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夫人要和離】【】
可黃大郎不一定每晚都回家,有時手氣不錯興緻上來了,一賭就是三五天,鐵鏈子的鑰匙只有黃大郎有,黃娘子就在廚房一鎖就是三五天。
黃娘子面無表地訴說著這兩三年的遭遇,只是平鋪直敘,沒有過多的形容,也沒有泣聲淚下。
可在場地所有人都聽得心裡發酸。
陸八郎把狀子拿給黃娘子看,讓確認是否有,又是否還有補充。
黃娘子一遍一遍地揭開傷疤,看完之後在狀子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收到懷裡,拜謝陸八郎。
黃大郎急了,「你休得胡言,離了黃家你就是路邊的一條野狗,死了也不會有人多看你一眼。」
黃大娘也招呼兩個孫子,「哥兒來,來祖母這裡,祖母帶你們回家。」
黃娘子死死地拉著兩個兒子,「你們還記得娘是怎麼被打的嗎?你們還記得你們是怎麼被打的嗎?不能回去,回去就會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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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兒兩邊看看,最後衝到黃大郎邊小小炮彈似地,沖著黃大郎的肚子就是兩拳,在黃大郎反應過來要抓他的時候,他又跑回了黃娘子邊。
「你就是這麼打娘的,我都看見了,你還踢娘,等我長大了我也要踢你。」
二哥兒比較好哄,一把果子就把他哄得坐在旁邊乖乖吃果子並不彈。
黃大娘質問黃文珊,「珊娘,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大郎可是你親哥啊,你怎麼能護著一個外人呢。」
黃文珊滿臉傷地看著黃大娘,」娘,你什麼時候變這樣了,同是子,你半點都不心疼的嗎?娘,濫賭真的沒救了,你醒醒吧。」
黃大娘怒不可遏,「你要打殺你哥哥不?我還等著你哥哥給我養老送終呢,我不管你哥哥,難道還能指你不?」
黃文珊下意識看了趙明新一眼,趙明新給了一個眼神。
「如何不能,我總不會不管你們,但如果你們要把這這麼一坨爛泥,那我確實是不會再管你們了。」
「孽障啊孽障,你聽聽你說的這什麼,讓你婆家人都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居然不孝雙親,浸豬籠,你這樣是要浸豬籠的啊。」
黃文珊不想與黃大娘吵,已經夠沒臉的了,總不能把臉皮掉地上了,還要踩上兩腳。
「爹,你是不是也同娘想的一樣?還覺得哥哥有救呢……」
「我如何用不著你說,我上你趙家討一口飯吃了嗎?你不管爹娘就不管,我堂堂男兒總不會讓爹娘死。」
黃文珊冷笑一聲,「哼,堂堂男兒典妻還債,你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堂堂男兒,還打罵妻兒,你連男兒兒子都配不上,還堂堂,呸。」
黃大郎一聽抬手作勢就要打,趙明新一把拉住了黃大郎的手,「怎地?又要打妹妹了?堂堂男兒……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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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福夫人要和離】【】
黃夫子一瞬間彷彿老了很多歲,句僂著背,「沒有兒子養老送終,不被鄉鄰笑話,死了也沒臉見列祖列宗。」
黃文珊點頭,「行,真是父慈子孝啊,黃文博一天在賭,我就一天不管你們,你們要上府衙去告我不事雙親都行,賭一天我就不管一天,我說到做到。」
趙明新又響起曾經父母對黃文珊的評價,
果斷。
確實果斷,這和娘家撕破臉都做得這樣果斷。不過,這樣的娘家,撕破臉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要說氣,黃文珊肯定是氣的,想用不管來威脅爹娘多管束這些哥哥,濫賭真的不行,萬貫家財都能敗,何況黃家還家徒四壁沒什麼好敗的。
趙家有家訓,第一條就是趙家子弟不能賭,否則逐出趙家,永不歸祠。
黃文珊最初還不大理解,賭是不好,可若是能迷途知返未嘗不可,為何還永不歸祠呢。
當時趙明新就帶他去了賭場,看到了賭徒窮途末路的醜陋臉,為了能有賭資,給莊家下跪磕頭的不勝枚舉。
賭桌上房產田契,賣典當更是屢見不鮮。
黃文珊當時雖然有所,但並不深刻。
真的聽說自己哥哥,雖然沒有什麼功名,曾經也讀了幾年書,知曉幾分道理的人居然也為了賭資做出這樣的事來。
黃文珊又想起曾經在賭場看到的那些為了繼續賭毫無尊嚴的人,這東西真不是輕易能戒的,它只會放大人的罪惡,讓人變一個眼裡喪心病狂的行走。
至於自己不事雙親趙家人會怎麼想,黃文珊管不了那麼多。
只想自己儘快離,千萬不要被拉到深淵裡,至於黃娘子,既然有心逃離,黃文珊不介意搭把手,父母也一樣,若是他們願意與賭徒劃清界限,就是拼著趙家不滿,黃文珊也會為二老養老送終的。
可是他們要護著賭徒,黃文珊一點都不想被沾上,既然如此,那便連著爹娘一起劃清界限吧。
黃文珊覺得自己沒臉再呆下去了,這一天下來,在陸趙兩家人面前都完全抬不起頭來了。
黃文珊低著頭,胡沖長輩服了服,「晚輩便不擾各位的興緻了,先代嫂子侄兒回去了。」
黃文珊說完就要走。
趙明新拉住了黃文珊,「坐陸家的馬車回去,我送你。」
趙明新怕路上黃家人又來糾纏,陸家的車黃家人總是要忌諱一二,有他在總會好一些。
只是走到三白樓前,壽康站在馬車旁邊,抱拳對趙明新說:「主子吩咐下人護送娘子哥兒會別院。」
趙明新擺手拒絕,「不用,謝過世子好意……」
壽康一點面子都不給趙明新,打斷趙明新的話,「主子說了,真要遇事了,趙大人也不頂事,主子與趙大人還有話要說。」
壽康還真不是不給趙明新面子,趙明新標準的弱質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能攔住黃大郎那一掌還是因為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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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福夫人要和離】【】
壽康又看了趙明新一眼,那個眼神再明白不過,壽康說,趙大人這樣的我能打十個。
黃文珊也拒絕了趙明新,「長輩們都還在,你也別送了,壽康管事送我們你儘管放心,也替我向長輩們賠個不是。」
趙明新看著黃文珊這個頹唐的樣子,說一點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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