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罪有應得，怨不得別人。”蕭眠舟安道。

林霜遲應了一聲，有些不自在地出手，“我知道。”

又不是圣母，不可能會對王磊這樣的人心懷同。

更多是被這個時代的酷刑所震懾。

蕭眠舟便沒有再說什麼，把送到林府后，便也回了王府。

這些日子，為了能盡快找出真兇，林霜遲幾乎早出晚歸，比當的林相杰都要忙碌。

甫一看到在天黑前回府，林相杰罕見地詫異。

“案子都辦完了？”

“嗯。”林霜遲心中有事，隨意敷衍了句，便往后院走去。

林相杰突然住，“等等，為父有事要跟你說。”

“什麼？”林霜遲挑眉，不解。

林相杰說道：“過段時間，就是你娘的忌日。一起去祭拜吧。”

明明林霜遲腦子里還有諸多問題，但他這句話，卻功地鉆到腦子里。

微微一怔，偏頭看了他一眼，“你想做什麼？”

林相杰頓時氣不打一來，“為父就想給你娘上柱香，還能做什麼？怎麼說，你我都是親父，非得這麼針鋒相對嗎？”

“你把我困在府里時，是否有想過親父這層關系？”林霜遲緩緩問道。

林相杰捂著心口，想發怒又得拼命忍著，生怕一不小心把氣跑了。

然而，他這副模樣，更讓林霜遲戒備。

放在以前，他肯定會開口指責，罵丟林府的臉面。

今兒個是怎麼了？

“老實回答，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林霜遲愈發警惕。

林相杰暗暗心驚，沒想到這個兒會如此敏銳。

倒是有幾分他的風骨和本事。

他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道：“為父沒有在打你的主意。這些日子，你協助大理寺和刑部辦案，功勞和苦勞，為父都看在眼里。之前誤會你了，為父在這里跟你道歉。”

林霜遲：“……”

這樣的道歉，簡直是前所未有。

聯想起他話中的意思，林霜遲約猜到一些，“陛下找你談話了？”

“沒……”林相杰眉心一跳，糾正，“咱們到底是普通人家，不能妄議陛下。”

看來，的確跟景元帝有關。

林霜遲若有所悟，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只要林相杰不再為難，可以考慮與之和平相。

抿了抿，問道：“那你以后還阻攔我去查案嗎？”

“不攔了，不攔了。”林相杰擺擺手，但想到什麼，又跟商量，“兒啊，往后要是繼續去查案，可不可以跟為父說一聲？”

林霜遲不解。

他又解釋，“為父不是想探聽衙門的。只是，每一樁案件都牽連甚廣，稍不留意，就會踩到坑里。你也不能每次都去麻煩鐘大人和宣王爺吧？”

這番話，倒是說到林霜遲的心坎兒上。

以前在鄉下理些小案件，不管是查證據，還是找人證，都能親力親為。

但到了京城，才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有多局限。

就拿王磊的案子來說。

要是沒有蕭眠舟和鐘延從旁相助，只怕連王磊家的大門都進不去。

這就是權利的好。

既然林相杰主提出這點，林霜遲也沒有拒絕，“必要時，我會告訴你。”

“那就好，那就好。”林相杰驀地松了一口氣。

誰能想到，有一天他會因為親生兒的答案而到張。

他又試探地問了一句，“那你娘的忌日……”

“可以。”林霜遲想也不想就應下來。

林相杰頓時喜笑開，著手道：“好，好，那為父去準備……”

“嗯。到時候喊我。”

林霜遲沒多作停留，腳步一轉，徑自回了房間。

林相杰看著的背影，微微瞇起眼，像極了修煉千年的老狐貍。

隨從十分不解，“老爺，您真愿意讓大小姐去接死尸和犯人啊？”

“不然還能怎樣？”林相杰隨意回了一句。

“您之前不是還反對的嗎？”隨從十分不理解。

豈料，林相杰拍了拍他的后腦勺，意味深長地回了句，“此一時彼一時也。”

之前，他擔心這個兒會惹上禍端，給林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現在嘛……

景元帝把他過去，只差沒明說“倚重他的兒”了。

有皇帝做靠山，他本不需要害怕。

能夠從寒門狀元爬到吏部右侍郎的位置，林相杰除了腦子靈會做人，還懂得堅定不移地擁護景元帝的決策。

既然他的親生兒了景元帝的眼，就是他們林府的造化。

他又豈能不好好抓住這個機會？

想到這里，他心出奇的好，在隨從不明所以的目中，滿臉笑意地離開。

*

另一邊，林霜遲回到自己的院子，還沒來得及口氣，一個陌生的男子突然翻窗而。

騰地站到門口的位置，警惕地盯著對方，“你是什麼人？”

“林姑娘請勿驚慌。屬下奉何先生之命，前來給您送點東西。”

男人把一個木盒子放到桌子上，又沖抱拳行禮，再翻窗離開。

一如來時那般神出鬼沒。

提起“何先生”，林霜遲第一反應就是想起了何星。

他給送東西？

之前在街上遇到時，也不曾聽他提過這件事啊！

懷揣著這樣的疑，林霜遲把木盒子打開。

當看到里面裝著的東西時，臉劇變，抱起木盒子就跑了出去。

沒多久，便來到宣王府。

巧的是，蕭眠舟剛走下馬車，看到停留在門前的影，腳步加快了些許。

“你來找本王？”他快速地打量一番，目落在懷中的木盒子上，“有事？”

林霜遲點頭。

“先進府。”

蕭眠舟招呼，一起走去書房。

玄硯端來點心，放到桌上，“林姑娘，什麼事啊？”

“你先看看這個。”林霜遲把懷里的木盒子送到桌上。

蕭眠舟打開，看了幾眼，神變得冷肅凝重。

又見他從書架的暗格里拿出幾張紙，并排放在桌子上，眉頭皺起，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他才開口，“這些東西，你是從哪里找到的？”

有這些，意味著對付顧太師的籌碼更多了幾分。