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凝翻了個白眼：「你不小了，要學會自己睡啊。」

現在無法和他有任何親舉，這會讓心生罪惡，怎可以對三歲的小孩子那種心思呢？

還是保持距離為妙。

蕭嶼眼瞼垂下一片霾，小聲說：「以前都是你抱著我睡覺的，你還會給我講故事唱歌，現在對我好兇……」

這時候，窗外閃過幾道驚雷，嚇得他立馬抱頭進被窩裏，害怕極了。

雷聲震耳聾，良久未停，風雨如疾，把屋頂的茅草都吹飛了幾層，周遭烏的。

被窩裏的人兒在發抖，他是真的很怕，完全沒有半點戰神大將軍的樣子。

許清凝納悶了，蕭嶼以前膽子這麼小的嗎？

他害怕喝葯、害怕打雷下雨、吃飯還要人喂……簡直生慣養極了。

所以這些年裏，他是怎麼蛻變另一個相反的人？

想不通。

許清凝把窗戶關了，還是鞋上了床。

將蕭嶼抱在懷裏，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不怕了，我在這裏。」

屋豆大的燭火搖曳不定，隨時都要被風給吹滅似的，卻始終倔強堅持地照亮一方天地。

許清凝過窗戶看雨。

從小就不喜歡雨天，下雨能讓所有的好心變得糟糕頂，也讓人沉悶得不過氣來。

可此時，的心卻無比平和，一如懷裏呼吸沉穩睡中的人。

原來啊，無論是多大的雨，只要有家便能擋住，即便只是小小的茅草屋。

……

三日後，他們上的傷好了不，許清凝便指揮蕭嶼去幹活。

他雖然腦子壞了，渾力氣還是在的，挑完水后，又搬了好幾捆乾柴，毫也不覺得累。

許清凝放下手裏嗑完了的瓜子皮，「你過來。」

蕭嶼聽到了，很快就走到許清凝面前。

許清凝拿出一張紙，眼中滿是狡黠，「會寫名字了嗎？」

蕭嶼點了點頭，「嗯。」

「吶，你在這兒寫上自己的名字。」指了指右下方。

蕭嶼看都沒看，他也看不懂，老老實實就寫了自己的名字。

這紙上的大致意思呢，就是蕭嶼和許清凝之間的欠款一筆勾銷，互不相欠。

許清凝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名字，「字寫得真丑。」

不過是蕭嶼親手寫的，那當然是有效的。

把紙摺疊好安放，拉著他的手，「我們去逛街。」

一聽到逛街，蕭嶼眼睛就亮了。

他喜歡逛街，不喜歡幹活。

許清凝打算去附近看看，有沒有能進城的方式。

村子裏太偏僻了，很難被發現，若是進了淮州城，應該是能聯繫上寧安的。

……

說是逛街，其實也算不上，都是些當地村民組織起來在擺攤，每逢初一十五才有，其他日子沒有。

按照他們的說法，做「趕集」。

許清凝今日正好上了十五，所以才看到不人。

蕭嶼指了指旁邊的攤子，「我想吃糖葫蘆！」

許清凝：「可是我們沒錢。」

蕭嶼立馬耷拉腦袋垂頭喪氣，他很不開心。

許清凝也很無奈，沒錢就是寸步難行，什麼都辦不了，總不能去去搶吧！

過了會兒，突然想到了，他們不是還有把匕首嘛，上面鑲金戴玉的，應該能換不銀子。

「蕭嶼，我要是把你的刀賣了，你會生氣嗎？」

蕭嶼一臉不在乎，賣就賣了吧，「我只想吃糖葫蘆。」

許清凝：「行，那我把刀賣了，再給你賣糖葫蘆。」

好在遇到的買家還算識貨，給了許清凝五十兩銀子。

儘管知道已經很虧本了，但沒辦法，小地方能有人願意出錢買就不錯了。

有了銀子，許清凝先給蕭嶼買了兩串糖葫蘆，再去藥店裏買了些葯，還特意買了豆和蒙汗藥一類的東西。

蕭嶼吃了口糖葫蘆，覺得太甜又不想吃了，放在了許清凝手裏，「你吃。」

他本就不喜歡吃甜食，只是有些好奇。

然後，他拉著許清凝往前走，「我想買那個！」

許清凝算了算手裏的銀子，這樣花下去不行，得省著點用啊。

