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小姐當然不是什麼和安清悠一樣的穿越者,不過在古代這個時空里居然能夠張就說出什麼自己是弟妹給大姐請安一類的話來,劉玉珠也絕對算得上是超級異數了。
“小妹,別鬧了,你一個還沒出閣的孩子家,滿口胡言何統!”
劉明珠終于有點臉發黑了,怎麼說也是太子側妃,劉家如今已是首輔之家,平日里家里縱容著這小妹古靈怪也就罷了,如今在別人府上還搞這些任妄為之舉,張口閉口什麼自稱人家弟妹的,傳到眷圈子里名聲還要不要了?更別說眼前要去勾兌親事的是素來以禮教傳家而聞名的安家。
“我怎麼滿口胡言了,等我把這個胖子娶回家……”
劉玉珠卻是猶自不覺,安清悠見這副模樣倒有些微微哂笑,在這樣一個名節大于一切的古代時空環境里,像劉玉珠這樣敢說敢干的孩子倒是稀罕得。剛剛這孩子居然自稱“劉安氏”,倒是把妻姓放在了前面,還真是有些要把安子良“娶”回去的做派?
“放肆!再敢胡說半句,我就把你送回江南,再不許你離家半步!”劉明珠這是真掛不住了,亦是遇事有決之人,這一下怒喝登時讓劉玉珠有點嚇著了,委委屈屈地站回了劉明珠后不敢再吭聲,眼圈卻是紅了。
“哎!你……”安子良這時候瞧著劉玉珠有些含淚滴,里居然蹦出倆字兒來。安二爺上雖然學會一份年輕人的氣方剛,可也正是最看不得小姑娘掉眼淚的年紀,這時候倒是有些言又止的樣子。
安清悠忽然微微一笑,沖著安子良打趣問道:“二弟,我看這劉二小姐也是個中人,和你的脾氣倒有幾分相配,要讓大姐看,不如幫你把這門親事應了下來,我去和父親祖父大人他們聊聊?”
“啊?這不行這不行,我堂堂大丈夫,怎麼能做贅婿?”安子良登時急得滿臉通紅,雙手搖道:“再說脾氣這麼大,真要是了夫妻弟弟我還不被整天欺負死?”
安子良說歸說,眼睛卻不知道怎麼又瞟了那劉玉珠一眼。對面的劉二小姐眼圈卻是更紅了,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你這胖子就是這麼……這麼冤枉人,誰又要整天欺負你了……”
哦?!
在場中除了那當時的一對未婚男外,卻都是些過來人,這一番歡喜冤家似的小兒狀落在諸人眼里,反都有些心有戚戚。安清悠和劉明珠對視了一眼,倒是都有青菜配豆腐一降一之。
“正所謂清難斷家務事,論規矩,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之命妁之言,論,說到底還得是這當事人雙方自己愿不愿意開不開心。”
安清悠對著劉明珠微微一笑道:“要我說不如這樣吧,讓他們自己著,若說得好了呢水到渠,我也會幫著子良去和家里說合一二,若是的不好,就算是請兩家的長輩出來定了親,強扭的瓜也是不甜,那豈不是害了他們終生?咱們兩個做姐姐的跟著心大可不必,瞎摻和什麼勁兒啊!”
劉明珠微微一怔,此次之所以來幫著勾兌親事,固是因為和安清悠關系不錯,其中的緣故背景卻也頗有些復雜之意。
原想著自己這位干姐姐如今在安家的話語份量已是極重,要是點了頭,這門親事可說就算是了大半。
等到劉玉珠現這麼一鬧,心里卻又登時涼了大半截,自家妹妹的做派頗有離經叛道之暫且不說,哪有跑到人家門上來說要人家的弟弟做上門贅婿的!原本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心里準備,可誰知最后卻又居然出了這麼一個結論,讓他們兩個自己?
大梁國中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哪有讓男兩人自己去做決定的道理?更別說兩家如今都是大梁國里數一數二的高大族了。
這主意聽著著實新鮮,可劉明珠細細想來,卻是越想越覺著放在如今這形下無比的靠譜。一轉念間,忽然又想起自己來,雖是家中顯赫如今又做了太子側妃,卻始終總覺得生命里缺了點什麼,是不是就是那男之間本應該有的一點一滴?
