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跟司薄年匯合，要謝亞歷克斯。

他在對面重復了一遍位于某巷子的某家小眾飯店的名字，怕陸恩熙記不住，特意說的很慢。

什麼出門外在中國人不騙中國人，司薄年還不如一個外國友人。

有當地司機帶路，經過幾個彎彎繞繞，陸恩熙準確找到司薄年的所在地，那是一個裝修克風格的西餐廳，門外的墻壁上掛著新鮮綠植，正面墻被藤科植盤繞，宛如一個長在巨大綠植中的小房子。

陸恩熙推門進去，發現就餐大廳只有唯二的客人。

司薄年悠然如主人般坐在窗前，鋪著白餐布的桌子上，端正放著一杯紅茶，他在垂眸看手機，應該是工作文件，看了一會兒才點了幾下。

亞歷克斯坐不住，東張西，盼著早點看到陸恩熙。

“陸！”

隨著開門聲，他靈活的站起來，如此近的距離，他看清楚了這張驚鴻一面的東方面容。

上次倉促的一面之緣，經過回憶再三化，陸恩熙在他心里早已是天仙般的人，今日再次細看，才意識到自己的腦補本比不上現實中的活人。

對于亞歷克斯的過度熱，陸恩熙很不適應，甚至連這位年輕男子的名字都不清楚，“你好，請問怎麼稱呼？”

亞歷克斯自報家門，說著還主給拉開椅子，老牌英國紳士的風范被他表現的十分自然妥帖。

一點也不刻意，若春風化雨。

陸恩熙落座，放下包，“司來曼城要做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的意思是，如果他還有其他安排，這邊時間可以湊一些，長話短說。

但在司薄年的理解看來，陸恩熙在逐客，才見面不到一分鐘，就不想跟他共一室了？

司薄年批復完文件，倒扣手機，如獵鷹般敏銳的目，筆直投到對面的一池波，“說說，第一次庭審。”

關于這些，陸恩熙已經寫文件發到了他的工作郵箱，但甲方的要求，不能不配合，“我們指控的幾項罪名，雖然有證據支撐，但被告律師咬定是合法手續作，是公司正常的財務損耗，拒不承認。英國的司法機構也有疑罪從無的審理方式……”

司薄年打斷，“你手里拿著那麼多證據，還能給對方疑罪從無的機會？我懷疑你的業務能力。”

他們說的中文，語速都不慢，對于中文水平有限的亞歷克斯，是極大考驗，一句話他只能聽懂幾個字，涉及到法律語更是面如癡呆。

聽不懂容，只好觀察表神態，顯然司薄年很生氣，而陸恩熙似乎……有些憋屈。

這是合作雙方該有的反應嗎？

陸恩熙輕吸一口氣，平靜道，“第一次庭審定不了，我們還在舉證，準備第二次開庭，另外，我們懷疑這次涉案人員不止被告本人。”

總算聽到了一句想要的，司薄年慢悠悠反問，“怎麼？”

陸恩熙道，“被告是分公司的cfo，的確大權在握有能夠力也有權限轉移資金，但后續想做到不痕跡必然需要更大的接盤手為他作，我懷疑他還有同謀。”

如果不是司薄年這麼著急問，不會這麼快就說出心里疑慮。

看司薄年的反應，大概認同了的猜測，陸恩熙繼續說，“所以，我們準備跟蹤被告，如果他還有同伴，一定會接商量解決辦法，或者離開英國，我們在庭上不迫他認罪，也是怕他溜出英國，那麼再想找人便是大海撈針。”

司薄年端起茶杯，細細品嘗，“聽你的意思，似乎是引蛇出？”

亞歷克斯在場，陸恩熙也不知道他中文水平，擔心說出來被他聽回去，導致機泄，但想想司薄年何等謹慎嚴，如果擔心其他人從中阻梗，也不會當眾發問。

“沒錯，既然他現在拒不認罪，警方也沒采取強制措施，我們只能以靜制，他手里藏匿了km的錢，冷靜不了幾天。”

司薄年玩轉水杯，好似一切了如指掌。

陸恩熙拿不準他的心態。

沉默稍許，他才說，“現在有人跟著他，私家偵探？”

不是來了英國就人人都是福爾斯，陸恩熙想說你會不會電影看多了，“是我們團隊的人，杜部長的助理。”

這幾天的接，陸恩熙發現杜俊杰很會選拔人才，書鄒倩是個慣會察言觀的，辦事利落腦子轉的快，而他的助理小常話不多，心思縝，十分擅長暗中調查和跟蹤，簡直就是偵探和高級助理的結合。

司薄年點頭，“如果你的猜測沒錯，應該很快就能發現異常，做了虧心事的人，睡不了安穩覺。”

侍者端來茶水，又是清澈的伯爵紅茶，只是茶更考究優雅，純白的琺瑯，雕刻著巧的花紋，一如亨利時期奢華的宮廷用品。

是了，這可是司薄年包場的店。

“口很好，不愧是司的選擇。”

司薄年對的恭維并不領，“還有呢？”

陸恩熙潤了，不解道，“司還想知道什麼？目前我知道的，司也知道了。”

對于工作，可謂知無不言。

司薄年手指一下一下，很有節奏的敲擊瓷，仔細聽便知道節奏里有多緒，“沒事。”

陸恩熙等半天，還以為他又要發揮，結果就兩個字。

亞歷克斯當了大半天悶葫蘆，沉不住氣了，“威廉，陸，你們可以講英文嗎？或者邊吃邊說可以嗎？”

司薄年上的戾氣并未減，但默許了亞歷克斯的提議。

主廚做好前菜，一盤一盤端出來，恭敬的好像在伺候某位王儲。

陸恩熙著刀叉，“司經常來這里？”

司薄年食不知味，口中寡淡，心里堵得慌，幾個小時的車程，他馬不停蹄來曼城，只為了聽幾句工作匯報？

陸恩熙就沒別的話跟他聊？

對于新聞上大肆宣傳的那些，是沒看到還是不當回事？

“不常來。”

他每句話都奔著把天聊死來說，陸恩熙不知接還是不接，擰地吃了幾口，“司什麼時候回國？”

很好，不不關心，還嫌他礙事，要一步到位把他趕回國。

叮。

司薄年放下叉子，銀質餐和瓷撞出悅耳的脆響，“不走了，陸律師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