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敬承呆住,這腦迴路,他接不上啊!
難道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還小,不適合做一些事嗎?
怎麼會跑偏到這種程度?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代?
「你說嘛,幾歲呀?」有些撒地著他的耳垂,不依不饒地問,大大的眼睛里裝滿真誠的求知慾。
見他不說話,自顧自地猜測道:「十九歲?二十歲?還是……」
「依依!」慕敬承連忙打斷的胡思想。
該不會以為有些事是到了年齡就可以做的吧?這種想法就很危險!
他不由神一穆,義正詞嚴道:「依依,有些事不是到了年齡就可以做,而是投意合、靈相通才能做的,你懂吧?」
依依點頭,「我知道啊!」
慕敬承暗暗鬆了口氣,嚇他一跳,還以為誤導了小丫頭。
但很快依依又皺起眉,費解道:「我一直覺得那件事應該是投意合下自然發生的,無關乎年齡,可是你又說有負罪,可見還是要有個年齡限制,對吧?那你說嘛,我要長到幾歲,你才覺得沒有負罪?」
「……」
怎麼又繞回來了?慕敬承覺得他好像掉進自己挖的坑裡了。
他組織了一下措辭,解釋道:「年齡不是問題……」
他話還沒說完,依依便眼睛一亮,紅著臉道:「所以……我們繼續吧!」
「……」
慕敬承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第一次到了他跟依依之間深深橫亙的代。
「負罪是個很個人的,年齡或許不是問題,但我會有這樣的顧忌。」
「為什麼呢?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嗎?」眼神漸漸黯淡下去,語氣帶著鼻音,「因為不是投意合,所以你不願意,對嗎?」
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瞳仁里覆著淺淡的水汽,在橘黃的燈下,像兩顆溢彩的寶石。
慕敬承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話沒經過斟酌便迫不及待地出了口。
「不是這樣的……」
依依的眼睛瞬間又恢復了神采,不等他說完,便興道:「慕敬承,你承認你喜歡我了!」
「……」
慕敬承有些心累,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繞進去了。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跟依依聊下去了。
手抓住繞在他脖頸的胳膊,面一沉,冷聲道:「好了,別胡思想了,時間不早了,趕睡覺吧!」
依依卻不肯鬆手,耍賴般摟住他,聲道:「大慫蛋,你就不能爽快點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這樣……」
不等話說完,慕敬承低聲道:「不喜歡。」
依依僵住,原本靈的大眼睛這會兒卻獃獃的,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慕敬承趁機將的手臂扯下,故作冷漠道:「依依,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不要讓我覺得你要復興中醫的志向只是口號!」
說完他不再猶豫,起大步離開,背影決絕。
直到房門被帶上,依依才徹底回過神來,眼睛不自覺地蒙上一層水汽。
一眨眼,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滾落。
他說,他不喜歡!
不喜歡!
不喜歡……
原來……之前種種,真的都是自作多!
早該想到的,他本就是忠肝義膽、古道熱心的人,否則也不會去當兵。
他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本就是一種義務、責任和熱心腸!
就像當初他會義無反顧地衝進廢墟救一樣。
他只是在履行責任,是死皮賴臉地要他答應娶,要他履行夫妻之實。
心裡其實有過這種猜測的,可為什麼當真的知道答案的時候,心會……這麼這麼痛啊!
就像你一直很喜歡很喜歡的一個娃娃,有一天娃娃突然有了靈魂,你高興得不得了。
可娃娃卻冷著臉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是你自私地把我錮在邊!
依依覺得自己的天,在這一刻,轟然倒塌,連天上懸著的白月,也一併墜落。
慕敬承逃兵似的回到自己房間,憤恨的一拳捶在牆上。
手指有鮮流出,他卻毫不覺。
他有些頹然地倚著牆坐在地板上,懊惱地雙手抱頭。
他從沒像這一刻這樣痛恨過自己的遭遇。
如果不是那隨時要命的病,他此刻可以大聲地告訴依依,我喜歡你!
什麼負罪!都是扯淡!
可他不能!
他跟依依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確實覺到對自己有些不一樣的愫,可他認為那頂多就是一種迷或者好,算不上什麼刻骨銘心的。
可如果他接了依依,讓對自己的越來越深,越來越依賴他,那以後他的離開,註定會使陷一段很長時間的悲痛。
這種,他八歲的時候經歷過,他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兒!
所以他寧願讓以為自己不喜歡,及時斬斷的,也不想到時候會這種別離的悲傷。
第二天,慕敬承很早就起了,或者說,他就沒怎麼睡。
他有意無意地經過依依門前好多次,都想進去瞧瞧,可一想到昨晚的事,他又不得不狠下心忍住。
陳媽看他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眼下烏青,不由擔憂道:「大爺,您還好吧?昨晚沒休息好嗎?」
「嗯。」慕敬承含糊地應了聲,終於還是忍不住道:「陳媽,你去依依房間看一下,怎麼還沒起?」
陳媽沒多想,點了點頭,「好。」
樓下,慕敬承見陳媽上樓敲響依依的房門,忍不住抻著脖子打量,連耳朵都豎了起來。
不一會兒,依依的房門開了,他聽見陳媽一聲驚呼。
「哎呦!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他心裡一,再也沉不住氣,三步作兩步上樓來,瞧見站在門口的依依。
頭髮糟糟,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
眼睛本來就大,稍微腫一點就很明顯。
而且平日里總是歡歡喜喜得像個充滿活力的小太,所以此刻狀態就特別有視覺衝擊,簡直就是一個大寫「頹」字。
難怪陳媽嚇得出聲。
「陳媽。」依依一開口,嗓子跟吞了一把沙子似的,啞的厲害。
陳媽心疼壞了,手足無措道:「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呀?眼睛怎麼腫這樣啊?還有這聲音、這聲音怎麼啞這樣啊?」
「陳媽……」依依哭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渾渾噩噩地睡去,如今猛地被人這樣關心,心裡的委屈頓時又泛濫起來。
扁了扁,一把抱住陳媽,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慕敬承在樓梯口瞧著,心也跟著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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