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的筷子出去還未收回，看到宋織吃驚地張著，傅染神淡冷，「謝謝他的好意，不過我們這就快吃好了。」

「傅小姐，」經理面有難，「您看？」

「沒事的，你把原話帶給他就好。」傅染說完徑自低頭，和平男和宋織面面相覷，氣氛有些尷尬，經理在旁站了會才離開往二樓走去。

「小染，」宋織咬住筷子，「他說的三是明佑吧？」

「還有第二個嗎？」傅染學的樣子咬筷頭。

宋織猶豫幾下不知道怎樣開口，「你們，你們又在一起了？」

傅染自顧往碗裏夾菜，「你哪隻眼睛看到的？」

宋織想說這多明顯，「我在想你生日送禮服的是不是他？」

服務員把一盤盤緻的點心上桌，經理過了許久才從二樓下來，傅染眼見他端著盤什麼正走來。

到跟前，經理手裏的盤子往他們長桌中間一放，「傅小姐，三說您喜歡吃魚，這是本店的招牌菜，方才三已經手把魚骨頭都剔除乾淨了。」

這會，宋織的眼裏豈止是吃驚，簡直是驚駭。

包廂，煙味混合酒味再摻雜陣陣調笑熱鬧的，況子目瞪口呆著明佑手邊的一堆魚骨頭，「你沒事吧？」

「想說什麼就放，別唧唧歪歪。」

況子收回即將瞪出去的眼珠子，「你又想玩真的？」

明佑端起酒杯，過紅笑著向況子，「我幾時玩過假的？」

況子只覺說不出的怪異，說不出的不對勁，旁邊的男人儘管跟他二十幾年，如今看在眼裏怎麼看怎麼像張畫皮，出寒森冷的妖。

「叩叩——」有人敲門。

「進來。」

李經理走到明佑跟前，把盤子放到他手邊，「這是傅小姐讓我拿來的，說禮尚往來。」

什麼禮尚往來，說穿就是不白吃他的。

傅染吃口現煮的餃子，「嗯，味道真好。」

宋織有些話不吐不快，生怕憋壞，「小染，他什麼意思？」

剔完魚骨的魚完完整整擺著，也不見吃，「他還想跟你好？」

「吱吱。」

「其實這麼多年你邊的男人也就三最能配你，什麼哥哥啊都是狗屁，放著長線玩曖昧，也不看看你倆都多大歲數了。」

「吱吱，我跟哥哥哪裏能有事，我們是最普通的朋友。」要有，拖著拖著，早拖沒了。

「這還差不多。」宋織懷孕后食慾大增，魚頭煲又是吃的，和平男一個勁給夾菜。

傅染手指輕撐側臉，有時候真羨慕宋織，有個人在旁噓寒問暖當寶貝似的供著，別提有多幸福。

看到經理下樓的影再度往這邊走來，傅染裝作不在意，自己吃的自己，手裏的筷子忍不住握，視線闖一雙。

經理面不虞，卻又不敢得罪，他頭一次遇上這種事，直接跑堂的了。

他把水晶肘子上桌，「傅小姐，三說讓您嘗嘗味道。」

宋織目自兩人間逡巡，也沒話，只顧跟自家老公吃得歡。

傅染可不想再繼續，活當演話劇呢，落筷，「麻煩你轉告三，謝謝他的好意。」

經理暗暗鬆口氣，「你們慢用。」

著經理離開的背影，宋織噗嗤笑出聲，「樂死我了，你沒看到那經理的臉，估計心裏肯定想狠狠你y的。」

「關我什麼事？」傅染屈。

只不過沒出五分鐘，店堂經理卻又回來了。

他雙手背在後直立在桌邊，傅染如坐針氈，也有幾分火氣，「這會又怎麼了？」

經理面灰敗，半晌後方吐出句話，「三讓我站在旁邊看著你把送來的魚和水晶肘子用完，不然的話說明我們酒樓味道不純正，連個客人都留不住。」

這的確像他會做的事，曾經明佑不是讓人家在大廳給開了桌，呼朋喚友過來，結果給塞個死飽，吃到差點吐。

傅染不知該如何接話。

宋織也放掉手裏的筷子，這樣還怎麼咽得下去，「小染，我飽了。」

和平男拿出皮夾想要付款，「我們回去吧。」

都不想讓傅染再留在這難。

傅染按住和平男的皮夾，「說好是我請客的。」

李經理彎腰道一句，「單子三簽掉了。」

傅染噢了聲，把皮夾放回自己包，指指桌上未吃完的食，「全部打包，這樣你也可以跟他說，我都吃完了。」

傅染跟和平男拿著大包小包出門，宋織懷孕后他們出門不再騎電瓶車。

何平心疼老婆，走哪都打的連公車都不讓宋織乘坐。

他們想去路邊攔車，傅染徑自走向停車場，「還打什麼車，走，我送你們。」

把東西放車，二樓的窗口，男人迎風而立，指尖煙星如火舌，有風，所以燃燒速度很快。

他手指修長撐在側，微微彎曲，背部抵著暗紅的酒櫃，如此角度去，正好是停車場的方向。

和平男小心翼翼讓宋織走進車後座，傅染繞過後備箱走向駕駛座。

手才將車門拉開，包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明佑看到埋頭翻找，傅染拿出手機，看到屏幕顯示是他的來電。

左右張，確定明佑並不在視眼，他隔得遠沒看到傅染臉部的猶豫。

「小染？」宋織揚聲。

「噢。」傅染也沒按掉，更沒接通，把手機放回包。

夜如墨掩去紅奧迪車的炫目，車子駛出酒店門口，爾後迅速消失在明佑視線。

他把手機放在窗臺上，連續幾次重撥，傅染一個都沒接。

況子招呼他過去玩，明佑意興闌珊，滿桌山珍海味，唯獨一盤生煎格格不，它擺在明佑座位跟前，誰都沒一筷子。

經理好不容易把傅染送走，走進包廂要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