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鬟倒是很勤快,不太懂規矩,也並不知道該怎麼伺候夫人,只知道悶頭幹活。前日阿煙才吩咐過們,每晚早早地做了晚膳,做完晚膳就要有一個去燒了熱水。
如今都不必說,就早已經備好了,還特意讓柳黃過來敲門,小聲地問:
「夫人,可要用膳了?熱水也已經備好了呢。」
蕭正峰抬手,放下了錦帳,遮住了炕上的那一片旖旎,這才吩咐道:
「把晚膳擺到屋子裡,熱水先溫著,等下用過晚膳后便抬進來。」
於是幾個丫鬟分別捧了食盒,陸續進來了,把飯菜都擺好了。們不懂,睜著懵懂的眼睛問:
「夫人呢?夫人不吃飯?」
蕭正峰見們年紀小,倒是老實,便擺手道:「你們先出去吧,不必管了。」
當下幾個丫鬟出去了,還細心地幫著掩好了門。
蕭正峰低笑一聲,開錦帳,將放著晚膳的小木桌拉到了炕頭前:「夫人,來,我們用晚膳吧。」
阿煙在火紅的被褥中了個臉兒:「你先用,等我披上服。」
其實是擺都被那隻狼給撕壞了,某也彷彿有什麼在往外流淌,就這麼出去,哪裡像個樣子呢。
蕭正峰越發朗聲笑了,一邊笑著,一邊去了旁邊的紅櫃前:
「我給你找件乾淨的。」
可是他一個人男人家,哪裡懂得人這個時候該穿什麼,翻來翻去,最後在那五六中竟然出一件石榴紅霞影紗的抹來:
「要不穿這件吧?」
那麼白凈的小臉兒,襯上這個艷亮的石榴紅,應該好看吧?
阿煙一看那件抹,頓時啐了口:「大晚上的,好好的穿這個做什麼!」
可是蕭正峰的大手卻住那個不放,走過來湊到面前道:「穿上吧,這個好看,左右屋裡也暖和。」
他摟著住,氣息人:「要不我幫你穿?」
懷裡的人家就是一攤泥兒,他恨不得一。
他想讓穿上這個,出被他弄得紅痕遍布的那一大片風,看著就讓人有食慾。
阿煙到底是個子,見他這般堅持,也就不說什麼了,任憑他幫著自己一起,將那穿上了。
穿上之後,他的一雙洶湧的眸子是不錯眼的看,氣得阿煙手指尖沾了一點水兒甩過去:
「吃飯了!」
眉梢帶著些許惱意,臉頰飛著紅霞,嗔他一番。
顧煙也是有脾氣的!
蕭正峰低笑,拿起筷子吃飯。晚飯的菜看上去有點奇怪,像是前幾日阿煙曾做過的那幾道菜,可是又有點模稜兩可,想來是幾個丫鬟到底不練,做出來的飯菜還不像個樣子。
阿煙淡笑道:「雖不太聰敏,可好在老實,以後慢慢調理著,用著也就順手了。」
蕭正峰卻忽想起一事:「咱們這次在這裡安家,也用了不銀兩吧?」
阿煙瞥他一眼,點頭道:
「嗯,不過還好,你上次給我的還有些剩餘,足夠咱們過上一兩年。再說你如今俸祿是漲了的,這日子還能過下去。」
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嫁妝足以讓他們過著奢靡的日子。
男人嘛,再寬廣的懷,也是不肯去花人家的嫁妝的。再說了蕭正峰是一個有點大男人的人,這樣的人更不願意花人的銀子。
蕭正峰聽著這個,才放心下來,一時又道:「這邊陲之地不比在京中,為了方便,這裡的俸祿都是半年一發的,到時候發了俸祿,你直接收著就是。」
阿煙笑:「知道了!等發了銀子,我就趕收起來,怎麼也不能留你手裡過夜。」
蕭正峰聽聞這話,嗤笑一聲。
一時吃過了飯,阿煙上了炕,蕭正峰自己將桌上碗筷略作收拾,這才吩咐丫鬟進來,把碗盤清理了,又抬上來一桶熱水。這幾個丫鬟幹些細活不行,但是抬熱水倒是有力氣。
蕭正峰看著們吭哧吭哧的很賣力,都是有些不落忍,便吩咐道:「放在這裡,你們也回去歇息吧。」
進來的是荼白和朱紅,聽到這話,納悶地道:
「我們還要把水抬出去呢!」
蕭正峰搖頭笑:
「不必了,放著,明日個再抬出去倒了。」
荼白和朱紅聽了,便點頭道謝:「好。」
其實們也是願意早早歇息的,就是心裡有點不安。
待到兩個丫鬟都出去了,蕭正峰走到近前,笑得一口白牙彷彿閃著澤:
「夫人,我伺候你?」
說著這話時,眼眸中的灼燙洶湧猶如巖漿一般,眸底深那點藍彷彿越發幽深。
阿煙哪裡能不懂他的意思,看起來他竟然是要和自己一起洗?
