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宋老夫人的臉上有了笑意。

也算是個通的人，怎麼會不明白自己外孫那一點小心思。

只是以他們兩個人如今的份，想要在一起，怕是很難。

「嗯。」秦墨卿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蘇雲珊見他答應下來，欣喜不已。

先前還在擔心他不會聽宋老夫人的話，如今看來這擔心本就是多餘的。

他這般孝順的人，怎麼會不停他外祖母的話呢？

用過膳，蘇雲珊就讓人去將喜服取了過來。

「表哥，這是我親手為你繡的，可好看？」的手過喜服上的紋路，笑著說道。

「阿筠何時有了這樣的手藝？」宋老夫人聽到這麼說，只覺得好笑。

可真好意思說出口。

「這幾年在外頭，也得想法子好好活著不是？」蘇雲珊知道，只要提起流落在外的生活，宋老夫人就會心疼。

抬眼看過去，發現宋老夫人的眼睛的確紅了一圈。

但並不知道，這傷心不是為，而是為了真正的顧惜筠。

「既然你這般厲害，不如幫我修補一件錦？那錦我很是喜歡，只是前幾年不小心被炭火燒灼出了一個，只能放在櫃里，再也沒法穿了。」宋老夫人自然是有意要刁難。

蘇雲珊沒有料到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慌不已，但面上還得強裝鎮定，說道：「外祖母，阿筠這幾日在籌備婚事，怕是不出什麼時間。不如等到大婚之後，再空為外祖母修補？」

「這嫁你不過就用了幾日就好了，想來手藝湛，不過就修補一個而已，也費不了多時間。」說著，就讓嬤嬤進去，將那件錦取了出來。

還拿來了針線。

看著樣子分明是想讓在這裡就將錦給修補了。

但蘇雲珊哪裡有這樣的本事，只得借口不舒服，將錦拿走，說修補好了就會歸還。

宋老夫人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蘇雲珊匆匆離開，讓人去找京城裡最厲害的綉娘。

話說出去了，也不好收回了，只能想辦法將這錦修補好，不讓宋老夫人對起什麼疑心。

另一邊，秦墨卿已然笑出了聲。

「外祖母難道看不出來，本就沒有這樣的本事？那錦若是被給弄壞了，外祖母怕是要心疼死。」.

「阿卿，你為何對阿筠這般冷漠？好歹也快為你的枕邊人了，你如此舉，豈不是會寒了的心？」宋老夫人故意裝出一副指責的樣子。

「那外祖母就不怕寒了我的心？我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秦墨卿知道他的外祖母已經回來了。

但這院子里畢竟還有蘇雲珊的眼線，所以他們說話還得要謹慎一點。

宋老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小的時候不是很喜歡的麼？」

「外祖母也說了那是小時候，再說，那時候的喜歡也只是將當作妹妹喜歡，我可從未說過以後要迎娶過門。」秦墨卿扶著往房裡走去。

進去之後，他們就可以好好說話了。

「風大，我把門窗都關上。」秦墨卿找了個借口，關上了門窗。

而後坐在了桌邊。

「真真是沒有想到，阿筠竟是人假冒的，還是嘉禾的繼妹。」宋老夫人想到自己被騙得這麼慘，心中就憤怒不已。

可如今並不是手的時機，縱然再不高興，也得忍著。

「我對一直有所懷疑，但並不曾抓到任何證據。還是嘉禾看到了手心裡的那顆痣，才識破了的份。原本以為已經死了，卻不料竟會到我們邊來。」

秦墨卿覺得后怕。

萬一蘇若瑯沒有能看到手心裡的那顆痣，那他豈不是還要被騙很久。

時間越長，對外祖母越不利，畢竟那隻蠱蟲在的里，可是隨時會要了的命。

「你是不是喜歡嘉禾？」宋老夫人問得頗為直接，讓秦墨卿都怔愣了一下。

他點了點頭，大方承認，「是。」

「你可知道，以你們如今的份，不管是太上皇還是皇上，都是不可能會讓你們在一起的？」宋老夫人還以為他會否認。

哪知道他竟就這樣承認了。

足見蘇若瑯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這一點，我也明白。可外祖母也知道，人是不可能控制自己的心的。不過，也有例外。」秦墨卿是沒有辦法控制他這顆心的。

但蘇若瑯卻可以。

明明在意，卻能表現得毫不在意，甚至還可以用平靜得毫無波瀾的眸子看著他，不一星半點的緒。

「或許是因為從前了太多苦，太害怕失去，所以嘉禾才會如此吧。如果不肯承認，你也拿沒有半點辦法。」在齊鎮的時候，宋老夫人就看出來了，他們兩個人在相中早就互生愫。

只是秦墨卿在這種事上一向遲鈍，所以未曾發覺。

而蘇若瑯則是察覺到了，卻又生生將那愫給制了下去。

「很在意，我是不是只喜歡一個人。」秦墨卿知道最深的芥是什麼。

可他有一個要負責任的人，他並不想說謊。

「難道不是？」宋老夫人面不悅，「你難道還喜歡旁的人？為何不見你提起過？」

「是……是一次意外。」秦墨卿猶豫許久，還是將當初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宋老夫人聽完，沉默半晌，方才說道：「你的確該負責，嘉禾心中有芥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既然你本就找不到那個人，為何不將那日發生的事當作是一場夢？照你的說法，在你醒來之前就走了，而且不曾摘下你的面，意味著本就不想知道你是誰。你又何必去在意的份？」

秦墨卿也知道，他不該如此在意。

可他的腦海中時不時就會浮現出那一日的場景。

儘管他看不到對方的臉，但那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忘記。

他對蘇若瑯坦白，也是因為他不想欺騙。

哪怕他心中明白，坦白就意味著會付出代價。

「罷了，反正你與嘉禾也不可能。」宋老夫人原本打算為他們爭取一下。

但既然他們之間還有芥未曾消解，只能暫且放下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