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煉丹課在某種沉悶的氛圍中結束了。

只是雖然沒有了林箏，云輕輕卻依然沒能如愿以償地坐到了楚清歌旁邊，盡管如此，還是時不時地朝曲湘湘和林箏投去挑釁的目，而林箏自始至終沒有多看楚清歌和云輕輕一眼，曲湘湘也沒心思去注意隋玉。

“大師兄，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你能在這兒多留一會兒嗎？”

云輕輕怕楚清歌走了，長老還沒走出修習堂，就捧著書，在楚清歌跟前表現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好學神。

曲湘湘發誓，從不覺得云輕輕的聲音居然也能這麼糯。

林箏的臉黑了大半，拖著曲湘湘就往修習堂外走。

曲湘湘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箏的神，垂著眼，兩片抿得很，腳步重得仿佛想將青石地面跺出幾個深坑來。

“云輕輕以為這樣我就會生氣嗎？”林箏獰著一張臉，忽然拔高了聲音問道。

曲湘湘被嚇得小心肝一，附和道：“……當然不會。”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林箏沒理會曲湘湘的話，自顧自地說著，“兩條的蛤蟆不好找，兩條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你能這樣想可真是太好了。”

林箏泄憤似的踢飛了一塊石頭，忽然握住曲湘湘的肩膀，神神在在地說道：“湘湘，今天晚上陪我去一個地方。”

曲湘湘心里升起了一不祥的預，但不可能丟下失的林箏不管，于是只能應了下來：“你想去哪里？”

“當然是去一個不一樣的地方。”林箏用一種夸張地腔調答道。

“有多不一樣？”

林箏沉沉地拍了拍曲湘湘的肩膀，高深莫測地輕聲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曲湘湘：“……”

不知道現在把林箏打暈會不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

憂心忡忡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曲湘湘對于林箏所說的“不一樣的地方”毫沒有頭緒，只能將這事兒先放在一邊，專心致志地將昨晚整理出的一大堆東西都塞進了空間錦囊里。

大部分是的符咒、丹藥，還有一些從各搜羅的藥材，藥店掌柜送的迷你煉丹爐，還有白給的《修真界草藥煉制大全—特別珍藏版》……總之能想到的都放進去了。

邊整理著手邊的東西，邊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慕含章的劍鞘、人魚的效忠、與戚家的契約，除了某些劇沒在書中看過，或者是雖然看過但是已經徹底崩壞了的劇，其實圍繞著慕含章的主線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大概地，想起了慕含章與黎淵之間那個神的約定，或許已經知道了慕含章想從黎淵上得到的東西是什麼了。

曲湘湘無意間看向了手邊的宣紙，忽然想起了自己傳給曲蔚然的那封信，已經過去好些天了，為什麼曲蔚然還沒有給回信呢？

是還沒有收到，還是說……還是說連曲蔚然也不知道丹田那奇怪的靈流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所有令人憂心煩悶的事就像是一個解不開的九連環，環環相扣，錯綜復雜，一旦解決了一個麻煩，總會有另一個新的麻煩再找上，這對于一個惡毒炮灰來說未免有點太不人道了吧。

而且，曲湘湘托著下想道，仔細想想，比起主阮青桃，慕含章跟在一起的時間比跟主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這也太奇怪了。

曲湘湘的腦子里塞了太多想不明白的事，的太一一地發疼，用指關節使勁兒按了按，繼續將手里的東西扔進空間錦囊里。

“咦？”待抓起某個小瓶子時，忽地停住了，“這是……”

這不是煉制的吃下之后會變兔子的丹藥嗎？

曲湘湘盯了那個瓶子好一會兒，心復雜地倒出來一顆，在掌心上端詳半晌，遲疑地張了張，在快要將那顆藥丸吃下去之前，曲湘湘忽然清醒過來似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現在的天還沒黑呢。

不對。

不對！

咬了咬舌尖，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本不是天黑天亮的問題，不能這樣，不能一直以這種奇怪的方式去接近慕含章。

想起了自己為了到慕含章的床上睡個好覺，結果在門外等了他整整一晚，而慕含章疑似一整晚都跟阮青桃在一起這件事，回想起來，實在是傻了。

呵，若是這件事被人知道了，不明真相的人說不定會以為暗慕含章，對他求而不得。

要不是很清楚自己喜歡的人是隋玉，說不定也會這樣懷疑自己的行為。

但是，既然如此，即使的初衷只是單純地為了睡個好覺也不行！

為了不讓自己繼續變兔子去找慕含章，曲湘湘覺得應該將這一瓶子丹藥扔了。

確實扔了，扔進了自己梳妝柜的屜里。

“說不定以后會有用的。”曲湘湘理直氣壯地聳了聳肩。

將系了的空間錦囊收好在自己的襟里，看著窗外搖曳的樹影，想到了林箏，想到了慕含章，想到了自己，一時間有些心神恍惚。

……

夜晚，蒼玄山。

曲湘湘和林箏在校場前頭，曲湘湘看著穿了一桃紅留仙，描了眉，抹上了胭脂的林箏，不再一次好奇地問道：“我們到底要去哪里？”

“當然是去找點樂子，反正這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楚清歌一個男人！”

“找點樂子？”

林箏快速地往四周掃了一圈，低聲音道：“你知道，山下最近新開了一家酒樓，我原本只是聽說過，并不打算去，不過現在我倒是有點興趣了。”

“酒樓？你想去吃飯？”

林箏翻了翻眼睛，“當然不只是吃飯，額……”的臉上閃過一糾結，很快又不見了，“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

們召出佩劍，迅速劃過蒼玄山上空，恰好被經過校場，正趕往古今閣的慕含章撞見了。

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就宵了，們這時候下山做什麼？

慕含章本不打算管這個閑事，但是自打他回來之后，想從林箏出詢問曲家關于鐘丹的答復，卻一直沒找到機會，給林箏傳的訊也沒有答復，與其在古今閣大海撈針，他認為更為要的是先去找林箏問問清楚。

而且，他真的不想再被類似于《龍八十八式》這樣的書籍荼毒雙眼了。

思及此，慕含章便不再猶豫，足尖一點，劍追了上去。

……

曲湘湘在林箏口中所謂的“酒樓”門口定住了。

“這就是你說的……酒樓？”

林箏略心虛地點點頭。

“你說的酒樓就是南風館？”

林箏狡辯道：“它確實也是酒樓。”

“林箏，”曲湘湘雖然有點激也有點好奇，但還是不能讓被云輕輕和楚清歌那件事沖昏了頭腦的林箏做出什麼糊涂事兒來，“你可別做會讓自己后悔的傻事。”

“我當然不會。”林箏拍了拍腰間的錢袋子，“我要是想做糊涂事兒，就不會把你帶上了。既然男人不開心了可以找人，那人不開心了就不能玩男人嗎？”

好奇心讓曲湘湘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干脆地挽住了林箏的胳膊，和一起走了進去。

如果忽略掉后面劍趕來，親眼目睹這兩人走進南風館門口的慕含章，或許們今晚會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