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副主任，你關注的不是重點……”

唐賀丟下報告打斷，“在我眼里這就是重點，你……”他氣到抬手要指著鼻子訓斥，作到一半手指一繞在桌子上用力一敲，“你這個分析報道，寫著男人在突襲時，的反應和抗爭，你把自己當害者，誰是施暴者？”

陸恩熙了發，打馬虎眼，“唐副主任要是公安廳沒人，我去找張主任。”

唐賀更氣了，“這麼說，不是老張？”

如果是老張，他心里還能舒服點，起碼他很清楚張宇恒對陸恩熙沒那個想法，腦子一轉，他厲聲問，“司薄年？”

嘖……

陸恩熙有時候郁悶的，人太聰明也不好，做不到裝糊涂，“唐副主任，咱們是辦案，不是吵架，也不是八卦，我想檢查，你就給句痛快話吧，行還是不行？”

唐賀黑著臉，哼聲道，“你把昨天的經過說清楚，或許我能想到辦法，說不清楚，我也不能保證。”

公私混淆，分不分得清輕重？

陸恩熙公事公辦道，“唐副主任丟給我這麼大的案子，遠遠超過我平時打的民事訴訟，本的強度和難度你都知道，加上咱們做的不是減刑辯護，而是無罪辯護，需要翔實且不能辯駁的證據。我盡我所能搜集證據，你可以不理解不支持，但麻煩你尊重我的勞果。”

唐賀手指在發里抓了抓，人太能說會道或許也不是好事兒，不好駕馭，可陸恩熙跟他爭執時自信跋扈的模樣，又太他的點。

時下流行的那個字——對，颯！

又，又颯！

“陸律師，你很會恃寵而驕，如果不是我喜歡你，縱容你，你敢這麼跟領導說話？”

陸恩熙道，“忠言逆耳，自古以來聽不進去諫言的皇帝最后都是亡國之君。”

“……”唐賀語塞，苦惱的笑出聲音，“好，好，說得對！”

這次，唐賀親自陪同。

置太平間，冷氣嗖嗖往上涌，森恐怖的氛圍，比昨天有過之而無不及。

唐賀一把拉住的手，往邊拽近，“都是死人，別怕。”

陸恩熙頭皮發麻，后背發涼，心里發虛，“你松開，我不怕。”

唐賀看慘白的臉，嗤笑道，“還有偶像包袱呢？跟我面前做真實的自己就行了，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陸恩熙瞪一眼，回手往旁邊走半步，怕是真的怕，不想跟唐賀挨近也是真的，“要不是你，我本見不到，他們藏著掖著不讓我看，肯定有貓膩。”

唐賀掀開那層白布，“有貓膩就有冤，你要做的就是讓真兇浮出水面，為無辜的人昭雪。”

陸恩熙乍一看到躺在冷凍匣子里的人，一口氣憋在心口，幾乎無法氣，“那個……”

可能需要一個法醫。

唐賀看的反應，好氣又好笑，“你說你，膽子針尖兒大，勇氣比天高，我該夸你還是損你？”

陸恩熙戴上橡膠手套，躍躍試幾下，在心里默默祈禱一番，我來替你找到罪魁禍首，無意冒犯，希你早點登上極樂天地，或者進天堂。

唐賀最后還是笑了，“得了，有法醫，不用你下手，想查什麼你就行。”

然后走進來一個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男法醫進來，沖唐賀客氣的點頭，“唐。”

不稱呼他唐律師，而是唐，可見是家族里的關系。

唐賀道，“按陸律師說的做。”

男法醫道，“陸律師，請講。”

陸恩熙長出一口氣，繃的神經放松，“那就從頭開始吧。”

頭部，面部，，全面檢查后。

陸恩熙道，“指甲兒，人最擅長抓撓之類的作，指甲里應該有兇手的服纖維或者皮脂。”

唐賀道，“痕跡比對需要專業人員，我們先采取樣本再對照。”

“的服呢？”

唐賀道，“證不在這里，想看得另外申請。”

陸恩熙笑道，“唐副主任連都能讓看，反而不行嗎？”

法醫從旁笑了笑。

唐賀苦擺姿態，“你當那麼容易？再說，你的司，我跑前跑后忙一天，都細了，不請我吃飯？”

夠賊。

走出公安廳，陸恩熙識趣的問，“今天多虧唐副主任鼎力相助，您想吃什麼？”

估著唐賀的飲食偏好，大概不會太貴，超預算太過的話，得猶豫一下。

唐賀道，“午飯要吃好，這附近也就一家日料店勉強能湊合。”

陸恩熙對“湊合”二字，有了全新的理解。

唐賀帶路的日料店是米其林一星，城僅此一家純正日料，食材全部空運，廚師和服務生也都是日籍。

裝修風格完彰顯日式工匠神，妙玲瓏，升級換代過，更加賞心悅目。

陸恩熙臉上在笑，心里在哭，“唐副主任，您品味真好。”

“我的好，你發現的不到百分之一。”

是是是，除了渣。

唐賀門路，侍者也認得貴客，直接引雅間，著日語，跟他客客氣氣介紹本季新菜。

同樣以日語流的唐賀，從容隨，那架勢跟進自家客廳差不多。

陸恩熙不懂日語，宛如文盲。

典雅的包間，日式花擺在桌邊，配料輔佐，音樂烘托，一頓“簡單”的午飯，還沒吃就上升到了節日慶典的水準。

陸恩熙打開菜單，發現和幾年前大不相同，菜品更換過，價格也做了調整，更貴，更奢華。

只求唐賀別點最貴的那道河豚刺。

“這個季節，吃點河豚吧。”唐賀道。

陸恩熙笑容垮下，勉強兜著，“秋季的河豚最，夏季覓食養幾個月，溫度高，食材富，等到秋天漸佳境，跟中秋吃螃蟹一個道理，唐副主任肯定知道的。”

唐賀盤膝坐著，沒太講究儀態，但他脊背筆，并不拉垮，“陸律師，舍不得可以直說。”

陸恩熙道，“說實話，是的。”

唐賀道，“老張說你上次替km打司，一口氣拿下五十萬，跟我說吃不起？”

陸恩熙盤算著怎麼能把這位大佬請出去，街邊吃個牛拉面算了，他卻翻家底。

“我爸媽教育我，勤儉是德，浪費敗人品，河豚當然味奢華，符合您的份，但為了一口食而吃掉我一個客廳，唐副主任忍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