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龐旁的手先下了一層，讓他們在廁所外等我，找出那個被我藏好的空礦泉水瓶塞進包裡這心才算是徹底放了。

    “四姐，樓上也有洗手間啊，幹啥非得下一層上啊。”

    小六不解，我也沒心去解釋，再次乘電梯下樓，待電梯門一關，小小的空間立馬就抑起龐旁忍的緒。

    沒錯，即便公道被我討回來了，但與龐旁來講，這份對樊麗的疚頃刻間就可以演變委屈，而這份委屈，更多的，我想是溫奇造的。

    他那一掌，大概比樊麗妹妹給龐旁帶來的群毆要疼的多吧。

    我可以幫龐旁出氣，至於別的，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做，真正傷的是自己，如何走出，我想也只能靠自己。

    心思很重的走出住院的大廳，剛要招呼著小六去開車，眼睛卻看著路燈下正吸煙的男人愣了愣。

    沒走？

    與此同時，溫奇也看到了我們，扔掉煙頭就幾步走了過來，只有他自己，那三保鏢現在倒是沒影兒了。

    我們幾個站著沒，一直被我拉著手的龐旁很明顯的有些往我後躲的意味，我死扯著手不放，不明白現在要躲什麼，溫奇既然沒走，就說明還有點良心。

    “龐旁。”

    走到我們前，溫奇看向了這個被包裹在圍巾裡的人，張了張，：“對不起。”

    龐旁沒吱聲，只有啜泣聲低低傳出。

    “你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小六在旁邊接茬兒，語氣不岔，“再怎麼樣也不能打人啊。”

    溫奇沒理會小六，腰微俯，大概是想努力的從龐旁圍巾的隙裡看的眼睛，“龐旁，我真的把你當妹妹的，哥們沒什麼優點，這輩子也沒想過要和誰結婚，我只是想有一個孩子，所以我……”

    “別說了。”

    龐旁了自己的眼淚，溫奇見狀就出紙巾遞給，龐旁沒接，溫奇想替，但是龐旁的頭立馬就朝我後一別，躲開了，弄得溫奇的手就有幾分尷尬的在半空中抬著，“龐旁，我當時是真的急了，你要是生我氣，你可以……”

    “溫奇。”

    龐旁腳下朝我後退了退，鼻音很重的開腔，“你沒錯，都是我錯，我不應該糾纏你，其實，我也給你造了大的困擾，你又沒把我怎麼樣過，不過就是看看電影吃吃飯而已，你打我這一下，也只是以為自己的孩子沒了，我理解……反正都過去了……”

    說著，做了個深呼吸，我想龐旁是想很灑的看溫奇笑笑的，只是做不到，所以哭腔更重了，“過去了，我發誓，我不會在糾纏你了，真的……對不起啊……是我要跟你說對不起……”

    語無倫次的說完，轉就率先的沖向了停車場，小六擔心的追上去，安九看了看我，隨即也跟了過去，人一走，反而就剩我和溫奇了。

    氣氛有些微妙，說不上來，溫奇看著龐旁走遠的方向歎息了一聲，有憾吧，還有解，聽著怪怪的。

    “樊麗給龐旁道歉了嗎。”

    “不需要。”

    我也著龐旁他們三人走遠的方向，直到那影徹底的在夜中消失，這才轉過臉看向溫奇，：“沒想到你還在，這點倒是出乎我意料的。”

    溫奇笑的有些難看，“薛……小嫂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人渣啊。”

    我仔細的看著他的眉眼，“不算是吧，你很坦誠，在龐旁這件事上，你算是被的，是在死纏爛打……那倆掌我不準備給你道歉，但還要謝謝你，在病房裡那麼給我面子，。”

    裝13也得有人買賬啊。

    溫奇跟我談不上多，但我們倆之間的磁場還是很怪的，能看出他很有脾氣，甭管是不是看陸二吧，打從五年前認識開始，對我還真包容的。

    “什麼面子不面子的，被打兩下算什麼啊。”

    溫奇眼裡閃過一無奈的笑意，“哥們我一直就憐香惜玉啊，你這脾氣我又不是不了解，為了龐旁麼，兩掌是我撿便宜了，只是當時氣的急了，在病房裡，我對你說話不太講究，咱們之間的關系和別的人不一樣，你一聽一過就得了。”

    我呵了一聲，“我想問你，如果我不來，你要怎麼理樊麗這件事？”

    溫奇又從兜裡掏出煙，點著後吐出口白霧，“結果，應該跟現在一樣吧，只是，我還是會稍微的關心關心，錢多給點，省的日後糾纏我，現在倒是徹底清幹淨了，這點……還得謝謝你呢。”

    “這麼說，我這給龐旁討了一圈公道還是幫了你了？”

    溫奇扯著角笑了笑，我看著他這表，男人這東西，還真是現實。

    “其實，我在意這個孩子的。”

    溫奇彈了一下煙灰，語氣又是深深的無奈，“不瞞你說，我打龐旁那一下，是真的控制不住，我這兩年查出一個病，子存活率低，人再多有什麼用，一個下蛋的都沒有，樊麗這一中，你說我能不激嗎。

    哥們三十了，醫生建議我調節生活狀態，我他媽從十六歲開始就這節奏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可總得留個種吧，沒想，這個種還是不好留，白他媽高興一場。”

