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的面在見到魏玠后立刻沉了下去,他雙拳握,略帶嘲諷地勾了勾角,說道:“報應不爽,魏玠,你亦有今日。”
魏玠聽到話,目也只是輕輕掃過他,而后落在薛鸝的臉上。
心虛地撇開眼,既不去看梁晏,亦沒有回應魏玠。
梁晏上前兩步,將薛鸝擋在后,冷聲道:“你現在看見了,鸝娘對你無意,自始至終皆是被你迫,如今你自難保,還想拖累與你一同遭罪不。是我高看了你的品,多年來當你是正人君子,若你當真喜鸝娘,就該讓得償所愿,而不是如此為難。”
魏玠的面上終于出現了些表,角抿出一抹嘲諷的弧度,冷寒如刀的視線落在薛鸝上,清晰而緩慢地重復道:“得償所愿……”
魏玠的怒意積攢到了頂點,如同烈火燎盡了荒原,反而一切都顯得寂靜無聲。
他的確是如此卑劣的人,便是死也不會放過薛鸝。
他微垂著眼,思索著如何殺了梁晏最好,便聽薛鸝開口道:“我要隨爹爹南下了……”
面上留有幾分心虛,沒敢去看魏玠的臉,梁晏聽到的回答也松了口氣,隨即惡恨恨道:“魏玠,你可聽清了,往后離鸝娘遠些,不是你的人。”
薛鸝皺了下眉,想讓梁晏別說了,于是手輕輕扯了扯梁晏的裳,然而在昨晚這個作后,魏玠卻忽然一言不發轉離去。
薛鸝站在原地,與梁晏對視了一眼,他嘆了口氣,問道:“何日啟程?”
搖頭道:“不知,若說快明日便能,再晚些也是這幾日,爹爹他催得厲害,等我與阿娘拜別舅父一家便要走了。”
梁晏眼眸微,看了好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當真不愿隨我走嗎?”
“不了。”薛鸝語氣中已經沒了失落。“我與你喜的模樣相差太遠,你也護不住我,我們還是就此散了最好,也免了日后為一對怨偶。”
梁晏知曉薛鸝說的是實話,他們之間走到今日的地步,實在不必再強求。
停駐片刻,他無奈一笑,說道:“離開后,只盼你一切安好。”
“也盼你前程似錦。”
告別了梁晏,薛鸝忐忑地回了桃綺院,一直等著魏玠來向問罪,然而等了許久也沒能等到玉衡居的人。
一直到夜仍心中不安,幾次忍不住去看窗口是否有人影,然而直到就寢,始終無人打攪。清晨時分,銀燈將晃醒,慌忙說道:“娘子快醒醒,我方才聽人說今日一早,郡公便將梁世子捉回了府,平遠侯也心腹回來替侯府討說法了。”
薛鸝睡眼惺忪,先問:“魏玠呢?”
“魏郎君在玉衡居。”
薛鸝想到這些又覺得頭疼,無奈道:“罷了罷了,這些事與我有什麼干系,想著便,各人的命數任由他們去吧。”
說完后薛鸝又蒙著被子躺了回去,銀燈無奈地在榻邊來回走了幾趟,見無于衷,只好兀自走了。
晌午之后,玉衡居那才有了靜。桃綺院離玉衡居太遠,薛鸝索與魏蘊去玉衡居不遠的花苑坐著,以便讓侍打探消息。
魏蘊再提起魏玠,話里再無往日的崇敬之意,連面都會跟著沉下去。
薛鸝飲了口茶,正好見到銀燈小跑著回來,待靠近,便問道:“這麼急做什麼,發生何事了?”
銀燈氣吁吁,如同見鬼一般瞪大眼,手還跟著比劃:“梁世子方才從玉衡居沖出來,好幾人去攔他,都他打了,連那侯府的門客都沒能幸免,郡公上前更是被他大罵一通,竟作勢要拔刀砍殺郡公!”
薛鸝疑道:“奇了,前幾日還不見他這樣大的火氣,為何今日如此怒?”
魏蘊想了想,說道:“今日一早幾位叔父便聚在一齊商議著什麼事,連爹爹都被去了,似是與梁晏的世有關,前幾日還不見要認他的意思,也不知為何變了心思,忽地想要他認祖歸宗。”
銀燈旁的侍又道:“不止,奴婢方才離得近些,聽見世子怒氣沖沖地對著那門客喊‘什麼父親’,都是些自私下作的無恥之徒,他一早便知我并非他所出,何曾視我為親子’,似是還有不,梁世子似是也被氣糊涂了。”
這話顯然是在說平遠侯,盯著玉衡居的人那樣多,這話很快便會傳遍魏府,梁晏又不屑于同魏恒做回父子,魏氏的面子許是要掛不住了。
“魏郎君呢,這些人為何跑去他的玉衡居吵?”
“并未見到大公子現。”
魏蘊不以為意道:“他如今與魏氏,與侯府都有干系,只是不知平遠侯如何看待他了。”
侍衛死死按住梁晏,將他手中的長刀奪了下來,梁晏仍眼眸泛紅,目眥裂地瞪著魏恒,嗤笑道:“狠心將我丟棄,今日又想讓我回到魏氏,憑什麼,便是我無依無靠,也絕不認你為父!費盡心替旁人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當真是應了那句咎由自取!魏恒!這是你的報應!”
魏恒面冷峻,被中痛,手指握拳,額角約有青筋泛起。他閉了閉眼,自知有愧梁晏,艱難地深吸一口氣,說道:“即便你不肯認,我也是你唯一的父親,平遠侯待你如何,你心中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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