其實兩個人親也不時候了,可是共浴這種事兒,還不曾有過呢。以前在燕京城裡,諸事方便,自去浴房洗了,後來一路上多有不便,都是先洗,他再用剩下的涼水洗洗。
阿煙黑水晶一般眼珠兒啊的,最後低著頭,在心慌神跳中點頭:「好。」
也不是往日的姑娘家裡,又不是哪裡沒過沒見過的,什麼呢,阿煙一狠心,就這麼答應了。
後來想起那一晚,其實是有點後悔的。那晚也是豁出去了的,可是後來發現自己豁出去的還不夠。那個男人平日里看著一本正經的,好生憨厚,其實那都是騙人的。他骨子裡就是個下流子,是個沒正經的,變著法子的折騰人。
當時是被弄得不輕,癱在那裡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麻無力之中便覺男人幫拭了子,用暖和的錦被裹起來后,這才抱到炕上。他自己也清理過了,鑽到了被窩裡將摟著,大手在他後背輕輕著,像安一隻貓兒。
嚶嚀了幾聲,便乖順地任他弄了。
今夜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屋子裡黑乎乎的沒個亮,錦帳里的男人躺在熱乎乎的炕頭上,卻有些睡不著。在經歷過一番水花四濺的征戰後,的徹底放鬆卻越發讓他腦子清醒起來。他擰眉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心裡便越發的沉重了。
「你啊,別怪我今日生氣,實在是太膽大了,那是什麼地方,一群西越人打架鬥毆的地方,哪裡是你能去的,萬一有個好歹,岳父大人還不直接宰了我。」
阿煙哼一聲,不答話,其實也知道今日實在冒險了。
蕭正峰轉首看了眼懷裡的人:「不過你也實在是行啊,一個人家,就孟聆那個沒腦子的陪著,三言兩語就把這場禍事消弭了,我該是氣你太莽撞,還是高興你太能幹呢?」
阿煙蹭了蹭,笑:「娶了我這麼能幹的夫人,你還不著樂去?」
蕭正峰朗聲笑出來,笑的時候健壯的膛起伏著,帶得阿煙的子也跟著。
笑聲慢慢停下來,他眸中深遠,皺眉沉思道:「不過話說回來,如今這麼一看,錦江城大將軍的這個位子,不好做啊!」
這錦江城裡魚龍混雜,有西越人大昭人也有逯人,甚至可能還混雜了一批北狄人。早些年西越也是和大昭打過仗的,兩國之間彼此都有隔閡,而北狄人,現的去年還就那麼幹了一場大仗,死傷無數。可是這個地方由於歷史上重重原因,還就混雜了這麼幾種人,他們上流著他國的脈,可是他們的戶籍以及土地房屋甚至親人都在大昭境,一直滯留在大昭,接著大昭的管轄。
這事兒,是個麻煩,也有多年的歷史了,如果自己手要管,並不容易。一個不好,那就是賣力不討好,兩邊都把自己恨上了。
另外就是軍中的軍餉問題,如今看來,明擺著那位知軍大人是貪了軍餉的,不知道剋扣里多錢糧,這都是一筆舊賬,也不好查。況且這種貪污軍餉的事兒,怕是拔出蘿蔔牽著泥,
蕭正峰想起這些,不免難得地嘆了口氣。
阿煙仰起小臉,看著他皺眉的樣子,忽而便有些心疼。
抬起白生生的膀子來,手了他的眉心:「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是有辦法的。再說了,謀事在人,事在天,你我只要問心無愧就是了。」
蕭正峰捉住的手,放在邊,輕輕親了下,咬著堅毅的下,帶著一點笑道:
「我知道,我只是希,既要在這裡駐守三年,能為這裡的人多做一點事。其實我駐守邊疆多年,咱們大昭的邊疆上不知道多地方我都去過,見過無數個城池,裡面的景和錦江城太相似了。那裡的老百姓日子都過得艱難,我握著手中的劍,有時候就想,除了手裡的這把劍,我還有什麼,還能為他們做什麼?但是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而已,聽命於人,不由己,我能做的實在是太了。今日我既為錦江城守將,便會和知軍大人共同管理這個地方,也勉強算是半個父母吧。既然岳父大人把我放到了這個位置上,我就希能多做一點。三年之後,當咱們離開這裡的時候,至希這裡和當初來的時候有所改善,好歹為他們做點事,咱們也會覺得,不白白來這裡一趟。」
阿煙聽到這番話,不免怔在那裡。
良久后,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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