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蘊命人在玉衡居守了幾日,不曾查出任何異樣,魏玠亦如往日般理政務,替魏恒收攬門客,言行舉止與往日無異,依舊是溫雅如玉的大公子。
侍說只是聽錯了,魏蘊漸漸地也當自己是昏了頭,不再將當日的聲音放在心上。與魏禮去周家赴宴后,回府的路上途徑一糕點鋪子,鬼使神差一般地讓車夫停下。
記得薛鸝喜這家鋪子的牛膏,有一段時日,總能見到梁晏的馬車停在此,使人見了便心煩。
思及此,魏蘊心中微沉,正要放下車簾離去,卻見從中走出來一個魏氏的家仆,的作忽然頓住,瞇著眼打量了一會兒,這才看清對方是大房的人,似乎在玉衡居見過幾次。
魏玠不貪口腹之,除了一日三餐以外,鮮會什麼點心,因此當初魏蘊看著薛鸝將許多劣的糖糕送往玉衡居,心中一直在暗暗譏諷,笑薛鸝做了這麼多只會適得其反。
魏蘊見到了不該出現在此的人,好不容易下去的念頭又開始瘋長,盯著那人走遠了,才聽魏禮問道:“蘊娘想吃糕點了?”
魏蘊并未瞞著他,如實道:“我方才看到了玉衡居的家仆。”
思慮片刻,仍在魏禮不解的目中說出來自己的疑慮。“前幾日,我似乎在玉衡居聽到了鸝娘的聲音。”
魏禮想也沒想,立刻打斷:“事關兄長聲譽,你莫要因胡猜想,鸝娘只怕是那沈家的郎君給抓去了,那潑皮尚未尋到,與兄長有何干系?”
魏蘊正是因為心如麻才想向他尋些法子,而魏禮果真不信的話,嚴肅地駁斥了,讓在家中好生看書,不再心薛鸝的事。
魏蘊著頭皮應下了,心中的懷疑卻越來越深,倘若不探個究竟,必定夜里都睡不安生。
薛鸝夜里做了噩夢醒來,一睜眼便見到榻邊站著一個漆黑的人影,悄無聲息如同鬼魅一般,嚇得心里不由地發怵,險些要出聲來。只是噩夢帶來的心有余悸漸漸退去,坐起環住魏玠的腰,抱怨道:“我險些被你嚇死。”
魏玠語氣中略帶歉意。“我并非有意。”
疑道:“既然來了為何不點燈?”
“有亮會將你鬧醒。”
魏玠說完后,他聽到薛鸝嘆了口氣,而后來了侍者,很快便有人在屋子里落了燭臺,終于驅散了屋子里的漆黑,的廓也漸漸出現在他眼前。
薛鸝再看向魏玠的時候,才發現他額角一直到眉骨,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長長的痕,似是被利劃傷了。
忙問:“這傷是怎麼回事?”
魏玠坐在側,仍溫雅道:“母親的病愈發重了,我前去看,被用碎瓷劃傷。并無大礙,只是一些皮外傷,過幾日便好了。”
薛鸝聽得一愣,想到阿娘警告時說的話,不由問道:“大夫人為何如此待你?”
“母親病了,不是的過錯。”魏玠的語氣中聽不出毫怨恨。
魏氏的大夫人已經病了許多年,魏玠記事起大夫人便總是用一種探究的目打量他。大夫人是名門出,對嫡子的挑剔并不奇怪,魏玠凡事都做到了最好,依然沒能讓撇去那樣冷的目。
而后不久,魏恒與母親爭吵,拿出一柄劍要砍殺魏玠,終于被關了起來。
“表哥心中不怨嗎?”薛鸝替他憤憤不平。“大夫人是你的母親,怎能如此待你?何況你生得好看,留了疤該如何是好,天底下哪有不孩子的母親。”
魏玠不覺得好笑,說道:“人生在世,本沒有人會理所應當地另一人,父母子與利害和道義有關。倘若不我,定是我不值得為此付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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