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方才並沒有在慕容夜的眼中看出半點愧疚,反而看出了幾分懊惱。
如果他當真是山裡的那個人,那麼,那是他該有的緒嗎?
儘管那一晚過得過分荒唐,但蘇若瑯依舊能回憶起不細節。
與慕容夜無關的細節。
他的眸子,他的手,還有他給予的溫。
無論如何,都不願不想也不能去相信,那個人是慕容夜。
漫漫長夜,蘇若瑯一夜未眠。
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山中的畫面,之前想要徹底扔掉的記憶,如此清晰而熱烈,燒灼著的神經。
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個人是慕容夜。
翌日一早,小荷發現眼底一片青黑,不由問道:「公主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剛剛回來,還有些水土不服,所以沒能睡著。」蘇若瑯隨意敷衍了兩句,就準備宮去見太上皇。
到了玄安宮,發現秦墨卿也在,正與太上皇對弈。
「嘉禾來了,快過來,朕與阿卿下棋下得不過癮,還得是你來。」太上皇見了,立刻招呼過去。
蘇若瑯莞爾一笑,坐在了秦墨卿旁。
太上皇看著並肩坐著的兩個人,有一瞬的失神,直到蘇若瑯手中的棋子落下,他才回過神來。
「一來就落子,都不好生考慮一下?」太上皇看了一眼落子的地方,笑著問道。
「已然考慮過了,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蘇若瑯方才站在門口,已經悉了棋盤上的棋局。
所以落子的位置,早就已經想好了。
太上皇思量半晌,才將手中的棋子放下。
「其實,心積慮的讓皇爺爺您贏下棋局,還不讓您看出來,可比贏要複雜多了。嘉禾可沒有那麼多心思。」蘇若瑯又落下一子。
「你可知道,阿卿今日來,是為何事?」太上皇忽然問了一句。
蘇若瑯微微一怔,想說不知道,但回想起昨日的對話,便知道,是為了與齊洐舒的事。
秦墨卿說會幫,還真是半點時間也不耽誤。
「嘉禾不知。看皇爺爺這意思,是與嘉禾有關?」面上說著不知,可手中的棋子卻落錯了位置。
「你明明知道得很,否則怎麼會下錯?」太上皇揶揄了一句,用一枚棋子堵住了所有的退路。
「嘉禾不過是在皇叔面前提了一句,沒有想到皇叔會真的到皇爺爺面前來為嘉禾求。其實,嘉禾也不是不能嫁……」
「不能嫁!」
蘇若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邊的人打斷了。
他的語氣分外強,似乎忘了他面前的便是能主宰他們命運的人。
蘇若瑯扯了扯他的袖,讓他注意自己說話的態度。
平日里他不是最在意當棋子的本分了嗎?
怎麼這會兒卻連這點本分也沒了?
「嘉禾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太上皇的態度果然驟然冷了不。
「皇叔他只是……」蘇若瑯想為他想個合理的說法,可本就想不到。
為棋子,就該為執棋者著想。
太上皇將嫁給齊洐舒,可以拉攏齊家,獲得齊家的支持。
秦墨卿有什麼好反對的?
「只是什麼?」太上皇一臉饒有興緻的樣子,想聽聽看能說出什麼來。.
「只是覺得齊洐舒配不上我。他一個病秧子,就算病好了,骨子裡也還是弱。再說,他欠我一條命,縱然我不嫁給他,他難道就不會盡心儘力地幫我?」
蘇若瑯想了個蹩腳的理由,但後頭說的都是實話。
讓嫁給齊洐舒,反而會弄巧拙。
這是對太上皇的提醒。
對面那隻著棋子的手驀地一,凌厲的目落在上,「你這是在威脅朕?」
「嘉禾怎麼敢威脅皇爺爺。嘉禾只是覺得,齊洐舒是個重重義的人,這恩他必定會想法設法還給我。」蘇若瑯原本不想將話說得這麼明白的。
可誰讓秦墨卿不給這個機會。
「這倒是不假。」太上皇贊同地點了點頭。
蘇若瑯鬆了口氣。
太上皇並沒有生氣,看這樣子,是真的不打算著嫁給齊洐舒了。
「既是如此,朕自然更高興了。畢竟朕一直想讓你嫁羅家。」
太上皇卻沒有讓這喜悅存在太長時間。
羅家。太上皇的母家。
蘇若瑯迅速地在腦海里搜尋了一下,如今能嫁的,似乎只有羅廣正。
不是什麼紈絝子弟,但也沒有什麼資質。
所以蘇若瑯之前並沒有想過太上皇心目中的人選會是他。
「皇爺爺,嘉禾的婚事,想自己定。」咬了咬牙,抬眼看向太上皇。
的眸中沒有半分半毫的膽怯。
「父母之命,妁之言。」太上皇只淡淡吐出了這幾個字。
「嘉禾沒有父母。」蘇若瑯知道這幾個字說出去有多大逆不道,但還是說出口了。
一旁的秦墨卿聽得眉心微皺,手拽了拽的袖。
太上皇亦是微微一怔,沒有料到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仔細想想,說的好像也沒錯。
出生不久就被扔下,的母后早亡,父皇從未想過將找回來。
也算是沒有父母吧。
「罷了,朕不與你爭論。反正你的婚事,你是做不了主的。朕希你能明白這一點。」太上皇說罷。將棋盤推一旁。
蘇若瑯起將棋子撿好,放到了桌上,而後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喝。
還對著秦墨卿頗為輕鬆地來了一句:「皇叔可要喝一杯?」
好似手中的本就不是茶,而是酒。
秦墨卿生怕還會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邁往門外走去。
蘇若瑯看出了他的意圖,但是並沒有跟上去,而是留在了寢殿里。
「小允子可還好?」按照的推算,昨晚蠱毒就該發作了。
小允子那痛苦萬分的樣子,他必定看到了。
難道就真的半點不心疼?
小允子可是他邊難得的知心人。
「你當真要朕告訴你答案,你才肯將那隻蠱蟲從小允子上取出來?」太上皇的聲音裡帶著慍怒。
蘇若瑯沒有回答,但的態度已然很明顯。
若是太上皇不願意告知真相,是不會救小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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