一剎那間,劉明珠忽然很羨慕那些市井之中沒有這麼多羈絆的平頭老百姓來。再想想之前聽說過的安清悠與蕭辰之間的諸多傳聞,卻是更羨慕起眼前這位干姐姐來。
“小妹,你命好!”劉明珠對著劉玉珠輕輕地嘆了一句,卻又轉頭向著安清悠點點頭道:“全依姐姐此言!姐姐……我真是羨慕你,佩服你!”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本就不用說得那麼明。安清悠微微一笑,當初為了追尋一份選擇的權力,真不知費了多心。自己和蕭辰之間更是不知道為此吃了多苦頭。
如今既是在這條路上走過一遍,又怎麼會強行安排弟弟的所謂幸福?倒是這劉家的二小姐有意思,這麼兩個主兒湊在一起,倒不知道會出個什麼火花來?
“二弟,便這麼做如何?”安清悠沖著安子良微微一笑道:“你若是實在不愿意,大姐便當場幫你拒了這門親事也不是不可以,今兒個太子側妃也在,劉大人那邊我來幫你解釋,別有什麼擔心哦!”
“這個這個……這個這個……”安子良這個了半天,臉上卻居然一點點地頗有些暈紅之,“也不是說就非得拒了,就按大姐先說的那樣……”
安子良這話剛說了一半,廳中諸人已是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就連那些在下面伺候的仆婦丫鬟們也都抿樂。安清悠一邊笑著一邊說道:“罷了罷了,如今京城里的戒嚴早就解了,你今兒也是來看了大姐,咱們的清香號卻是應該重新開張營業了吧?想必金街那邊事不,要不你也先別留在這里,去那邊看看?”
滿廳笑聲中,安子良面紅耳赤,忽然間拔腳便走,口中兀自嘟囔著:“是啊是啊,香號要弄的問題很多,這賺錢的事卻是耽誤不得……”
安子良邁步而出,廳里的笑聲卻是更響了。那位劉家二小姐劉玉珠看了安清悠一眼,忽然間斂一福,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口中輕聲道:“多謝大姐全!”
看看,這些弟弟妹妹們其實一個比一個明白著吶!安清悠笑著微一點頭,那劉玉珠徑自向廳外追了出去,遙遙間卻是傳來一對男的對話之聲:
“你怎麼跟出來了?”
“我不跟出來怕你失!”
“我有什麼可失的?那個……你要跟著就跟著唄!先說好,我可是不會去你家做什麼贅婿的,就算將來……那也是你嫁進我們安家,是安劉氏不是劉安氏!”
“且!誰說要嫁你了?我不是一直都在說是你我們劉家的麼?我可沒有說我要嫁給你,是你嫁不是我嫁……”
斗口之聲漸漸遠去,廳中諸人卻是相視而笑,這覺真好!
“如今諸事已了,小妹也該告辭了,今日叨擾姐姐許久,可別讓姐姐累著子。”劉明珠盈盈笑著站起來就要告辭,安清悠連稱無妨無妨我也是無所事事,太閑了也是一種累啊……
說話間便要散了,卻聽得一直沒摻和小輩事的蕭老夫人極為突兀地說了一句:“按說你們兩家的事我本不該,可那兩個孩子若是相得好,安家劉家說不定便是了姻親,只是如今局面已是不同,兩家的長輩真沒顧忌麼?這門親事……”
姜還是老的辣,蕭老夫人這一下提醒,倒惹得安清悠心中微微一。
如今劉家和安家說白了便是朝中新一文中最為頂尖兩家領軍人,這兩家要是再結了親,豈非又是了一份可能導致文集團失衡的可能?尤其是劉家,原本就已經有了一些高不勝寒的苗頭,怎麼又會在這個當口容得劉明珠地趕來幫安子良說媳婦?
劉明珠的臉似乎也有些微微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笑容道: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太子爺說了,不論結果如何,他必會幫兩家從中擔當便是。”
“太子爺?”安清悠眉頭微微一皺,隨即便已明白,劉明珠、了空大師、安子良等人今日“湊巧”都聚在了此,這里頭不是宮里宮外的諸多時間要把握得準無比,更似乎是調了四方樓?這等作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出來的。
只是那位太子殿下,他怎麼也摻和進了這件結親的事來?民間不都說他膽小怯懦沒什麼本事,遇事向來是能躲則躲,怎麼這一次倒主說起什麼要幫劉安兩家從中擔當之類的話來?
若說是要幫著擔當,那是要跟誰擔當?沖著壽皇帝老爺子擔當?若是真有不妥,太子殿下擔當的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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