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昭雖一直以來得寵,可從來也是和氣得很的。甚至裴良娣挖苦之時,也只是不咸不淡還回去,甚有這樣疾言厲的時候。
可該說不說,出鋒芒的時候,眉眼一挑,便是冷艷人,人不敢直視。
幾乎眾人都被這番話怔了一下。
等回過神來后,龔良媛笑著開口了,“殿下喜歡去何自是憑殿下自個兒的心思的。諸位姐妹誰不盼著殿下來呢?若換做是我,殿下來了,也是定然不肯拱手推出去的。”說著又看了虞良媛一眼,眸中散發著慈,“虞良媛到底年齡小些,偶爾任也是無傷大雅的。”
這番話,輕飄飄地就把虞良媛說了一個不懂規矩又恬不知恥的人了。
虞良媛才被顧青昭那陣勢嚇著,又被這麼一說,頓時整個人氣得不行,當場又要鬧騰。
“誰任胡鬧了?分明是顧青昭自己狐殿下,才……”
“虞良媛慎言!”顧青昭也不是個弱的,忍著裴良娣,是敬其位份,可良媛和良媛往下的人要冒犯,也不是個好脾氣的,冷眼看向虞良媛,“你說我狐殿下,豈非是說殿下令智昏,不是明君了?”
太子要做昏君,還不想做妖妃呢。
不得不說顧青昭這話極有威懾力,虞良媛登時愣在那里,“我……我分明不是那個意思……”
“那虞良媛是何意?”顧青昭目灼灼,一字一句問著,那通的氣勢,倒像是個得寵妃妾該有的派頭了:“難道虞良媛是有意說我狐主?依虞良媛這話,殿下去誰那里,誰就狐主了?那東宮了什麼地方,兩位良娣又什麼人了?”
這話頃刻間就斷了的后路,虞良媛皮子本就比不過顧青昭,又被其氣勢打,瞬間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楚楚可憐地站在那里,怎麼也解釋不清了。
裴良娣和齊良娣怎麼也沒料到還被顧青昭拉出來溜了一圈,頓時臉都很是復雜。
“虞良媛不過隨口一說罷了,顧妹妹也別得理不饒人了。”裴良娣看一眼,打著圓場。
“原來如此,虞良媛不是故意這樣說便好,倒我誤會了。”顧青昭氣勢收斂自如,如今眉眼一彎,淡笑起來又是平常那個不顯山不顯水的模樣。
可誰都記住了方才氣勢人的模樣,心中暗道:顧良媛也是不好惹的。
“你倒真是口才過人,我刮目相看。”裴良娣目卻死死看著顧青昭,似是想將看一般。
“不敢,妾也不過與虞良媛說笑幾句罷了。”
蓼蕭宮這場戲直到近暮才算完。
離開時,小妃妾們看顧青昭的眼神迥然不同了,忌憚有之,畏懼也有之。經此一事,所有人都曉得,顧青昭可并非是個沒脾氣的紙老虎。虞良媛尚且被懟得說不上話來,需得裴良娣解圍,何況們?
不知不覺中,不能招惹顧青昭的想法,就漸漸扎在眾人心中。
彼時天際晚霞盡染,流溢彩偶有天傾瀉,橙黃的輝灑下來,籠罩了整個皇城。
顧青昭攜白承徽踏出蓼蕭宮門時,迎面便對上端著笑臉的龔良媛。
“今日和龔良媛有緣呢。”
“你哪里曉得,我是刻意等你呢。”龔氏又看向白承徽,“瞧著白承徽與顧姐姐相投。”
白承徽微微屈,朝見禮,再抬眼時眸里帶了些別的緒,笑道:“同住一宮,顧姐姐自然對我多加照顧的。”說著,像是為應征這話,朝顧青昭又靠了一分,很是親昵地挽住的手,倒像是親姐妹一般。
顧青昭笑著,也沒拒絕的意思。
許是白承徽眼里的防備太過明顯,龔良媛頗有些無奈,也不必拐彎抹角了,將來意說了,“近日我新得了幾盆曇花,瞧著再過幾日便到了盛放的時候,一人觀賞頗有些無趣,特地來邀顧姐姐……還有白承徽,一同賞看。”
“龔良媛相邀,實在喜不自勝。”
“如此,我就在若英閣恭候二位了。”龔良媛莞爾,若有所思看了白氏一眼,才登上車轎走了。
這廂兩人也都上了轎,白承徽孕期時分得的車轎司仆司并未收回,如今雖是承徽的位份,卻也不必走路的。
離蓼蕭宮遠了,白氏側頭看,眸微閃,“龔良媛仿佛想拉攏姐姐。”
顧青昭笑著看,“東宮里不是向來如此嗎?合則來,不合則散。龔良媛素來是個親和的,哪怕不相,也不能得罪。”
“哦。”沉沉應了一聲,垂下頭去,沒說話。
顧青昭見了很是困,“為何不高興?”
白承徽就忙不迭搖頭,奉上笑臉,“沒有的事,我也正好沒看過曇花開放的盛景呢,這回可沾了姐姐的了。”
“說什麼沾不沾的,哪里就這樣了。你可是大皇孫生母,東宮誰人敢輕視你。”顧青昭笑語嫣然。
許是夕的線晃了眼,低眉淺笑間,上恍惚便有芒在閃爍。
白承徽怔了半晌,不敢再看,只甕聲甕氣地應了聲。
蓼蕭宮,將人都送走了,葉辛又回到室伺候。
彼時裴良娣撐手靠在榻上,一臉的不耐煩,底下虞良媛正哭訴著什麼。
不懂聲過去,侍立在側。
“主子,人都走完了。”
裴氏“嗯”了一聲,眉眼間的躁意如何也化不開,“你說你有何用?我一直抬舉你,就是想讓你能獨當一面。殿下的恩寵你分不了,如今竟是皮子上的功夫你也比不得顧青昭了,你再這樣,我日后如何還能護住你?”
虞良媛被說得以淚洗面,一一的,“妾也沒想到那顧青昭竟敢如此對我。如今是仗著殿下的恩寵,愈發囂張了,妾也真是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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