「你又看中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蕭嶼：「燈。」

小攤販說：「這位公子真是好眼，挑中了做工最細的一盞蓮花燈，今日是十五，你們用去祈福是最靈的。」

許清凝瞧蕭嶼那眼神，就知道他必然要買了，不買的話，他肯定要耍爺脾氣。

「多錢？」

「一兩銀子。」

許清凝付錢后覺被坑了，但也沒辦法，因為蕭嶼拿了蓮花燈就走。

說：「我們快沒錢了，不能再買東西了。」

蕭嶼也沒認真聽說話，跟著前面的人走到河邊。

他看見，那些人都把寫好的心愿放在蓮花燈里，讓它隨水流走。

蕭嶼只會寫自己的名字，不會寫別的，他把蓮花燈放許清凝手裏。

許清凝微微沉思，最終寫了兩句話，將蓮花燈放了水面上。

放完燈后，起道，「天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

剛回到李家，便看到一群人氣勢囂張地闖進來。

他們抬著幾箱包了紅綢的件，然後把李爺爺推倒在地。

李東上去反抗，就被他們按在桌子上。

李霜霜已經被嚇哭了，不知道怎麼辦。

一個滿臉橫的男人站在門口，裏叼著狗尾草。

「老頭子，聘禮已經送到了，明天我來接新娘子！」

他還放下狠話，「要是接不到新娘子，我就砍了你們全家！」

說完便帶著自己的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許清凝趕先把李爺爺扶起來，「這村長兒子也太囂張了。」

李爺爺搖頭嘆氣，「大家都喊他村霸王，不是沒道理的。」

許清凝建議道：「要不你們逃吧，離開這個村去淮州，我聽說淮州城治安還不錯。」

李爺爺：「我都這麼大年紀了，能逃到哪裏去呢？只是可憐了我的孫，還年輕，不能被那村霸王給欺負啊！」

李霜霜哭得不樣子了，「爺爺，要不我還是嫁了吧，我真怕他對你們手……」

李東罵罵咧咧：「那狗東西仗著家裏有幾個錢，為非作歹，死了好幾個新娘子，霜霜可不能嫁給他！」

有錢？許清凝只捕捉到了這幾個字，眼皮子一跳，正缺錢去淮州城呢，村霸王不就是送上門來的嗎？

許清凝說：「我可以代替霜霜嫁給他。」

大家聽見的話，紛紛表示震驚。

李爺爺不同意，他雖然擔心自己孫，可也不能推別人進火坑啊。

「村霸王可是個大禍害，打死了好幾個姑娘，你嫁給他會送命的，不能這樣做！」

許清凝卻說：「都放寬心吧，我自有辦法。」

……

天還沒亮，許清凝就換上了嫁。

材比李霜霜瘦了些，也還算合適。

雖然是普通嫁，可許清凝穿上，亦有萬般窈窕風姿，襯得嫁都貴重起來了。

李霜霜被許清凝驚艷到了，給梳頭的時候，卻是一邊梳一邊哭。

「許姑娘，你這樣做，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大恩大德，我此生銘記於心。」

許清凝有自己的算計，也不全是為了李霜霜。

把蓋頭蒙上了，跟著迎親人上了花轎，然後讓蕭嶼偽裝送親的人，跟在花轎旁邊。

村霸王名趙壯，三十歲出頭，仗著有個當村長的爹，作威作福慣了，看不順眼的人就揍，看上的姑娘就搶，誰敢反抗就打死誰。

在此之前，他打死五個新娘子了，都是村裏的姑娘。

許清凝稍微掀開蓋頭，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趙壯。

他試了好久都沒騎上馬，是被人給扶上去的。

只見他坐在馬上，肚子一一的。

都有點擔心，馬會被他死。

村裏親沒太多禮節，而且趙壯盼著房了，猴急得很。

花轎剛落，他就讓人把新娘子送進去了。

許清凝聽見趙壯朝自己靠近。

他期待地手，口水都流了出來。

「小娘子，夫君這就來好好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