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生產還有不長的時間,他回來了。
連夜進宮赴命,耐著子接皇上安排的晚宴,為出征的將帥接風洗塵。
這一世,沒有因為去救李才人,而跟孫大人有過齟齬,便沒演出他辭回鄉的一幕。
晚宴結束,他出宮回府,皇上將孫丙單獨留了下來。
“你是說馮初并非太監?”
孫丙磕了一個頭:“千真萬確。”
的確,孫丙沒有因為救不救李才人的事,而跟馮初發生爭執。
但馮初將中宮嫡出推上了太子之位,還是讓他咽不下這口氣。
而同在邊關邊吃邊睡的幾個月,他有懷疑過他不是真太監,雖然還不確定。
但這種事,只要皇上查一下便知,如果不是,那就別怪他背后捅一刀了,他這也是行俠仗義。
但孫丙低估了馮公公在皇上心里的份量,對于皇上來說,宦是自己人,外臣不是。
“你可有什麼證據?”
“微臣沒有……”孫丙連忙進言:“但這種事,皇上兩個奴才一檢驗便知。”
“大膽!”朱振半真半假的怒,一方面是護著自己人,給馮初撐腰、立威。
另一方面也厭惡孫丙趁著戰功搞事,馮初是不是太監,關他屁事。
還不是因為馮初沒有扶持他的外甥兒三皇子,就算沒有立中宮嫡出二皇子為太子,還有寵妃婉婉所出的四皇子擺在那。
無論如何,也不到孫貴妃所生的三皇子。
“汝沒有證據,就敢污蔑馮公公,該當何罪?”
孫丙哪里是被嚇大的,雖然面對的是天子。但誰不知道,天子就是只紙老虎。
何況他在宴席未開始的時候,就在腦海里過了好幾遍今天這番措辭。
“皇上,微臣若奏馮公公不是太監,也不是空來風。
聽聞他府上有個小丫鬟有了孕,就是他的孩子。
不信皇上可將那小丫鬟宣進宮來,一問便知。”
朱振方才鐵青著臉,這會兒也被他氣笑了:
“如果馮初不是太監,以卿之見,當如何啊?”
他自然不會去宣那什麼勞什子太監的丫鬟,宮里這些人他還看不過來。
憑借孫丙的常識:不是太監,自然不能繼續待在司禮監掌權。
但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皇上需要馮初,而不是需要太監,所以馮初是什麼都沒關系。
皇上如果不需要馮初,那麼馮初是不是真太監,也對自己無用。
孫丙:“以微臣之見,欺君罔上,當賜死。”
朱振忍住沒罵娘:把馮初殺了,你替朕干活麼?
但他終究沒放下段,像市儈那樣懟人:
“因為卿彈劾了馮初,朕就要將他賜死。
若是有一日,朝中有人彈劾了卿,朕是不是也要將爾賜死啊?”
孫丙抬頭看著皇上笑瞇瞇的模樣,不由得滲出了一冷汗。
但開工沒有回頭箭,如果除掉馮初,讓太子失了這個強有力的臂膀,三皇子還能在奪嫡的角逐中勝算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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