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皮?”
二舅驚訝,“魚還蛻皮啊。”
我呵呵的笑,“這是神仙魚嘛,興許一年換個,蛻完皮就變另一個了,一切皆有可能嗎。”
二舅被我說的發懵,“真的?”
我攬著他的胳膊,“真的!你放心吧。”
晚上的一餐年夜飯吃的還算和諧,前提是要屏蔽我媽的那些電話,連接了好幾個電話,我聽著都是催促回去的,放下電話二舅有些不滿,“若君,你那工作就那麼忙啊。”
媽媽看了我一眼,我知道,的意思是我跟沒跟二舅說過是容師,我沒回應,應該是沒說過,我也忘了,其實我覺得沒啥大不了的,不就是給容的嗎,一年到頭哪天不死人,忙正常。
“唉,沒辦法,現在在哪工作都是這樣的。”
見我沒吭聲,我媽也就輕描淡寫的推過去了,二舅媽習慣在旁邊打圓場,“若文,你以為都像是咱們這麼閑啊,人家城裡的工作,那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若君忙點好,說明那個工作離不開,領導重視,是好事兒,你別一天啥都管的!”
二舅點了下頭,“我不是啥都管,我是怕若君太累了,你說忙了一年了,就過年能回來看看,那邊還催著回去,啥又送來三四個的,若君,你這……”
“二哥!”
我媽訕笑著打斷二舅的話,看了我一眼後端起酒杯看著他,“妹子謝謝你,敬你一杯,來!”
二舅心裡不舒服,可是看著媽媽有的笑臉還是端起了酒杯,仰頭,一杯白酒下肚,直接幹了。
那明月在旁邊笑著拍手,“對嘍!咱們過年就樂樂呵呵的,好些年沒這麼高興了,若君,嫂子也跟你喝,來~!”
這種況下一般沒我跟小六什麼事兒,我借了二舅的電話,去了姥姥那屋開始給龐旁打電話,聽到我的聲音特別激,沒等說幾句,爸就把電話搶了過去,“葆四啊,喃怎麼能不念了那,這扯不扯你說,喃學習多好啊,要考大學啊。”
親切的海蠣子味兒似乎隔著千山萬水迎面而來,我輕輕地笑,心裡暖暖的,拜了年,龐旁在那邊把電話又搶了過去,:“葆四,在老家好嗎,要不你回來吧,我一個人可沒意思了!”
“現在不回去,我這剛走正軌呢,咱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麼,這是我選擇的,我也想好好走啊。”
在那邊歎氣,蔫蔫的樣子,“葆四,其實我老想你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啥話?”
“就是……哎呀,爸你跟我媽別老聽!人家嘮嗑呢!”
我哈哈的笑著,聽見龐旁在那邊傳來下樓梯的聲音,半晌,才神神的開口,“我就是,葆四,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
“誰啊。”
我挑了挑眉,“我知道了,是韓霖吧。”
“哎呀,不是他,我知道韓霖對你什麼意思我能那麼狗的對他有意思嗎,是別人……”
呦呵。
我來了興致,“誰啊,我認識嗎。”
“應該認識吧,哎,算了,我不說了!”
這給我急的,各種問讓告訴我,結果這家夥忽然就變卦了,東拉西扯了一堆沒用的就把電話掛了,我氣的不行,這胃口給我吊起來了還給我玩兒神了。
不過我仔細的想了想,我們學校,應該也就那幾個,籃球隊長啊,足球隊長啥的,就是我不懂前兩年幹啥去了,這都要畢業了還玩上暗了。
搖搖頭我又給朝姐去了通電話,還沒出國,聽口氣是家裡有事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有些小鬱悶,不過朝姐是不願意把灰緒傳遞給別人的人,努力的笑了笑說,“葆四,一切都會好的,對不對?”
我說對,一切都會好的,就像是曾經跟我說過的,藍天一直都在,怕的只是心變灰的了。
最後又翻著我的小本子給米雪姐去了通電話,聊了一陣後給韓霖和秦森都發了拜年短信,沒注明我是誰,想著,以後要是有機會再見面我就提一,別讓人覺得我不懂事,但現在不想跟他們通電話,不知道要說什麼。
正想把手機還給二舅時大哥又來了電話,聽到我的聲音還有些著急,“四寶,我聽說你不念了是嗎,怎麼能不念書呢,念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考大學嗎,那是我一生的憾,我不希你也憾啊。”
我不願意聊這個,“我不憾,我是想好了才不念的,大哥,你怎麼來電話了,沒回來啊。”
大哥歎了口氣,“沒回去,我這不是……反正是借你的,我現在工作很忙,過年我是自願加班的,既然有機會了,我想好好幹,大哥也不能給你丟份兒,等過完年,我看看假期再回去也不遲。”
我笑笑,“別太辛苦了。”
“不辛苦的,那個,陸總對我很照顧,別說我一個殘疾人了,整個辦公室,隨便一個人的學曆都是本科的,我就一個高中畢業的,還……反正,我知道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幹,四寶,這分,哥欠你一輩子。”
我垂下眼,“別這麼說,你多認真啊,有你這樣的員工,人家著樂呢。”
“話不是這麼說的,每個人都很認真,我知道人家給我機會不容易,我現在也拼命的學呢,還在夜大報了班,想要拿下一個學曆,對了,陸總還在項目上給我安排了一間單人宿舍,什麼都有,還可以洗澡的。
他一點也不避諱跟我認識,出國前特意來我的辦公室看我,跟大家說我是他大哥,讓大家多關照,現在同事都結我,我有不懂的搶著來告訴我,誰也不敢說我什麼,我知道,這都是沾你的……四寶,你在聽我說話嗎。”
我咬了咬,“嗯。”
“我其實,背地裡跟陸總提過,我說我知道自己沒啥能力,想回到原先的崗位,繼續做個泥工,能吃口飯就行,可是他沒同意,你猜,他怎麼跟我說的。”
想問,卻也不想問。
大哥也沒等我開口就繼續說了起來,“他說,不是他在給我機會,而是我,再給他機會,我沒懂,但我想,應該跟你有關,四寶,你跟陸總是不是……”
“我們倆沒關系。”
嗓子有些啞了,“一點關系都沒有了,大哥,既然你很珍惜這份工作,那就好好做,別的不要多想。”
“陸總出國之前,來給我們開了個會,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我觀察了一下,他那個煙啊,開個會就了一盒,特別嚇人,雖然給我們開會時的狀態還跟以前差不多,但誰都能看出他心裡有事兒,四寶,哥知道你長大了,不是啥事兒都願意說,可我佩服他的,現在還上學呢,工作就這麼出,以後肯定了不得,對不對?”
我想說人家是起步高,當然就走的高了,只是沒心去說,得慌。
大哥在那邊見我半天不應話就說算了,他不多說了,讓我把電話給二舅,他好拜年,我嗯著,悶悶的進屋把手機遞給了二舅,轉,一個人去院裡待了一會兒。
吧,他把自己死了我才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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