃的,一如許清凝的心,忐忑不安。
許清凝趴在車窗,看著道路邊上的風景後退,意識到自己正逐漸離開京城的這片繁榮富饒。
一路向北。
「離開了。」
五彩小鸚鵡也跟著飛過來了,它落在許清凝手臂上,喋喋不休重複著說過的話。
「離開啦!離開啦!離開啦!」
許清凝低頭,用手指逗了逗小鸚鵡。
明明記得把這鸚鵡給放飛了,它怎麼沒走呢?
「吵吵,你也跟著我來了?」
小鸚鵡撲扇了兩下翅膀,落坐在許清凝肩膀上,也將脖子向窗外,簡直和一模一樣的姿勢。
許清凝不由笑了笑,的願,也就是做一隻鳥兒,可以自由自在地飛翔。
朱罕看許清凝在和鳥在說話,完全把他當空氣。
「喂,你什麼時候給我解藥?」
許清凝:「等我進了涼州城,就把解藥給你。」
朱罕算是明白了,「原來你是打的這個算盤啊!」
從京城返回北涼,必然會途徑涼州,許清凝這是想借他避開路上的關卡。
「你是郡主,想要去涼州的話,大大方方去不就行了,誰還敢攔你?為何要混在我馬車上,還給我下毒?」
許清凝當然知道去涼州不難。
可不會武功,不能像死士那樣飛檐走壁,只能從城門口進去,一旦遇上城門兵搜查,就會暴份。
許清凝不想被蕭嶼發現。
最好的方式,就是混進朱罕的隊伍。
語氣厲了些,「閉上你的,否則別想要解藥!」
朱罕心想,他可太倒霉了,被這人害得傷就算了,還被喂毒。
從前,他一直覺得北涼子不夠溫,可們就算再兇狠暴躁,也不像許清凝這般毒辣。
朱罕要是早知道東齊子如此危險,就算打死他,也不敢靠近啊。
好在這馬車空間還算大,可以容納兩個人。
朱罕使勁往角落裏靠,心想,離許清凝越遠越好。
而許清凝只盼著快點到涼州,一日沒見到蘇迎,就一日放不下心。
至於朱罕,反正他中了蒙汗藥,虛弱,就算有什麼壞心思,也奈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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