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的低語還是有人聽到了。
有個人原本坐在畔,聽到的低語,纖細的小手被一雙大手包住了,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喟嘆:“你終于醒了。”
看到明春水那雙含憂的黑眸,淡淡地閉上眼睛,輕聲道:“水。”
明春水立刻俯到側的床沿上,輕輕地扶起孱弱的子,端了一杯溫熱的水,小心翼翼地喂了下去。
瑟瑟飲了一杯水,覺得好了些,閉上眼睛,歪在榻上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眼前卻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輛極大的馬車,裝飾得華麗雅致。馬車有兩個臥榻,足以坐下五六個人。對面的榻上,坐著兩個侍,皆是梳著簡單利落的發髻,一個發髻上著一支白玉釵,另一個耳垂上掛著長長的耳墜。
們是明春水的丫鬟,小釵和墜子。這名字大約就是據們的裝扮起的吧。似乎是覺到了瑟瑟的注視,小釵側臉一看,立刻俯撲了過來。
“姑娘,你醒了?”小釵清亮的眸中閃過一欣喜。
“我這是在哪里?”瑟瑟啞聲問道。
腦中約約浮現出昏迷前的景,記得是在海島上,怎這麼快就到馬車上了?
“這是在馬車上。”小釵低低說道。
“這是要帶我去哪里?”瑟瑟低聲問道。
“去春水樓。”小釵笑地說道。
“什麼?”瑟瑟一驚,微微欠,不小心到了傷口,輕輕顰眉。
“去春水樓做什麼?”問道,不是應當回水龍島嗎,或者回定安侯府,怎麼可以去春水樓?不想再見明春水,以前,不知自己的心意時,尚可以與他坦然相對。如今,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
“墜子,你去請狂醫過來,他不是說,姑娘一醒,就要去請他嗎?”小釵輕笑著說道。
馬車緩緩停下,墜子掀開車簾,沖著后面的馬車喊道:“云輕狂,江姑娘醒了。”
不一會兒,一道灰影便閃進車廂來,這人正是瑟瑟在璿王府見過的狂醫云輕狂。
他看到瑟瑟醒來,邊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似乎比還要燦爛,讓人乍然想親近,卻又莫名地想要保持距離。
看到他,瑟瑟記起在璿王府時,他對的調侃。何況,他還是和夜無煙有牽扯的人,忍不住輕輕蹙眉。都說狂醫難請,卻不想璿王和明春水竟都能請到他。
“唉,臉青白,干裂,雙眼無神,頭發蓬,怎麼每次見你,你都這樣丑。”云輕狂撇嘲弄道,“我可是不給丑醫病的。”
他一邊說著,卻已經將手指搭在瑟瑟腕上,細細地為診脈。
“嗯,風寒總算是好轉了,熱癥也退了,你這條命算是被本狂醫從閻王手里奪了回來。你說,你該怎麼謝我呢。”云輕狂邊展開一抹邪魅的笑意。
瑟瑟凝眉,冷聲道:“我可沒讓你救。”
云輕狂了一個冷釘子,卻一點兒也不惱,反而嗤的一聲笑道:“算了,我不和丑計較了。”
診完脈,他轉首對小釵和墜子道:“按照以前的方子,再熬幾服藥。”
“你倒是好福氣,可以到春水樓去養傷,那可是多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啊。”云輕狂仍舊不走,坐在椅子上嬉笑著說道。
多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可是卻并不想去。
“我的病不是好了嗎,何以還要去養傷?”瑟瑟凝眉問道。
云輕狂瞪大眼說道:“好了?誰說的,若不是本醫出手,你這條命早就沒了。了傷,不好好養著,還被海水浸泡,傷口潰爛染了熱癥,又外加風寒。你這病,至還要再養兩個月,若沒有我狂醫在側,你這命還隨時會丟。”
瑟瑟聞言,心頭暗驚,拿不準云輕狂是不是危言聳聽。不過,這次的病,確實是有生以來最重的一次,子虛弱得厲害,江瑟瑟還從不曾這麼弱過。難道,真的要去春水樓養傷?
馬車上的日子,一晃便半月過去了。這期間,明春水好似失蹤了一般,并未來探視,只有云輕狂,一日兩次為診脈,還有小釵和墜子的悉心照料。
云輕狂雖說人狂氣了些,但是醫道確實是深的。在他的良藥調理下,瑟瑟肋部的傷口已經漸趨痊愈,看樣子也不會留疤。瑟瑟的傷口曾一度裂開,能夠不留疤倒真是奇跡。只是因為風寒熱癥留下的咳癥還需要調理,子也很虛弱。
原以為春水樓是在江南,卻不想馬車竟是一直向北行駛的。隨著地勢越來越高,南方那種煙雨蒙蒙的潤的氣候漸轉為北方晴朗的氣候。
從窗子里出去,只覺得天格外的高遠,湛藍湛藍的,極是清澄。途中經過一些城鎮,那些建筑壯麗宏偉,與江南水鄉的樓宇雅致截然不同,別有一番蒼茫的覺。
偶爾行駛在原野上,但見及膝的稻田在風里翻涌,是那樣靜謐祥和,古樸神。
瑟瑟雖常扮作纖纖公子出府,但也不過在京師緋城游。如此一路向北,竟有一種小鳥出籠的覺。
夢寐以求的游江湖,卻不想會是這樣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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