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佑也充分領教到傅染的執拗，儘管有他陪著，還是眼睛圓睜不敢鬆懈。

明佑打開電視，傅染眨著雙疲倦的眼睛，他替調了個舒適的姿勢。

明佑低頭睨著懷裏的人，被臉窩靠的口被沉悶和不知什麼愫給填滿。

他還不知，那是一種疼惜。

明佑眼睛落在電視屏幕上，枯燥乏味的經濟類新聞傅染不興趣。

把手出被面，眼見點滴瓶還有大半瓶藥水。

倦意襲來，瞇著眼睛，一點點的心安取而代之心裏的惶恐。

傅染臉在明佑前了，主播有條不紊的聲音為最好的催眠曲。

明佑手掌不由自主向的腦袋，低頭一看，睡得正香。

傅染這一覺睡得極好，翻也沒覺到輸管牽扯的難。

傅染睜眼沒看到明佑，驚忙起向點滴瓶，也不知什麼時候掛好了，手背用白膠帶著，微微有點痛。

病房的燈關著，一眼去很清楚看到餐廳有個人影。

明佑背對站著，空氣中有種很淡的引人食慾的香味。

傅染這才覺得飢腸轆轆，掀開被子下床，穿進棉拖鞋的腳步聲極輕，明佑右手不住重複一個作，傅染好奇心重，「你在做什麼？」

明佑頭也不回，左手向後，「醒了。」

傅染把雙手進病號服的口袋，並肩站在明佑側，「你在做什麼？」

他手攬住的肩，「你不是說不想吃飯嗎，我在煮粥。」

「煮粥？」揚起眉頭，神也好了不，果然見明佑手裏拿著把湯匙正不斷攪。

姿勢倒是有模有樣，傅染湊近細看，是香糯濃稠的小米粥，勾人食慾不說，單賣相就是頂好的。

「嗎？去邊上等著。」

傅染手掌撐住桌沿，「你是哪裏買來加熱的吧？」

明佑原先大好的心被一席話打擊的支離破碎。

他擰眉頭，用匙子輕敲鍋底，「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是我買的？不就是煮頓粥嗎？」

小瞧人不是。

「噢。」傅染輕應聲，看到旁邊有小碗，找出筷子和碗洗凈后坐在餐桌前，坐等開吃。

左手用紗布纏著，右手撐著側臉。

明佑的外套甩在一旁的沙發上，純白亞麻襯配黑的西裝長，最簡約的搭配，偏偏穿出這男人與眾不同的氣質來。

他背而立，只見橘黃灑滿肩頭，手裏的作輕和。

此時，他不是在商場上有著強手段的明三，傅染有片刻出神，直到男人的目對上，這才故作鎮定別開。

vip病房就是好，餐廳東西應有盡有。

明佑把打包來的菜放進微波爐加熱，長形餐桌擺了大半地方。

見傅染吃得津津有味，他邀功道，「超市的人告訴我要先把水燒開再放小米，這樣才不會糊鍋，味道怎麼樣？」

「粥還能有什麼味道嗎？」傅染抬起眼簾，不聲回答。

明佑神采奕奕的眸漸暗，傅染也知道自己很不厚道，忍著笑，「好吧，味道很不錯。」

明佑用手裏的筷子在傅染碗沿輕敲，「說實話，我真沒見過哪個人像你這樣沒有良心。」

香的小米粥順嚨咽肚中，傅染抬起頭，臉如常，才要出口說話，卻被明佑搶先一步，「傅染，我們重新開始吧？」

極尋常的語氣，但落字擲地有聲，明佑放掉手裏的筷子，眼睛專註而認真地向傅染。

相對於他的態度，傅染張地筷子，有什麼東西如鯁在，低著頭沉默不語。

約聽到明佑的嘆氣聲，隔了半晌，他才又開口，「那我換一種說法，傅染，我們談場吧？」

也不顧傅染的反應，他徑自往下說，「我們兩的開始是緣於聯姻，在一起畢竟也沒有的基礎，不像尋常人，都是先然後才有往後的事，傅染，我們試著談次吧。」

傅染用匙子攪拌碗裏的粥，「明佑，你倘若不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們都能簡簡單單的活，真的，我們牽扯到一起以後，可能將來真的要面對很多我們不想面對的事。」

「如果註定逃不掉，那早面對和晚面對都是一樣的。」

難道就跟有些報應一樣，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嗎？

見傅染不做聲，明佑執起筷子給夾菜，「你是不是在顧慮什麼？」

若有所思出神，爾後又搖搖頭，「不是。」

明佑未再追問，吃過晚飯，傅染起準備收拾，他手一推，「放著吧，待會有人會進來理。」

他還真把這當是度假酒店了。

傅染挽起右手袖口，用腳把垃圾桶踢過來，很多菜原封未，真是浪費。

明佑見帶傷上陣，自然是不肯的，他臉上擺著不願，裏卻說道，「你去休息吧，我來收拾。」

傅染見他捋袖子，退到旁邊，指指吃過的碗和煮粥用到的東西，「這些都要刷乾淨然後歸回原位。」

明佑沒有理睬，先把吃剩下的東西全部倒進垃圾桶。

傅染見他的影忙裏忙外穿梭，倚著桌沿，心裏有說不出的寬和滿足。

都說人生病的時候會特別脆弱，搖頭輕笑，這還不算生病呢。

「你笑什麼？」冷不丁，男人略帶不悅的話傳耳中，「我這樣子很好笑嗎？」

角的弧度逐漸漾開，竟是淺笑出聲來，「我本來沒想笑你，真的，你心虛幹嘛？」

明佑轉，打開溫水刷碗，「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傅染穿著拖鞋走到他側，碗和一大堆東西統統被擺在洗手臺，傅染手指著其中的一個碗，「不是這樣洗的。」

食指明佑的手背，想要給他示範，他大掌趁勢握住傅染手指，另一手在額前一推，「出去。」

滿手的油膩。

傅染驚喊，「我的臉，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