    我看著溫奇，不得不說，溫奇最大的優點就是坦誠。

    人家渣也是渣的大大方方，周瑜打黃蓋，求得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小嫂子，回頭你幫我勸勸龐旁吧，我也不想玩，這良家婦的，我……”

    “溫奇。”

    我清了下嗓子，“重複的話不需要說，我就問你，自打你再次見到龐旁，約看電影，帶吃飯，但是一直沒開房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我的短信，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你對心了嗎，哪怕一點點……”

    “心？”

    溫奇像是聽我說了一個笑話，：“那覺我早就沒了，算嗎。”

    見我瞪他，他隨即擺手，“好，這話我不說，實話來講，你的短信的確是有用，我這酒過三巡的時候也對龐旁過心思，醉暈暈的時候看也覺得很可，也有反應……但是，沒到最後那步，其實是，我覺得……”

    他忽然不語，我有些著急，“你覺得什麼。”

    “我……”

    溫奇踩滅手裡的煙頭，“就是跟你說過的，我不想玩啊，我覺得，玩完了，我不了手。”

    我腮幫子開始僵，“不了手？”

    溫奇點頭，“是真的嗎，我他媽又不是看不清楚，人圖我錢我不怕，給點分手費就打發了，但龐旁不是，是最恐怖的那種人，我不想負什麼責任，我這輩子追求的都是一個激，我不了只跟一個人睡一輩子，而龐旁，完全沒自己說的那麼能拿得起放得下，暗示我無數次，但是哥們可不敢冒那險，回頭要是在跟我玩個自殺，那我真是無語了……”

    我無話可說。

    這他娘的玩人玩的都是經驗啊，我是真該慶幸啊，還是誇溫奇這方面看的明白，高瞻遠矚啊！

    “龐旁真不錯的。”

    溫奇裡噝了口氣，“你問我為什麼找看電影，吃飯，我就是覺得簡單，什麼都不要，不缺錢，不看名牌包就眼睛冒，只要我沖笑笑，就高興，那種高興，哥們就只有在初那姑娘臉上看過，我跟在一起不累，所以，我也不想打破這種東西，要是樊麗這事兒沒出，我還願意繼續……”

    “別說了。”

    我打斷他的話，“你這輩子再也遇不到第二個龐旁了。”

    “是，我知道。”

    溫奇點頭，角笑的有些苦但還有幾分無所謂，“人生苦短，哥們就想遊戲人間，我也怕耽誤龐旁，那姑娘跟我兒就不是一世界的人，談談還行，但結婚這種事，我想都沒想過，我也沒陸二那境界，說實話，打那一下我真後悔的，尤其看現在還……你回頭幫我問問龐旁，要什麼補償，我都盡量滿足，行嗎。”

    “又不是質，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我淡淡的回道，“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這結果我也滿意的，最起碼龐旁這回選擇主離開了，有些傷人的話，這輩子也不需要在聽了。

    在不自己的人眼裡，你永遠都是那麼不值一提。

    “等等……”

    走了幾步，溫奇卻在後面了我一聲，我回頭看他，夜裡的路燈讓他的五有些蒼白的模糊，：“還有事？”

    “那個……”

    他笑了一聲掩飾尷尬，：“我信你的本事，能給我看看什麼時候還會有孩子嗎，我總得給我媽一個代。”

    給你媽一個代？

    就你這樣的能培養好一個孩子嗎。

    心裡想著，我卻張了張口，“暫時沒戲。”

    絕種這話太難聽，我還是委婉了一下。

    溫奇皺了皺眉，“暫時是多久？”

    “你可以找赫坤看看啊……”

    “那是我哥的人，我不想讓我哥知道我的一些……”

    我會意，提了口氣再次走到他前，“我可以給你出個主意，要是按我的法子做了，或許你會得償所願。”

    “什麼主意？”

    溫奇來了幾許神，：“吃素？齋戒？放生？”

    沒等說完自己就開始糾結，“需要多久啊，我可以捐錢的，百八十萬沒問題，做好事積累功德麼，但是，戒煙酒這個東西我做不到，而且……”

    “沒那麼複雜。”

    佛祖又怎麼會保佑心思不誠的人呢。

    “你不需要戒煙戒酒，就做到一點，保持三年就可以了。”

    “哪一點。”

    很簡單啊，“玉。”

    溫奇五一怔，“你說什麼？”

    “我想你聽清楚了……”

    扔下這句我就轉離開了，十多米後聽到溫奇在我的後大笑，“小嫂子，你逗我呢吧！還不如直接殺了我！靠！”

    呵呵……

    無藥可救了。

    想想到也是，他連煙酒都戒不了，玉更是做不到了，我很自然的就把陸二拎出來對比，要論煙酒，我想陸二癮重時肯定比溫奇更甚，妥妥的老煙槍麼。

    那人家怎麼都能戒了，想到這心好了些，我這命，在選男人這方面還算是老天爺給開了恩。

    “四姐，你跟那小白臉子有啥好聊的聊這麼久。”

    小六見我上車裡還在念叨，我坐到後面看了一眼旁低迷的龐旁，掌心附到的手背上，“龐旁，溫奇說……”

    “我能想到。”

    龐旁啞著嗓子接茬兒，“我知道他會說什麼，道歉我不需要，反而，是我要向他道歉，我不應該做夢的，我不是灰姑娘，本沒有資格去期待王子的出現……”

    我後脊梁麻了一下，想了想，還是下了要出口的話，先讓自己靜靜吧，安是個技活，話說對了是雪中送炭，說錯了那可真就是雪上加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